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托镖(1 / 2)

缺月长歌 码字的海笑 2438 字 2022-01-16

点击一下,更多精彩

来的人马其实并不多,不过百十骑,却因动作齐整划一,气势便非同小可,不仅小小的客栈为之震颤,甚至整个小镇都有了明显震感,尤其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几乎全镇的人都被惊醒了,仿佛兵荒又至。

好在,这队从江里乘船来的人马并未在镇上耽搁太久,前后也就一盏茶功夫,又呼啦啦向北去了,那些被惊醒的居民方知是一场虚惊。

对客栈里的客人来说,这队人马的经过,却不仅是虚惊,而是震惊了,因为这对人马的出现,让本来隐秘的事情变得明朗化了,让本来只能偷偷摸摸做的事公开化了。最震惊的,是那群正红旗的手下,他们的事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就不得不面临放弃,因为这队人马主要就是冲他们来的。

人马都是正规的清兵服饰,带队的同样是一个大胖子。从外表看,和土黄鳝的那个手下,以及客栈里骚扰墩子的胖子,同属于一个血统,却比其他两个胖子更加高大威猛,有一股非常的盛气凌人,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将客栈大门都震得咯吱吱颤动,墙体木梁上灰尘直掉,可见功力不弱。

刚才还在嬉笑打闹的几十名客人,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脸的惶恐不安,有的连酒杯都僵在半空,陡然都成了一直打坐的心空法师。

胖头目扫了两眼大厅,重重迈步,将地上方砖踩得块块下陷了几分,径自走到心空法师对面,静静端详了好几眼,然后点点头,抬手抱拳说:“敢问大师法号?”

心空依旧闭目垂首,只慢悠悠单掌还礼:“贫僧心空。”

“江夏二鬼毛地鳖现在何处?”

“正在后院逍遥。”

话音刚落,后门有人笑了:“大和尚不可玩笑,我只不过和远方的朋友耍几把牌罢了。”

毛地鳖红光满脸地进到厅中,一副赢了很多银子的得意样:“这位军爷有何指教?”

胖头目转身抱拳:“不敢!在下奉命前来正式托镖。”

毛地鳖哼了下:“草民不是镖师,不敢抢人饭碗,望军爷另请高明。”

足足比毛地鳖大了一壳的胖头目没料到会遭拒绝,脸色一阴:“相请帮朋友一把。”

嘴上客气,手上抱拳放下时猛地变掌前推。

“我本一介草民,何德何能敢劳军爷相请。”毛地鳖同样放拳出掌,和胖头目四掌相接,啪一声清响,紧握在一起,胖头目抓一烫手山芋般双臂抖了几下,忙甩手退后,毛地鳖乘势前推,胖头目肥大的身躯向后便倒,心空法师口诵佛号,前面的桌子毫无声息地前移了两尺,正好抵住了胖头目的屁股。

胖头目脸色一变,右掌再出:“好,再来亲亲。”

毛地鳖同样出右掌相握,再次啪一声合掌。这次胖头目弄清了,毛地鳖的手掌不是发烫,而是发冷,是一种透骨的冷,如同针刺。甩开看时,手掌上却并无异样,心里奇怪,因为土黄鳝可没这等把戏。

边上那个故意给墩子添堵,本来趴在桌上睡的胖子,不知怎么忽然醒了,睁眼正好看到胖头目的尴尬,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嘲讽道:“原来是个病猫,枉生一身膘,这不是糟蹋粮食么?!”

边上两个同伙赶忙上来捂他的嘴,骂他喝醉了,以至有眼不识泰山,胖子可能真醉了,这一骂,竟然更加来劲了,提高嗓门继续胡言乱语,似乎前次在墩子面前没讨到好,现在非得挽回面子的架势。

这下,几个同伙一起过来,准备将醉鬼拖离。胖头目可不愿意了,没见他腿动,人已到胖子跟前,跟着,那些围着胖子的四个生意人像挨了爆炸的火药桶,没搞懂怎么回事,都次第双脚离地,惊叫着朝四边飞了出去。

这些人也是练家子,遭突袭但不乱,顺势都翻转身立住,再看时又一齐呆住了,因为他们的同伙胖子竟然被胖头目抓了起来在手里转着圈子。

这下笑话大了,胖子肯定吃喝得太多,头下脚上颠倒几个来回哪里受得,没叫出声就啊呜啊呜一阵呕吐,喷射得到处都是,众人纷纷闪躲,大厅就乱了,稀里哗啦各种声音齐响,不少人忍不住抽出来刀剑。

胖头目同样没料到会如此出糗,躲避不及,被呕吐物糊了一脸,恼怒更甚,闭着眼随手将胖子狠狠扔了出去,正好砸到两个亮出兵器的头顶,两人赶忙丢下刀剑接,被两三百斤肉球砸趴在地,一时惨叫连连。

排在门口的几名清兵跑过来,掏出毛巾给胖头目四处擦,却见一个矮小的跑堂低头端来一盆热水,放到胖头目面前桌子上,又低头退了下去。胖头目赶紧就热水清洗。大厅里很快弥漫起浓重的酸臭腥腐味道,令人作呕。

胡乱洗好,胖头目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埋头仔细看那一盆脏水,里面竟然有一股奇特的甜香,幡然醒悟居然是一盆洗脚水,不由勃然大怒,一脚将脚盆踢飞起来,直向正低头发笑的小跑堂飞去。

小跑堂毫不畏惧,迅速从桌上抽出一支竹筷,一下顶住脚盆底并不停旋转,没几下就旋得飞快,脱手向胖头目飞去,却不知为何飞到离胖头目三尺远突然不再前进,反而旋转着又飞了回去。小跑堂正要伸筷子接,盆啪嗒一声裂开了,飞溅的脏水淋了小跑堂一身。

胖头目咦了一声,搞不清眼前的变故,四下打量,除了闭目养神的心空,坦然倒酒的毛地鳖,丝毫看不出大厅里还有谁是隐藏的高手,一时沉吟不决。

陡然又有一小团物事飞来,胖头目伸手轻轻一抄,是一酒盅,顺手将酒倒进嘴里,说声谢谢,手指一放,酒盅又飞向毛地鳖,然后朝心空和毛地鳖拱拱手便向外走,和进来时相比,脚步可轻多了。

走到门口,停了下,转身对那群僵愣着的客人冷笑两声:“回去和你们主子说一声,现在正红旗可是最弱的一支,圣上念当年多弼老王爷亲情,才加封了世袭罔替,可别毁在你们主子手里。这可是洪大人的意思。”

撂下这句话,胖头目径自出门上马,领着一队人马北去了。

外面又恢复了冬夜的寂静与清冷,客栈大厅里,也和外面一样没了生息,先前的吵闹喧哗,并没因一队人马离去再恢复,依旧如临大敌般屏住呼吸,只有毛地鳖悠然地喝着,招手将低着头的小跑堂叫到桌边,笑骂道:“贪玩也不看看人,刚才要不是心空法师打岔,你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小跑堂抬头一笑,赫然是墩子装扮的,说是装扮,也就换了件外套,戴顶帽子,脸上抹了点白粉而已,除了胖头目一队,其他人早就看出来了。见爷爷发火,墩子不服:“我就是看不惯他趾高气扬,好像没人在他眼里。”

“当官的都这样,尤其是得宠的官,真本事未必有,却习惯了盛气凌人,何必与他较真。”

“他的官很大么?”

“不。是他的主子官大——嗯,主子官也不算大,只是暂时得圣上宠爱而已。”

“切!原来也就一跟班的,嚣张个屁啊?!”

“有些官一辈子都不会得宠,有过一次已经是齐天鸿福了!将来你就会明白的。”

点击一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