房广年本不想回答,但他突然想到,或许回答她这一次,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来旁听了。“我要的是他的画,这是他的课业,不是夫人您的。”
“可是我没有动笔墨!”
“思想上扰乱别人比落在纸上更能毁掉一个人。”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看着自始至终气定神闲的房广年,反观自己,郝多米努力平复心情,“若是这样任凭自己去画去写,要老师有何用?”
“夫人昨日不教他今天有我会教,我只是要他看看他的水平,他才会知道他要在哪里下功夫,哪里弥补不足。”
其实郝多米是为了面子无理辩三分,奈何对方不愿意给她台阶。
攥住儿子拉她衣角的小手,“好!那为什么要罚一个小孩子写这么多遍。”
“你问景远。”房广年摊开书,看起今日的授课内容。
“娘亲,是我朝夫子撒谎了,我明知道夫子的规矩却说不知,存着侥幸以为今日初学不会罚那么重,其实以前夫子是让我写十遍的。”柯昶佑语含愧疚,都是自己害娘亲同夫子吵架,呃……虽然是单方面的。
他是一个好先生,他是一个好先生,郝多米催眠自己,然后摸摸柯昶佑的头,“佑儿真是乖,以前娘问你课业多不多,你从不说多,娘竟然不知你有被罚的时候,是娘疏忽你的学习了,你好好学,今日娘亲亲自下厨给你。”
郝多米朝房广年敷衍的行了个礼,人家压根不看她就做做样子呗。“先生,是小妇人的不对,您有您的道理,既然请您来教,我就不该插手孩子课业的事,下学后,先生留下用饭如何,就当是给您赔不是了。”
“不必。”冷淡拒绝的房广年似乎觉得还不够,“耽误的时间够久,请问夫人还有何事?”
“没没没,您教您教,我这就走。”郝多米红着脸几乎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这里。
她走后,柯昶佑还为她说情,“夫子,娘亲是护我心切,还请夫子谅解。”
“嗯,”房广年岔开话题,“你之前画的画可存着?”
“……嗯。”
不用房广年多话,柯昶佑自觉跑到自己的小书房拿了画回来。
房广年伸手,没抽出来……稍微用力,没抽出来,没办法,只得拿出夫子的威严,“嗯?”
乖乖松手柯昶佑挣扎道:“夫子不要生气……”
房广年摊开画卷,他觉得,郝多米的指导是对的……这孩子,在画画上全无概念,他,有的教了。
结束学习去正院用饭的柯昶佑受到了母亲的热情招待,吃了个肚皮鼓鼓。
“佑儿,苦了你。”郝多米给柯昶佑擦擦嘴角,“没想到给你找的夫子这么严厉,怪不得我儿不胖,都是累的,娘后悔了怎么办。”
柯昶佑赶忙拉住娘亲的手,撒娇道:“不要,娘亲~佑儿学的东西可多了,佑儿只是不想让娘亲心疼。”
柯灵跟着劝说:“是啊,娘,弟弟前两年都过来了,以后会更好的,而且以后我会继续帮他的。”
“继续?”郝多米抓住了关键,“你以前就知道你弟弟表现不好会被罚?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你弟弟学的很轻松,他年纪还小……”郝多米努力表现着一个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
“弟弟不让我告诉您,说您会担心。”柯灵小声辩驳。
“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如弟弟一个小孩子有主见。”怪不得被男主吃得死死的。
柯灵吐吐舌头,和柯昶佑一左一右拉着郝多米去后院纳凉品茶了。
就这样,郝多米过着琐碎悠闲的日子。
“宿主,目前剧情完成度15%,今晚是男主夜探香闺的剧情。”
“嗯,我知道了,”郝多米想起什么,又问道:“卷席筒,最近怎么不见你催我完成剧情了,稀奇啊。”
“宿主有宿主的计划,本系统选择尊重宿主意愿。”郝多米张嘴想夸它一句,却听它说:反正回不去现实世界的不是我。
“……你走。”
夜半,郝多米打着哈欠站在墙根,空语给她扇着扇儿驱赶蚊虫。
“夫人,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空语边说边“啪”的打死一只飞过的蚊虫。
郝多米看着直往灯笼里火光中冲的蛾子,漫不经心的道:“自有等到的时辰。”
“宿主,来人了。”系统出声,打断二人谈话。郝多米轻嘲它:卷席筒变人性了。
郝多米吹灭灯笼,眼睁睁看着一道黑影自墙头一跃而下。
“站住。”
黑影儿没走几步,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妈呀,被发现了。他丧着脸转过身,“郝姨。”
天空晴朗,月色照在院子里,一切朦胧模糊,却不妨碍辨人。
郝多米自阴暗处走出,“文景,你半夜进灵儿的院子,意欲何为?”是不是想占我女儿便宜?郝多米不禁反思她怎么写了个这么“能屈能伸”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