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吧，每个月查账，赵乾从不缺席。”

刘涵回叶兰之的话。

赵家，关心财务情况的只有四个人，因为老爷子不喜欢子孙们管这一块，这是基于听闻太多家族子孙斗争，最终导致家族衰败的例子。

赵家的子孙又都忠厚老实，顺着老爷子的意，默默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练武，服役。

刘涵作为账房先生，关心财务，属于职责所在。

赵鸿飞与叶兰之是赵家的掌舵人，必须关心财务情况。

赵乾是最没理由关心财务状况，无论怎么排，将来赵家的东西，都不会轮到他，但是，两年来，从未缺席每月的例行查账。

“对了，涵儿，小泼皮说半年内，粮价翻番，他怎么知道的？”

叶兰之听闻赵乾以一句话，让来势汹汹的刘尚铩羽而归的事，对于赵乾所说的话，一般是认同的，至少很多事实证明，自己这个孙子有手段。

而刘涵一直在给赵乾打下手，叶兰之想问问更详细的。

刘涵拿出小本子，摊开给叶兰之，指着上边的记录道：“这是最近我去给赵乾支付欠账的地方以及数额，我还问了这些地方的伙计，赵乾和什么人在一起。”

刘涵又拿出另外的小本子，摊开给叶兰之，继续道：“这是他让我做的事，罗家八号钱庄一些客户存单，以便计算出他们大概的资产。”

“还有这一组数据，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猜，很可能是罗家八号钱庄的资产以及负债的大概情况。”

叶兰之看着小本子的记录，地点能看明白，酒楼，饭馆，街边面摊，金额有大有小，加起来，粗略计算足有十几贯钱。

而与赵乾呆在一起的人，她就看不明白了，名不见经传，结合地点分析，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叶兰之皱起眉头，很疑惑，自己的这排行第七的孙子到底想做什么？这又与粮价上涨有什么关系？

再看到另外记录罗家八号钱庄的本子时，叶兰之完全懵了，数字倒是看得懂，可这些数字结合起来，就看不懂了，而最后的结果看得懂，但怎么会得出的结果，就看不懂了。

她更不明白的便是赵乾怎么会有罗家八号钱庄的数据，按照规矩，以赵乾的级别，又是罗家外姓人，干的都是普通的前台活，怎么可能得到数据。

叶兰之又问道：“罗家八号钱庄的数据从哪里来？”

“还有这些与赵乾一起吃饭喝酒的是什么人？”

刘涵近来一直在监视赵乾，她有把柄捏在赵乾的手里，心里的这个疙瘩不解决很难受，也想抓到郑乾的把柄，以其人之道还其人。

她回道：“罗家八号钱庄的数据，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第一，贿赂上司，但赵乾的直属上司李耀在钱庄中负责的是开拓业务这一块，而真正掌握资产负债数据的不是罗家钱庄的外姓人。”

“第二，偷，我想不可能偷得到，罗家可没那么容易被偷，赵乾也不擅长。”

“第三，骗，我觉得很可能是骗来的，赵乾最擅长就是这一招，甚至能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拿走想要的东西，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是在隐秘的盗取某些东西。”

刘涵查到很多事情，最后的感觉，赵乾就是一个浑身算计的老狐狸，像个优秀的棋手，所有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落子，都可能是在某个时间段爆发的杀手锏。

她道：“这些人，我查过，有些是粮商的库管，有的是粮仓的搬运工，有的则是大车行的掌柜伙计。”

“赵乾在搜集粮商的仓库信息。”

“想来，罗家八号钱庄的数据，多半也是这样一点一点拼接出来。”

刘涵只帮赵乾做一些统计的工作，具体的详情也无法全知。

从自己拼接的信息来看，不难知道，赵乾是从大粮行的仓库，大车行的运输来判定粮价的趋势。

而具体的数据，以及对数据的判定，刘涵并不知道。

咯吱……

账房的门打开，说曹操曹操到，赵乾推门而入，一脸奸诈的笑意看向刘涵，道：“刘涵，武功不精进不少，你猜得都对，但多余了，这些事情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别试图拿我的什么把柄，我不像你们，我没有软肋，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最可怕的不是阴谋，而是你阻挡不了的阳谋。”

“刘涵，别试图对我耍心眼，你武功还差很远。”

“而我要制裁你，有一百种方法，别惹火我。”

人至贱则无敌，没有羁绊，没有牵挂，也就没有软肋。

赵乾会时不时给刘涵压力，毕竟，这是个得力的助手。

有软肋的人，常常会让自己的视野变得狭窄，从而因小失大，以极大的亏损换取极小的收益。

如果身份互换，赵乾是刘涵，那一定会果断终止这笔交易，且果断跟老赵家自首，结果能怎么样呢？

都知道不会怎么样，以赵家的尿性，小责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