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迷茫(2 / 2)

旧里不归 常见欢 1785 字 2022-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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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从来没有开口叫过常安生一声伯,可却总是张口差点叫错。他一直都很崇拜父亲,也打从心底里埋怨父亲。

常家的四兄弟在名义上其实除了常国和以外,都有别人房下的名分。大哥二哥早年也给了房下另外两个无后的长辈做“儿子”,无非也只是帮着送终,真正送养的只有王仁贵。埋怨总是难免的,但这种情绪他一直都深深地隐藏,平日里连最亲密的小弟也没有告知。

在父亲的坟前,王仁贵掉了很多眼泪,但他没有多少话,只是沉默的等待着纸钱烧完,磕了几个响头,说了一句:“你还莫有看着我成为你生的孩子里面最优秀的那个,怎么就走了。”

别无他话。

祭拜完,就骑着他的自行车直接往镇上的家里去了,没再去找大哥二哥。

常国和依旧留在这里,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没有在三哥来以后粘着三哥,此时的他只想陪着父亲。

到了晚间,二嫂来喊吃饭,他才不情不愿的回屋。

大哥一家这几日也在家一起吃饭,自打分家以后,这样的时日也是难得。

吃饭时,老大喝着小酒说起了王仁贵的事,嘴里唠叨了几句:“老三莫回事啊,回来的这样晚来了以后还不到家里坐坐。白天的时候我在地里看到他,招呼也没打一声。”

常国地阴沉着脸,一口将酒抿干,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姓王又不是姓常。”

老大一看常国地的模样就明白过来,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默默地闭上嘴吃着自己的。若是平常,常国和肯定得反驳几句。但连日来的失魂落魄,让他没有精神跟二哥掐架。低头用筷子搅着饭碗,尽管桌上有肉,最爱吃肉的他也没了胃口。

常国和眼光一撇,看到常国和如此模样,心里颇为担心,可一张嘴语气却变得生硬起来。

“你看你像莫样,天天去哭坟有莫用,老头子也回不来。莫会子去天津啊,老三正好回来了,到时候早点去,莫天天在家胡混。”

说完,常国地有点后悔。也不知怎的,平时他对别人态度挺好,可每次一跟小弟说气话难免犯冲。

常国和本不想吵,一听二哥说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气之下重重的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伯才走了几天你就要把我赶走啊?是不是还要把我妈也赶走。”

“嫡佬!莫胡讲。”

眼看两兄弟又要吵起来,妈妈王秋露连忙站起来拉架,大嫂因为抱着刚出生的小孩儿没能起来,二嫂也赶紧上前说没有这回事,让两兄弟千万别吵。

一个家里的和谐往往需要女人从中调解,家里人越多,女人的作用越是凸显。自从二嫂嫁进来以后,拉架的人多了,王秋露身上的担子就减轻了些。她一开口,常国地就闭上了嘴。不过这一回常国地自知理亏,本身也没想着吵。

于是两兄弟的争吵到此结束,但常国和依旧不忿,吃了没两口就跑出去找去散散心。

虽然在山东的时候两人分道扬镳,但回到村里两人还是好兄弟,没有因为那时的分开而撕破脸。作为房下人,国标也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帮忙。

在与国标谈话的时候,常国和就开始表露了自己的后悔。他觉得很迷茫,不知道以后到底该怎么办。他突然间失去了拼搏的动力。

常国标自己也不懂,只能陪着聊一聊,应和应和。

两人聊了一段,常国标跟常国和说了自己后来也转行了,找了些轻松地事情做。赚的虽然不多,但至少能填饱肚子,有空还和别人学着找了很多好玩的。

常国标越说越兴奋,绘声绘色的讲述自己在外面找到的那些好玩的事。常国和当时本来就年轻,才十九岁。且正好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一下子心生神往,之前建立的那些雄心壮志似乎在一夜之间消磨殆尽,他突然羡慕起了常国标的生活。同样是出去打工,同样都挣不到什么钱,可人家活的潇潇洒洒,自己呢?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回想着自己这几年在外面的遭遇。以往他都很满足,可经过这一次他猛然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意思。在师傅那里学到的手艺没用了,去山东打渔也不是长久的活,就算去天津也没余到钱。成天忙忙碌碌,效果又在哪里。

积极与消极只在一念之间,稍有偏差,就会影响接下来的所有判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常国和整个人都变了。他起得晚了,干活也不像以前那样卖力。暑假那段时间没有出门,成日在村里和乡上瞎转悠,浑浑噩噩的度过。

这一切常国地看在眼里,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小弟交谈,最后左思右想,只能抹下面子搭上村里人的拖拉机去了镇上。他知道老爷子走后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劝说通常国和,那就只有老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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