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少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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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许大夫曾有过一面之缘,或许那时候他尚且年轻吧。”曲公子说这句话时,却与他平常的神态大径不同,似乎

那段遥远的记忆里,所有人都是格外温柔的。

“那时候珏儿其实很不喜欢我。她骨子里没有平常人家的慈悲,尽是大小姐习性。可全家上下都惯着她,我也喜欢她。她对我从来都不予理睬,总说我是个残废,说她不想要个残废当哥哥,所以我不是她哥哥。那时候我听着是极其难过的,可我没有任何办法。后来大哥走后,在许大夫的调理下,我渐渐能下床活动,能出房门,在花园里走一走了。那时候珏儿似乎慢慢开始将我认成大哥,对我没了偏见。她只管我叫哥哥,因为她以前也管大哥叫哥哥,她不认我这个二哥。”

“你这妹妹原先竟是这样飞扬跋扈,你是如何忍受这样的屈辱,还待她这么好?是我我早就对她不予理睬了。”曲公子听了这样的事似乎有些气愤,天下众生平等,今日竟然让他听见如此不公平的故事。

“我自知自己不如大哥,珏儿有一天能接纳我,我已经很感恩了。更何况她懂事后,对过往的事情全无印象,也知道我是她的二哥,现在她依赖和喜爱的,都是我这个二哥。我已经知足了,不是吗?”柳少则说这些话的时候,全无表情。曲公子甚至无法判断柳少则对柳珏的是恨还是爱,他也甚至无法判断柳少则现在对柳珏的接纳是利用还是知足。

曲公子感到一丝凉意,赶路了一天,快要入夜了。树林里传来鸟儿鸣叫和振翅的声音,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不早了,我们就附近的驿站停一下,准备休息一下,明日再走吧。”

“是,公子。”车夫听到曲公子的吩咐便留意着附近的客栈,夜幕降临之时,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柳少则的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柳少则静静地看着柳珏,柳珏眼里的茫然愈发的显眼。柳珏作为这个故事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似乎全无记忆。

“珏儿的性情大变过两次,一次是大哥走后误认为我是大哥,对我态度好转。另一次却是在五岁那年大病一场险些丧命后,记忆全无,整个人像变了个模样。她会开始变得关心他人,甚至路上遇见的乞丐她也会怜惜几分。性格虽仍然乖张,但却多了些和气。珏儿,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柳少则微微笑着对柳珏说到。

“你说的,与我记忆里的,全不对。”

“我知道,你五岁失忆后,五岁前的事情,全是由我告诉你的不是吗?”

“你的故事里,你走了三年。按照时间算,你应当在我六岁那年回家来的,可五岁那时候我醒来,你便在我身旁。”柳珏仍固执的想要说明些什么,可却真的说出口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什么。她人生前五年的记忆,真的都出自柳少则之口,无可否认。

“少渊,不如你来说这件事情吧。我有些累了。”柳少则突然向顾少渊开口,令柳珏感到自己更被欺骗了几分,竟然是连顾少渊也知情的吗?

“表哥的故事我无从知晓,全凭你说的这些猜到后面的八分,若有不对的地方,表哥指出来便是。”

柳少则点了点头,此时许少君在一旁已是百无聊赖。柳珏听到这,好不容易有了些欣慰。

“曲公子当年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司奕。所以当年收你徒弟的,不是曲冽,而是女扮男装的司奕。当年没有人见过司奕,所以就连柳老爷也把司奕认成了曲冽,司奕也乐的玩一次。我说的可对?表哥,或者是该唤你一声大师兄?”

柳少则点了点头,示意顾少渊接着讲下去。

“我虽不知为何你要改名为蔡文,可你一定是为了掩饰你柳家二公子的身份去往生谷学医。如今你在这里,那往生谷那位蔡文师兄必定是假冒的。但如果没有你的同意,又如何有人敢冒充往生谷的第一弟子?许姑娘说她和她哥哥都在为你做事,她也曾说她大哥姓蔡,那位许少成现在正在往生谷冒充着你吧?至于谷主为何从未发现,大致是司奕收你为徒弟的时候,并未让你过多接触曲冽,而你返家之后,再将许少成调换过去,此时司奕已经不知所踪了,曲冽从头到尾都只和许少成打过交道,自然不会怀疑。可你是如何将住在柳府的许少君和许少成接去的,柳珏又为何从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当时我还和那所谓的曲公子提过第三个条件,带上许少成和许少君,收少君当徒弟,将少成易容成我的模样。”柳少则淡淡地说道,许少君这时候却插了话进来。

“顾公子有一事不对,师父当年原本就是易容成曲冽的模样下山来玩耍的,她收师兄当徒弟是因为师兄的性格像极了她自己的师父,目中无人,自诩清高。她是好奇,整蛊一下这类人会如何。”

“许小姐此言有偏差,据我所知,司奕同年收了许多徒弟,不曾欺负任何一个。更何况,谷主目中无人,是因为他有资本,而柳表哥也未曾目中无人,只是为了许大夫的事情稍有些脾气。误打误撞的被司奕认为是倔脾气。恐怕往生谷也从未有过你这样一个女徒弟。”顾少渊是十分护短的,那个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无论是哪一个人,他都不允许外人说三道四。

“你!”许少君像是被激怒了,说不出话来。

“少渊不必在意少君的孩童言语,师父确实未收过少君当徒弟。她只同意了带着少君当药童,同时把易容好的许少成送回了柳府。这也是为什么珏儿会说她失忆醒来后,我会在她身边。”

“兹事体大,柳老爷可知情?”顾少渊还有一事想不通,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柳老爷岂不会发现自幼长在膝下的儿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少渊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爹他并不知道。他只当是许家儿女自己走丢了,而我是在第二年把许少成送回去的,推托之词是说已学成归来。那时候正是珏儿大病之时,爹并未发现异常。而且在那一年里,许少成和我日夜相处,行为声音都已经十分相似。许少成和我的字都是许大夫教的,写的原本就十分相似,更不会有人怀疑。”

顾少渊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答案,却觉得有些地方太过恰巧。开口问道,“柳珏大病和你有关吗?”

“没有,我不会拿珏儿的生命开玩笑。”柳少则坚定的看着顾少渊,顾少渊也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那许大夫的死因是什么?”这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回答的疑问了,除去这整件事情的开头。

“是因为”柳少则正要给顾少渊解释的时候,柳珏却打断了他。许少君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瓷器碎了一地。

“许大夫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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