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悲恸(1 / 2)

夜夜除非 旧木桥 1660 字 2022-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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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足够消磨很多记忆,就像我起先认不出绒绒一样,老旧面包车外的县城与我而言一样陌生。

为了多载几个客司机特意绕着县城人流集中的地方饶了半个小时,出县城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挂在西边高空上,天空散布着几片通红的云彩,透过窗小县城在我眼中似乎也变成了夕阳的潮红色。

城外的小路不像县城那样专门修过,好一些的地方铺着些沙子,大多数却是纯天然的土路,全靠人踩出来的,若是到了下雨天车都无法通过,一路颠颠簸簸,想来是在火车上聊天没有休息此时倒是犯起了困来,随后我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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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爸爸呢?”到正屋放下书包,我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厨房,妈妈正在准备晚饭,看我闯进门回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切着手里的胡萝卜。“你爸去山里了。”

我在妈妈刀下抢过切了一半的胡萝卜塞进嘴里“爸爸又去山里了啊?”

“嗯,一早上就出去,中午也没回来。”妈妈语气平静。

“爸爸晚上回来吗?我明天放假,我想去山里抓兔子!”我也早就习惯了爸爸的工作,有时候一进山三四天才回来也不奇怪,每次爸爸回来时我都会特别期待,他总会带回来一些野鸡野兔类的野物,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我妈从竹框里再拿出几根萝卜边切边说:“你爸走的时候说晚上会回来的。”

“太好了,哈哈,我去隔壁绒绒家玩了。”不等我妈回答我便蹦跳着跑出了门。

我的玩伴五六个小孩都是附近几户人家的,放学后就会聚在一起玩过家家或着拍纸卡,跳绳亦或电视角色扮演。

我玩了很久,久到忘记了吃饭,回家时天几乎完全黑了,好在我们几个都是附近的,走的并不是很远,不长的小路走了十多年,仅靠摸索着没多久我也找到了家门。

家里的门虚掩着,院子里一片漆黑,正屋亮着微弱的光,我隐约听到正屋好像有人在谈话,伴随着还有我妈一阵一阵的啜泣。

我三两步跑进屋,只见众人围着炕,妈妈看了我一眼哭的更厉害了。我努力挤进人群,看到爸爸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穿着人死时才会穿的寿衣。

我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周围的人眼神中带着同情和可怜似乎印证了我的想法,“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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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我睁开了眼,原来刚才是一场梦!我还坐在刚才的位置,此时的路更加颠簸,抬起手腕,手表上时间是6:30,车走了一个半小时,距离到家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我缩了缩身子,眼神被窗外浓密的树木和陡峭的山崖吸引。

我爸自十多年前自从那个战场回来,先后去过法院、工商局、铁路,最后还是申请调到了我们村的林业局,自我有记忆起,不论春夏秋冬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山里。之前的事还是爷爷告诉我的,爸爸似乎习惯不了城市的生活,听说为了调回来花了不少力气。

对于他的选择至今我一直不是很认可,因为当时同他一起从战场回来的大伯和小叔都留在了城里,现如今都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只有我们家这些年过去了还住在老屋子。如果当年他肯留在城里,也许妈妈就不会带我离开,我也不会这十多年被人歧视。虽然至今我仍然不清楚妈妈为什么离开,但我觉得就是我爸的错,这十多年,他是知道我和我妈在哪里的,他甚至不愿来看看我!

出发前那通电话里,我问过我妈为什么让我回来,但我妈不肯告诉我,支吾几句之外便再三交代,让我一定要回来看看我爸,我原本不肯,但后来想想我还是来了,当年的事就像无法拔掉的一根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如果弄不清楚,只要一想起来就会难受。

老面包晃晃荡荡的开了半个小时后终于进了村子,尽管我不认得但听说司机就是村里人,所以我并不担心来错地方,车上的人一路下去了七七八八。村口的路倒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是一个S形状的下坡,坡的尽头坐落着一座小庙,庙里供的山神,小庙看上去有过翻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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