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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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日日筹划,也无甚大用,总要生计的,二人渐渐没了张罗,在镇上果真照顾不好自己,渐渐沦落行乞一般,露宿街头,也不回郊外房舍了。却说他俩不与其他乞儿一道,自有风骨,虽连日下来已是风中见骨,清瘦的很。

秋凉渐渐,还在饥苦中,见空中月圆才知应是十四六的日子,想那寺庙街前应有些典礼,他俩便去看看,正好有法会的,寺庙街前人山人海,见各处团圆彩灯,甚是喜庆,街上糖人猜谜的都出来了,原来这月圆之夜正是八月的十,他俩直道好生糊涂,这下可要好好游览一番。

谁知本该乐呵的,却是人满为患,溜达不多时,人流就将他俩冲散了,琬儿年纪小,本不算太记得路,胡乱寻觅,这边阮达也是着急,怕她一个小女孩被人撸了去。街上众人中孩童太多,一时叫人眼花缭乱,加上这漫天的灯笼烛火,实在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一般,阮达心中焦急,这点子臭墨文采,这个时候想什么诗句呢。

命运又给他俩开了一次偌大的玩笑。

他俩实是寻反了方向,若等人群散了也好找,只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人潮中隐藏了些江湖人,庙门这边有些骚乱起来,众人一阵惊乱之间,只见一长衫少年趁乱抓起琬儿,不及看的明白,已然凭轻功快速飞跃出人群,翻越到了大庙后的暗巷里。

这般俊的轻功先不说是如何练得,却说这事荒唐至极,既然是江湖人办江湖事,虽这江湖人也是少年模样,万不该如此糊涂,携错了人。只见这长衫少年,面色清亮,宽额下眉如剑锋,目如星辰,眸子极其明亮灵活,一看便是练武的好手,回眸之间他看着琬儿的脸也是惊讶良久,始才发现自己携错了人,待要送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暗巷里他的族人正在这里等他。琬儿心里虽念着阮达,此刻却是屏气凝神,一句大声也不敢放出来,什么也不敢问,眼前暗巷里远处走来的,尽是这个高手少年一伙的,一个个通身的气派,一片凉意。

琬儿瞧着他们,比曾经在家时父亲的手下还要吓人,一时瞪圆了眼睛一声也不敢吱,只想他们赶紧放了自己。

当下还有四人,另有一个玄衣青年人,年纪应和这个长衫少年相仿,衣服也穿的差不多,另外还有三个成年男人在远处旁观,长衫少年无言一把将琬儿推进贴墙的阴影里,不想被别人看见,琬儿贴墙捂住口,似是明白了他想隐藏自己,只得配合。

阵阵秋凉袭来,此刻墙头又有人飞跃过来,跃过来的居然是个女孩子,琬儿惊奇极了,这个女孩的脸怎么和自己这般的像,一时屏气屏的好似要窒息一般。琬儿看这女孩子与自己身量差不多,与这俩少年交换了一个眼色,便没有揭发自己,只当没看见,怎料还是被人发现了,那边一成年魁梧男子好似耳力相当,听罢便冲着这边过来,他抬腿倒快,伸手就要抓到琬儿了。

长衫少年:“且慢。”

少年出手先拦下了这个魁梧之人,转而撩起衣阙单膝跪下行礼,冲着远处那个灰衫男人。他口中叫的却是‘叔父’。

少年:“禀叔父,子信一时冒失,方才人前有些纰漏,情急之下携错了人,还以为她是四妹,求叔父放她一条生路。”原来他叫子信。

灰衫人应是这几人的尊长,闻言正走过来,子信示意琬儿从阴影中走出,他想好好求一求叔父放掉这个女孩,不想因自己的过失,白白牺牲一个女孩的生命。

灰衫人腰间并无兵器,一派自在样子,脸在月光下,却显得极清瘦,虽看眼眸应知年纪不轻了,可是看脸并不觉得是‘叔父’该有的年纪。

琬儿从阴影里走出的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和身旁这位子信公子口中的四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众人一时都看的哑口无言。

这时旁边的女孩子也下跪行礼,道:“明源求主父开恩,愿替信二哥领罚。”

这个自称明源的女孩,就是子信口中的四妹,灰衫人当下将她俩一阵比对,实在是太像了。因他知道明源今日其实易容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能有与明源易容后这么像的同龄女孩,惊的着实不轻。

灰衫人使了一个眼色,那魁梧大汉便把琬儿提到近前,子信忙又来劝:“叔父罚吧,是子信失手,与她无关。”

琬儿尚不知自己的性命在游刃之间,只是怕极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声也不敢吭。

灰衫人:“黎凫…”

黎凫:“手下替主人下手。”

说罢侧掌已挥到琬儿脖颈旁,灰衫人快速阻住了他的掌,眉目中尽是纠结。

灰衫人:“不,黎凫。”一语之下,旁人不敢在插手。

灰衫人:“孩子,莫怕,你爹娘呢?”

琬儿并没看清刚才那瞬间的掌风,小声道:“走散了。”

灰衫人:“方才走散的?”

琬儿:“走散月余了。”

可见灰衫人眼中一颤,思虑良久,又问道:“你叫什么名?”

琬儿细微回答:“琬儿。”

灰衫人见她一身的泥污,道:“黎凫,要将她带回去。”说罢过来牵起琬儿的小手,大步朝前而去,其余几人都尾随在后。

从此琬儿便被他收养,跟随了这家的姓氏,赐‘祁’姓,赐名祁琳。

阮达日日在庙前等琬儿,佛缘注了不少,老僧有意度化他出家,辞谢后,终不见琬儿的踪影,辗转几日间,正逢官家在道路上抓乞儿,阮达不由身做主的下了牢狱,原来是豪富与官家勾结,要抓乞儿做劳力,自此阮达便得了辛苦,不几日就下放到了本地大户岑氏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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