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踏实做个乖孩子，那就出不了家门，也无法取得想要的信息。

也许，扮演一个伪君子，局面会不一样，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呼……”

赵乾长舒一口气，变换另一种姿态，道：“老头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硬撑着，等领主老爷搬回一筹，赵家也就能挺下去。”

他说出了赵鸿飞心里的打算。

以赵家的贡献，以赵鸿飞和领主的交情，只要能让领主老爷翻身，那一切都会解决。

到时候不仅没人敢催债，估计得上门送礼，蜂拥而至的媒婆能踩烂赵家的门槛。

菏泽城在第三次诸侯大战中是战胜方，只是名义上罢了。

当时菏泽城的主人陆家，其实在战争一开始，便已经沦陷，领主四处寻求政治避难。

战后，陆家拿回菏泽城，但代价也是沉重的。

现任领主夫人裴秀来自于菏泽城邻居裴家，嫁过来联姻只是幌子，真实目的是监督陆家的资产状况，还有收债。

与赵家一样，菏泽城的主人陆家也背了偿还不起的债务。

比赵家更惨，菏泽城陆家在女主人的有意捣蛋之下，族人与掌舵人离心离德，四分五裂。

领主和领主夫人，是菏泽城两股表面和谐，实则对立的势力。

赵家选择站队于领主这一方。

赵乾看来，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可以，不确定面前，谁也不知道答案。

但赵鸿飞赌的方式方法不对，手法简单粗暴，不顾及一切押上全部。

太糙！

甚至于可以说用处太小。

赵乾道：“领主夫人裴秀现在并不想弄得太僵硬，甚至连赵家在陆家的钱庄借的钱都没有收取利息。”

“这只不过是让领主几分薄面。”

“但你以为她不敢拿赵家怎么样，那就错了。”

赵乾一边走向账房木架，一边道：“裴秀在盯着赵家，实话跟你说，刘尚之流虽然看着虎，打上门来要债，都没有威胁，毕竟，他们没有滚过利息。”

赵乾从木架上抽出一本薄册子，翻开，摊在赵鸿飞面前，道：“鸿昌钱庄，泰兴钱庄，陆横江，陆云生。”

“这两家钱庄，这两个人，才是赵家最大的威胁。”

数据上的东西，很多人忽视，也不喜欢琢磨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赵家欠钱不还，滚利息的债权人很多，而这些人里又有区别，跳脚怒骂的，一定是真实放债的。

默不作声的，必定藏着目的。

而赵乾点出的这些，都很安静。

赵鸿飞不喜欢盯着账本的细枝末节，此时赵乾掰开揉碎提出来，将藏在数据后的信息结论简单明了说出来，他的内心颇受冲击。

他沉默着，心下认同赵乾所说。

毋庸置疑，有人盯着赵家。

缓了片刻，赵鸿飞道：“哼！威胁又能奈我何。”

他从不掩盖自己的立场，很多公开场合声称要将领主夫人裴秀送回娘家去。

他敢这么说，就没打算还裴秀的账。

赵鸿飞在十几年前，就想与赤峰城干一仗。

自从第三次诸侯大战后，菏泽城的民众虽然得到休生养息，奈何，税收一直很重，究其原因那便是赤峰城裴家的欺压。

各地都实施减税，兴建公共设施的政策，而因菏泽城的部分权利掌握在裴秀手里，限制实施惠民举措。

这特么就是劫掠！

赵乾道：“如果领主夫人请我收老赵家的债，我会……”

赵乾要继续吓唬赵鸿飞，也不全是吓唬，这一切都可能会发生。

“啪！”

赵鸿飞大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断赵乾，瞪大眼睛盯着赵乾，怒斥道：“那我可不止要扔你出门那么简单，而是砍了你个混账的两条腿。”

“呵呵！”

赵乾回应以讥讽，接上没说的话：“我会打着领主夫人的旗号，让所有菏泽城粮商拒绝与赵家交易。”

“不出一年，赵家那两百号精壮土将会自谋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