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忘了，亡灵生物的确不需要睡眠。”李晟天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他的书。

被他揭破老底，君影衣没有一点气急败坏的模样，而是悠然笑道：“我这个亡灵生物，不是控制着你们半数神祇么？”

李晟天：“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神，我不是，你的他也不是。”

君影衣笑了一下，将躺椅上的毯子盖得更严实了些：“我倒是从未跟你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我消失了，你会继续完成理想国吗？”

李晟天：“如果到那时候，我重生契约已经失效，我当然没有义务继续履行我的承诺。”

君影衣：“月，别总是这样严肃。就来和我聊聊天吧，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小时候跟我聊过哲学，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的哲学变成了什么样？”

李晟天发现自己注定看不完这页魔法书，便将书合上，煮起手边的红茶，说：“别叫我月，即使我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完美投影，我也不是月。”

“是了，是了……”君影衣妥协着重复自己的问题：“L，关于这个世界你怎么看？”

“这只是世界而已。”李晟天伸手取下西式古典的镜片，慢悠悠地说，“你想听什么？”

君影衣：“西方宗教定义的七罪宗，你怎么看？”

李晟天：“只要是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然而这根本就谈不上罪恶。这也是我无法理解你的理想国的原因。感谢前世的积累，我最近对自然语言很感兴趣。”

君影衣思考片刻：“自然语言……是电子智能那块么？”

李晟天：“你能想象，如果这个世界的生物，全部都用最原始的代码交流，而这些原始代码能代替这个世界所有的含义么？”

“思考是你的强项，可不是我的。”君影衣摇头，问，“如果真的实现了，会怎样？”

李晟天：“只需要思考就能传达信息，就不会再有翻译过程的错误。所有的信息都准确无误，也就不会再有幽默和想象了。当所有生物都用自然语言交流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看来，幻想世界被完全割除了。”

“并非如此。这个看似充满‘月’和‘辰’的世界，并不能影响人们还拥有‘日’和‘星’的力量。”李晟天说着只有君影衣能听懂的话，并不想多做解释。

君影衣：“所以，你认为，即使我实现理想国，这些罪恶，还是会存在吗？”

“这是自然的。神是永生的，但不代表神就必须一直活着。”李晟天见水沸腾了，泡了壶茶，又放入半勺糖，加入牛奶，调成一杯英国茶，“要来一杯么？”

“不了……”君影衣抬头望天。

太阳出来了，天边的红色转变为金色，马路上的尘嚣扬起，车辆嘈杂的声音兴奋着神经。

李晟天结合着物理和哲学，随口说了句：“如果，没有反物质，爆炸也不会产生，因为这个时空会被固化稳定下来，成为人们眼中不可逾越的时空规则。”

君影衣：“可是，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世界……”

李晟天：“我是无所谓的，因为无论你怎么改造。这些神都会一直永生下去，甚至跨越时间，出现在其他宇宙里。这些罪恶也会一直存在，无论他们被怎么压制着。因为从世界的反面来说，我们所看见的一切正能量，都是他们的罪恶和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