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曜来接致娴的时候，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没多少东西，还有的东西只能搬过去再买。

看见女孩把箱子拎了出来，韩曜直接从她手上轻轻夺了过去。

“我自己……”本来想说不用的话在对方已经开始下楼之后作罢。

“谢谢。”

韩曜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致娴跟胖婶道别之后才坐上车，一坐稳就首先递出了手里拿着的水，那是她在附近便利店买的，挑了最贵的拿。

“韩曜哥，这个给你。”

瞧着女孩的动作，韩曜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摩挲着，没有马上接过，视线从那瓶水沿着她的手臂再扫到她的脸庞，终于在抵达眼眸处时收回了探究，顺手接过女孩递给他的水，表达了谢意之后就放到手刹旁边的凹槽处。

致娴紧张地坐好，小脸胀得通红，虽然以前也做过一些讨好学长学姐们的事，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就只觉得尴尬和别扭。

韩曜发动车子驶离韩家，她就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没事做就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发呆。最开始韩曜还在专心开着车，但身边一点动静和声音都没有，就好奇地用余光观察，但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种姿势，只是在路过奉宜大学的时候，女孩微微直起了身子往外面瞧，又随着车子的前进调整视线的方向。

终是没能忍住，

“你喜欢奉宜大学？”

乍然听见韩曜说话，致娴像是被吓到一样，慌忙转过身回答他，

“嗯，奉宜大学很好。”停顿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以前在乐安上学的时候很多同学都说要考奉宜大学。”

“为什么不考虑京江大学？奉大虽然也不错，但京大才是第一不是吗？”

“京大的确是第一，能考上京大的都是每个学校的顶尖人物，不过远了点，我还是觉得奉大好，实力强，而且还离家近。”

这番话让韩曜想到了自己，其实他上京大完全没问题，只是并未找到京大有值得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他根本不在意什么第一，于是就随便报了奉宜大学。

“你们学校难道没有那种尽管成绩并不拔尖，但依然会为了考京大拼命努力的人吗？或者说志向远大，选择最高的点，并坚持不懈地去努力达到？”

“这个……有的，以前就有一位学长成绩并不出彩，但他自从决定考京大之后，每次课都会认真听，认真做笔记，不懂的立马就去问，问得老师都怕了。”

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我们物理老师头发很有型，总是不安分地翘着，平时他都会用定型水梳得一丝不苟，但是有一天突然就顶着一头翘着的小卷毛来上课了，你不知道，他刚进教室的时候，我们班同学都惊呆了，上课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笑，因为那头小卷毛实在是太抢戏了，哈哈。后来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学长问了老师一个特别烧脑筋的题，老师研究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快上课了才敢确定答案，差一点就赶不上我们的课了，所以才没时间打理发型。”

回忆是开心的，美好的，但是现如今，笑过之后，才发现有的人真的再也不会有机会碰到了。

致娴侧过脸朝向窗外，悄悄用手指擦了擦眼眶快要溢出的泪，又理了理自己头上不安分的小卷毛。不错，物理老师就是她的父亲，她很好地继承了自己父亲的小卷毛，只是情况比父亲的要好一点而已。

韩曜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忽然，隔壁车道出现了一辆车跟他并驾齐驱，一个戴着骚气墨镜的少年正激动地跟他打招呼。

“韩大少，竟然开始带妹子了，真的是天下奇观，蔚为大观呐！”秦沐之所以这么兴奋，就是因为看到韩曜副驾驶上有个女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两眼放光，把车窗全部都摇了下来，语毕还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一副不良富二代的模样。

致娴有些不习惯，偏开头不去看对面的人，而且，这成语水平还真是……感人。韩曜则是理都不理，把车窗全部关上就加速超过了他。

“诶，别跑啊！”秦沐着急地喊，刚刚副驾驶上的妹子他还没有看清楚呢。

韩曜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对方正在追，依旧不搭理，继续往住的地方开。到了小区，他直接就进去了，秦沐却是被拦在了外面，他也不生气，就是遗憾呐，难得碰到韩曜车上载妹子，他竟然没能看清楚！

“韩曜哥，刚刚那个人……你就这么把他晾外面可以吗？”

“不用管他，是熟人。”

“哦。”

到了韩曜住的地方，致娴换上新的拖鞋，控制不住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番，入目之处几乎都是简单的灰黑白，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地段和品质，一看就不便宜。

“你以后住这间。”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