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伤逝&破关 之 光头少年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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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敖岑此时也开始打坐,嘴里也不再呢喃,不再瞎嘀咕了,三个月了,老龙王也是忧心忡忡,看着雷池里浮浮沉沉的雷霆枯体,老龙王愁容满面,原本高大健壮的躯体,现在却形销骨立,要瘦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自打雷霆沉入在雷池里面,当日北宗大战,老龙王因为在凤凰山喝多了酒,没和雷霆同行,内心自责不已,懊悔不已,所以,酒都戒掉了!

在心底下暗暗发下了毒誓:不到雷兄弟破关之时,老夫就不会再沾一滴酒!若有违背誓言,抽龙筋,拔龙皮,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其实在他心中,雷霆兄弟也占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这少年在自己已经绝望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份情,不是千言万语能表达得了的。知恩图报,救命之恩,得拼死一报,这本就是虚空龙族最看重的品质。

不但戒了酒,老龙王还在心底发下了大誓愿:自今往后,倾尽虚空龙族所有,倾尽天龙岛一切资源,助雷霆兄弟复仇!我这一把老骨头,从此就跟在雷霆兄弟身后,无怨无悔,舍命相随!

日子慢慢一天天过去,无时无刻被雷劈的雷霆,却是没啥动静,安安静静,仔细一瞧,还是那一具枯体,没啥变化,幸好也没再变得更糟。

而池边灵儿和敖岑两人,每天都要往自己左手掌心看上不下百遍,手心里的雷神纹印,就是二人心中的一道希望之印,只要雷霆魂魄不灭,这枚纹印就还印在掌心之中,说白了,只要雷霆不死不灭,二人掌中的纹印就清晰可见。

只要雷霆一天不死,就有苏醒的可能,只要雷霆还有一口气在,肖家灵儿就会虔诚地跪在这雷池边上,日夜不停,悄声祈祷!

一晃又是三个月过去了,正在打坐的敖岑,身形拔地而起,嘴里大叫:“雷霆兄弟有救了!……”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一丝丝颤抖。

肖灵儿却是神色不变,看着敖岑,敖岑喜道:“你看雷霆兄弟天天遭雷劈,天天五雷轰顶,按说早该给劈成虚无了,早该劈成一截黑炭了,但你瞧瞧,这么天打雷劈,还是没有一丝变化,这么说雷霆兄弟肯定是:一息尚存。”

“一息尚存,对啊,哪,敖大哥,你说怎么救?”灵儿淡淡地问道。

老龙王伸手挠了挠头,仔细想了半天,暗暗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道;“哎!还真是没得法子,还得坐着干等,他奶奶的!真是干着急,帮不上忙!……”说完一张老脸一脸凄然,又是一声长叹。

但雷霆兄弟这般飘浮在雷池当中,也算一道人间奇景。

灵儿嘴角悄悄一撇,似有一丝笑意,爬上了早已瘦骨嶙峋的俏脸,久违的一抹红晕,竟似在白玉般的腮边淡淡一现。

敖岑挠着头,心中暗想:那些春蚕破茧抽丝,化蛹成蝶也要好几个月呢!

雷霆兄弟一身筋脉尽断,若不是仗着雷神之体,若不是他体质强悍,早就一命呜呼了,早就赶赴黄泉了,看他现在这样子,手心里的雷神纹印还在,那就是还有一丝活气!

所以,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在雷池边上干坐着等,说不定哪一天,雷霆兄弟哇一声醒了过来!哪一天,就是老夫又可以喝的酩酊大醉的一天!

你别说,刚刚开始戒酒的时候,老龙王急的挠耳抓腮,浑身都不得劲,但半年之后,就觉得自己身子骨都硬朗了许多,即使美酒佳肴摆在面前,敖岑也不像以前那般狼吐虎咽了。

春去秋来,眨眼间,一年匆匆而过!

雷池处在无尽虚空,岛上没有花草树木,看似没有四季之分,但还是能感觉时间的流逝,感觉到春暖秋凉,冬天也会冷风刺脸,一老一少还是和平常一样,在雷池边打坐修炼。

这一日,忽然一道白色人影在虚空一闪,随之一龙甲兵头领躬身道:“恭迎鹏祖!……”白色人影再一闪,已站在了雷池边上。

敖岑霍地睁开双目,细细打量着来人,突地大喜说道:“咋样鹏老弟?有消息么?”

这位被称为鹏老弟的老者,身材魁梧,眉目间一丝无间傲气,似乎天地都不放在眼里。一身白袍如雪,胸口位置绣着一只亮着翅膀的金色大鹏,整只大鹏绣工精美,金光闪闪,栩栩如生!

这老者胸口正中绣着的金色大鹏的两只翅膀,看似有无尽的力量,又似乎就要破衣而出,振翅冲上云霄,翱翔九天。

老者看了一眼还在打坐的肖灵儿,眼睛望向池中雷霆枯体,淡淡说道:“这小子天天遭雷劈!却不知究竟做了啥孽?劈了一年了,竟然还没被雷劈死?他奶奶的,老子就想不明白,竟有这般神奇!”

细看那具枯体,此时兀自在雷池中浮浮沉沉,天雷萦绕,一道道天雷,无情地劈打着它,仔细看,也确实是天打雷劈!好像雷霆也没做过什么孽啊!

他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岁的少年,自灵谷出来历练,也不过短短几年,也不偷,也不抢,龙城郊外杀的那个天冥宗外门弟子和那个疯癫和尚,也算该死,谁让他们对雪儿不敬!

在雷霆心中,那个疯和尚惠悟净,屡次言语侮辱雪儿姑娘,屡次对雪儿不敬,岂止是该死,打死他三次,也不解恨!

不过,看来雷霆果然没有作孽,要不早被天雷劈成了虚无!

实际上,这具枯体已经被天雷劈打了一年多了,看样子除了颜色黑了一些,和当初刚刚放进雷池之时,也没多大变化,就是这般神奇!

但这具枯体在雷池中黑黝黝地闪着雷光,又在雷池里上上下下,浮浮沉沉,就是不沉到池底,也算十分神奇!

雷霆枯体眼睛紧闭,两手两脚都蜷缩起来,怎么看都像是一具干尸,白衣老者心底诧异之极,禁不住又道:“天雷滚滚,天打雷劈,敖大哥,咋就劈不死这厮!不过,看起来也没半丝活气啊,依老夫看哪,这小子早就死了!”

池子里的雷霆枯体,身上还残留着原来穿的一件白袍,这件白袍虽然已经破破烂烂,衣不蔽体,但似乎依稀还能看出它原来的样子,破布包裹下的雷霆枯体,你要仔细瞧去,就是一具已经包了千年的木乃伊一般!

闻听此言,肖灵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敖岑却立刻嗔怪道:“我家雷霆兄弟福大命大,造化神奇!你开什么玩笑,那么容易便死?而且这池中天雷,来自域外,至今也没人知道它究竟有啥用处,造化弄人,但说不定这雷池天雷,就是疗伤的绝佳去处,鹏程老弟可不许信口瞎说。”

鹏程继续徐徐说道:“那日天冥宗大战,雷广赢燃烧了灵魂,虽然没打死那个臭猴子,但在雷神锤下,猴子被打断了半截尾巴!

雷广赢老祖燃烧灵魄,坚持了两个时辰,终于耗尽元神,陨落当地!

姬无极独自一人,拼了老命,力斗天冥宗北宗五位长老和宗主莫劫星,最后力竭被擒,被孙侯封印镇压在奔雷山下!

池中这小子独斗天冥宗北宗四大长老,打残两人,打死两人!现在整个盘古北域,雷池里这半死不活的小子,都快变成传说了!

雷族族人在孙侯的一掌之下,尽数陨灭,现在灵谷雷族只剩雷霆一人!

好在姬无极死拼之下,风雷门长老,倒是尽数逃出了生天。这一战惊天动地,令人热血沸腾!

姬无极这老东西,这次虽力战被擒,但神威凛凛,手持一把无极扇独斗天冥宗北宗长老,超水平发挥,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老夫以前还有些瞧不起他,以为这厮就是个百事通而已,想不打他死拼之下,竟是有如此威力!

孙侯老祖心狠手辣,坏事做绝,屠戮手无寸铁的雷家族人,现在连老夫也想杀上天冥宗,去踹他猴屁股了!”

肖灵儿听着鹏程微微诉说,心头大振!

虽然当日大战,灵儿亲临其境,但再次回忆,仍然心神震惊,心中暗道:“雷霆哥哥,雷霆哥哥!你还有灵儿呢。”

眼睁睁的,雷霆现在可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孤儿!举目无亲,即使闭上眼睛,也没有了亲戚!不但无父无母,一整村的亲人全都死于非命!雷家老祖魂飞魄散,师傅姬无极也不知被孙侯囚在了何处!

想到此处,美目睁开,朝向雷池中五彩天雷包裹的雷霆枯体望去,天雷萦绕,雷声震天!

但哪具枯体似乎并没啥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干枯清瘦的一具骷髅,飘在雷池里上下晃荡。

但肖灵儿心中感觉还是隐隐有些不妥,这天地如此之大,雷霆哥哥在这世上却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想到此处,肖灵儿心中无比难过,心底下难受至极,贝齿再次咬上了自己嘴唇,一抹鲜红血珠,随之在她嘴角缓缓流了下来,秀眉微蹙,俏眼里神色开始变得暗淡无神。

“哪孙侯现在何处?”敖岑急急问道。

“这死猴子一身灵气,尽在一条尾巴之上!我在北域寻找了半年之久,没有发现他一丝一毫气息!

据此估计,孙侯现在已回天冥宗南宗总舵,他尾巴被砸断一截,一身修为肯定掉落不少,估计三年五年之内,倒也不敢兴风作浪。可惜雷广赢老祖的雷神锤,并不是真的雷神锤,否则这一锤能把这猴子打成残疾!可惜啊可惜。”

鹏程暗暗叹了一声摇头说道,神色间一片惋惜之情。

说完,鹏程高大的身影站在雷池边上,负着手,看着雷池里的雷霆枯体,竟似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鹏程突然沉声说道:“敖兄,我看这雷霆枯体,已是一条肉干一般,就像个风干的腊肠,依我看呐,不但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透了!依老夫看来,这一具枯体早已死的透透的!

你们俩个大活人,敖岑大哥,你俩在这雷池边陪着个死人啊!”

此话一出,敖岑和肖灵儿尽皆蹦了起来,两人皆是大惊!

肖灵儿大眼圆睁,狠狠地盯着鹏程,心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上去薅了你这老头的胡须!雷霆哥哥怎么会死?哪里会死?死你个大头鬼!

幸亏两人手上皆有雷霆留下的掌纹印记,否则谁还会认为雷霆没死?雷池哪具枯体,根本就没有一丝生命气息!死气沉沉,在雷池上下漂浮,但在内心里,敖岑和灵儿,谁都不会认为雷霆已经身死,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

雷霆才多大啊,刚刚二十岁的英俊少年,英朗挺拔,玉树临风,又是侠义心肠,比那些豪门大宅里的纨绔子弟,好上了不知百倍,当日他舍身救了雪儿姑娘就是个绝佳的例子,这样的一个少年,怎么能这般短命!

“不会的,不会的!”灵儿在心里千万次地喊:“雷霆哥哥,老天也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雷霆的音容笑貌,每天都在灵儿脑海里闪回不知多少遍,清晰的笑脸,也一直在她心头萦绕,咋能说死就死?纯属胡扯!

但这鹏程老祖乃是虚空凤族族长,见闻识广,非比寻常!听他如此说,敖岑和灵儿两人,都紧紧盯着鹏程老祖,灵儿一双长腿也已微微躬起,看样子似乎随时准备上去拔了鹏程老祖胡须。

鹏程淡淡地看了灵儿一眼,捻须笑道:“咋啦?我说你小情人死了,你这般盯着我看!是不是想踹我一脚!咋啦,说你情哥哥死了,你心痛啦?”。

肖灵儿闻言,却不禁面上一红,心底暗想: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上前踹你一脚!谁让你为老不尊,胡说八道!踹你一脚,不把你屁股踹肿了我就不姓肖!

但鹏程老祖说她是雷霆小情人,听在灵儿耳中颇为受用,一张俏脸已经红的发紫,衬着她一头银色长发,红颜如许,而且是白发红颜!

鹏程说完,不再搭理灵儿,扭头望着敖岑继续说道:“敖兄可曾听说过,人死之后,可以复生!”

敖岑缓缓摇了摇头,眼中一片迷茫,鹏程继续说道:“所谓不死不生,死而后生!这小子雷神之体,又历经磨难,虽经脉尽断,但一息尚存!似乎倒应验了古本中记载的应劫之人?”

“这天地之间,每三千年必有一场大劫!这场大劫环环相扣,乃是天定之数!但何为应劫之人?”敖岑喃喃问道。

灵儿闻言心底暗想:生死大劫!当年姚振邦长老也曾说过,雷霆身上劫数弥漫,必会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但这三千年大劫,这也太玄乎了吧?雷霆哥哥现在才多大啊!不过才二十岁!

“敖兄!据在下猜测,雷霆虽然已经死透,但此时其心脉正散发勃勃生机,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小子聚天地之造化,天纵奇才,他日必破茧重生,化蛹成蝶,振翅翱翔九天!”鹏祖说着摸须大叫:

“没有磨难不能成其才!依老夫来看,这次的磨难仅仅只是开始,以后可能会有更大的磨难!但是对雷霆来说,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挺过这一关,熬过这场磨难,其后破茧重生!”

鹏程瞧着已听得聚精会神的两人,继续说道:“破茧之后,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如同飞蛾扑向那烛火!焰起万丈光芒,照耀后世!

另一条路,是一条通向至尊之路,成为无数人无法触及的巅峰!只手遮天,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炎火山崩于眼前而神色不乱!这是一条成神之路!

但是不管那条路,在世人眼中,他都是一个,盖世英雄!”

“因为,他就是那应劫之人!三千年才出一个!为世人解除劫难,先死而后生,其后必浴血奋战,扫荡群魔,解救众生!这样的一个人,才称得上盖世英雄。”

“盖世英雄!”敖岑和肖灵儿直听得热血沸腾,心中震惊不已,灵儿先前对鹏程的不满,也随之烟消云散,微微屈起的大长腿,也悄悄收了回来,估计要踹鹏程老祖一脚的想法,也消失在了云端。

鹏程眼见灵儿收回了腿,嘴里淡淡哼了一声,心底暗想:这姑娘对雷霆情深意浓,已经把他半死不活的枯体,当成了看家宝贝,可不能再惹她了!这要是被她踹上一脚,痛不痛先别说,敖大哥估计能笑上半年。

而且这姑娘眼中精华如玉,一身修为似乎深不见底,又学了池中这小子九天迅雷神步,鹏程老祖眼神犀利,那可是瞧得明明白白,要是被她呼叱踹上一脚,脚法凌厉,出脚肯定闪电一般,估计还真躲不过去!

要是被她一脚踹在了屁股上,我这虚空鹏祖老祖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鹏程老祖说雷霆是应劫之人,灵儿心中却也明明白白,应劫,那就是天选之才,想避开都避不开。

鹏程老祖给出的这两条路,那一条都不好走!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一条路是毁灭,与对手同归于尽!

而另一条路,将使此人成为大家须仰望才得见的存在,成为一座真神!

古往今来,所谓真神,莫不如此,必得历经生死大劫,必得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磨炼,劳其筋骨,苦其体肤,浴血重生,重生之后,才能化茧为蝶,在这人世间,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丰碑!

那是一座真正的丰碑,竖在了人心里面,永远不会倒下,恰如当年叱咤风云的雷家老祖雷神!

“盖世英雄!……”

灵儿心道,原来自己魂萦梦牵,一腔情思尽情爱着的这个人,赫然就是那传说中的盖世英雄,那可是三千年轮回才有可能出现的啊。三千年啊!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甜滋滋的,抬头再一看那雷池中的枯体,整个枯体被天雷劈着,仔细看就是一副骨架,似乎一个不小心,一个闪失,就会被滚滚天雷劈成虚无,哪有一丝盖世英雄的样子?

登时心中刚刚涌来的一点喜色,就被担忧压了下去。

此时雷池中那具被鹏祖称为盖世英雄的枯体,还是一丝变化也没有,每一道天雷都伴随着一道惊天的爆炸声,但雷霆的枯体,却在雷池中纹丝不动。

但是再怎么看,雷池里这具已经死的透透的枯体,都没有一丝盖世英雄的样子,黑黝黝的,貌似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一副骨架,肉都没有几两,撕吧撕吧,熬汤的话都嫌肉少!

但不管雷池里的五彩天雷,如何天打雷劈,这具枯体还是老样子,浮浮沉沉,不死不灭!

说白了,就是一具泡在开水里的死猪,你使劲加火吧,使劲加柴禾吧,水烧得滚开滚开的,没事的,不怕烫,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具枯体也不怕天雷劈打!

时光飞逝,其实人世间,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快的东西了,眨眼间春去秋来,但雷光闪烁的雷池边,却看不见草长莺飞,看不到花开花落,看不到春去秋来。

雷霆枯体,倒似入定一般,在雷池雷光的劈击之下,沉沉浮浮,起起落落,经年累月了整天雷劈之下,站在那边看去,恍惚间,这副枯体从头至脚,竟慢慢全部变成了黝黑之色。

这黑黝黝的雷霆枯体,在雷池雷劈之下远远望去,光亮闪烁,银色的闪电一劈之下,整具枯体黑黝黝地闪着银色光芒,细看竟像一具幢幢鬼影,端的是诡异至极,十分吓人。

望着这骷髅般的枯体,灵儿心里突地一跳,这大千世界,无论你美艳绝伦,或是英俊潇洒,无论你有万贯家财,或是一贫如洗,光鲜或是落魄,皮囊之下,其实无一例外,都是一具骷髅!

丑陋,诡异,形销骨立,一眼的让人厌弃,一眼的触目惊心,一眼的让人无法亲近。雷霆枯体就这样天天在雷池里吓人,幸亏灵儿姑娘早已见怪不怪,要不能被他活活吓死!

丑陋的骷髅千篇一律,千篇一律的骷髅形销骨立,一具枯骨骷髅,没有一丝血肉,似乎只有填满了血肉,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有血有肉才有了灵魂,但是一具骷髅究竟有没有灵魂?

怎样才算作有灵魂?一身的儿女情长,一身的七情六欲,知道礼义廉耻,懂得做人的底线,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至少这样,才能称为一个有灵魂的人吧?

一个有灵魂的人,心中肯定满怀尊敬,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也会心怀敬畏,因此做人做事,懂得把握分寸,有里有外,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但现实中,有多少人在社会上混迹了多年,慢慢地丢掉了灵魂,在他们眼里只剩下花花绿绿的钞票,其他的,都是浮云。你要和他谈论灵魂,他会毫不犹豫地给你洗脑,告诉你没有灵魂的好处,而且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滔滔不绝,直到把你说的一愣一愣。

您瞧瞧,没有灵魂多么可怕,多么可恨,多么可悲呀!

灵儿心里又是突地一跳,伸开纤细的左手往手心看去,哪枚银色闪电纹印貌似若有若无,仔细看似乎隐然可见,再往池中看去,雷霆黝黑清瘦的面庞之上,隐隐然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灵儿刹那间吃了一惊,再定睛看去,雷霆整个面庞黑漆漆的哪里有什么笑意,就是一张大黑脸,脸色如墨,就像刚刚烧完火的锅底一样,黑得匀溜溜的刷了黑漆一般。

灵儿站在池边,一头白发映着雷光或明或暗,心底下却是波涛起伏,心里暗暗道:雷霆哥哥,只要灵儿还有一口气在,这一生就这样陪你在这池边,有些东西灵儿可不想错过,不能错过,不敢错过!

要是错过了,即使以后你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五彩祥云,浑身佛光普照,恍若天神!

灵儿也是瞧不见了,你也看不见灵儿了,其实一个转身,就是咫尺天涯,就是万丈深渊,就是阴阳两隔,就是黄泉两岸!

雷霆哥哥,你还是你,但灵儿已经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紧紧依附于你!灵儿愿意这样。

灵儿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心中所求,自今往后,即使踏破天涯,冲上九霄,再也不能回头。

曾经的日子还想从头再来,可以么?当然可以!因为我从未离开,也从未想过要离开!什么都不要了,就这一腔柔情,紧紧地跟在你的身后,刮风下雨,天打雷劈,还是要紧紧跟着你!

雷光在她清秀的脸上闪闪烁烁,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也仿佛能看见一道道雷光一闪而过,一张俏脸平静似水,淡泊超然。

人世间有多少遗憾,就是因为一个鲁莽转身,一句再见出口,有的时候还能再见么?

不珍惜,早晚会失去,空留下一地的惋惜。人生如梦,时过境迁,有多少人还想再回到从前?

但你心颤颤向明月,明月晃晃照沟渠。一行白鹭上青天,两只黄鹂对愁眠。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到了那时候,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而你,一头华发,两行清泪,满脑的遗恨。

见或者不见,其实都是两难,但一笑之下,豁然转身之后,曾经的所有,就再也不能回头,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即使你后悔的挠耳抓心,后悔的呼天抢地,也是无济于事。

在肖灵儿心中,从来就没有想过转身,曾经肖家擂台上的白衣少年,已经活活把她逼成了一个虔诚的皈依道徒,雷霆,现在已成她心中唯一的信仰,任何事也无法再动摇她心底的坚定。

所以,俗话说,少年强,则少女情深意长!少年强,则少女愿意为你披上嫁衣裳!

可惜这位曾经的白衣少年郎,如今浸泡在雷池中,竟然成了这副熊模样!但灵儿还是当成了心肝宝贝。

雷霆,就算你化成了一个枯体,就算你化成一具骷髅,满把的骨头,灵儿还是把你当做了宝贝,她是世家公主,绫罗绸缎,金银财宝见的多了,而如今这一具枯体,却成了她心上之物!

雷霆哥哥,还能再见你一面么?一秒也好啊,灵儿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掌中,哪一抹淡淡的银色闪电纹路闪闪如昔,一双能看透人心的俏丽大眼,再次噙满了泪水,心底暗想:就算多活几年,又能如何?

雷霆哥哥,你知道灵儿心里现在只有满满的牵挂,青山不再,绿水倒流,一头白发,望眼欲穿,只有一个念头,今生还能和你再度相逢。把你抱在怀里,把你轻轻抚摸。

只要还能再看你一眼,雷霆哥哥,你听的到么?感受得到么?既然你我魂脉相连,晚上你就托个梦给我,灵儿就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听你在我耳边悄悄说上一句,一个字也行!

可是雷池中那具似乎死透了的枯体,除了缠绕周身的闪闪雷电,再也看不见一丝鲜活之气,正如鹏程老祖所说,貌似早已死的透透的,透透的,透透的!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灵儿心里却是越发安定,每天坐在雷池边打坐修炼,敖岑则是每十天半月回来一次,好在这里离敖岑的龙宫并不远,日常用品应有尽有,池边小茅屋也让敖岑派人整饬一新。

灵儿自己住了一间,又给雷霆留了一间。每到过年的时候,灵儿就在几座小茅屋门口都挂上了红色灯笼,门口左右贴上了火红的对联。

这银发小妞自从雷霆沉在雷池之后,性情大变!

原来肖城小魔女里面的哪个“魔”字再也瞧不见了,每天打坐修炼,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原先对雷池里五彩天雷的恐惧感也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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