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夏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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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火车,梁淮就扑面而来的,属于北方的燥热和喧哗冲击得晕头转向,拖着两件不大的行李在人群中来往穿梭,站台上维持秩序的铁路工作者一个劲儿地用手上的大喇叭让肆意拥挤的乘客保持秩序,九月的B还是闷得不像话,几个人轮流用喇叭喊了几声嗓子就冒烟儿喊不动了,声音都被人群的喧闹和忙碌吃了个一干二净,堵在出站口楼梯的人群就像没听见一样,谁都想拖着行李走扶梯,就自发挤成了塞在细颈瓶口的冰块。

梁淮挤在人海中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前进了两三步,汗水就像一场倾盆大雨浇在头顶上,伸直了脖子看着前头乌泱泱的黑脑袋,还没过来的时候就听说B市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多得吓人,这次又恰好赶上高考之后的开学季,有很多像梁淮一样从外地考到B市来的学生,身边的家人们两三个背着行李,虽然一路奔波辛苦,每个人脸上洋溢的喜悦是掩不住的,他们后边几个挤在人群里的家长也知道下站也要等一会儿,干脆闲聊起来,操着各自家乡的方言,梁淮虽然听不太懂,也兀自会心笑了笑。

家里的农活正是忙的时候,父母还要忙着插秧犁地,实在抽不开身过来送他,而且从Z省小城镇到B市来往的火车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顶得上来年插秧的种子钱,能省一点就省一点,梁淮都已经是十八岁成年人,上大学独自一个人出远门也算得上是一种磨练。

想到磨练,额上的汗又冒了一层出来,只得转身站到旁边楼梯的人群里,走动得快一些,累吞吞下了类似十八层地狱一样长长的台阶,好不容易挤出车站,烈烈炎日劈头盖脸照下来,梁淮在家乡不是没有干过农活,可南方小镇的风是一阵一阵带着河边湖边的水汽吹到脸上,B市的风只有无处不在灼热的温度。

硕大的太阳照得他脑袋一阵晕眩,复而清明过来的时候,眼前站着个眉目清冽的女生,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看了他两眼,将她整张脸的标致和美艳都无声表达出来,女生还没感觉什么,倒是梁淮有点不好意思,一阵脸红,连忙低下头,那女生却又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他面前,“你是梁淮吧。”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语气中却带着十分的笃定,梁淮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点点头,才又重新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没开口,那女生就递过来一张照片,“是你,不会有错的,长相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你刚才出站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梁淮长得像妈妈多一些,又带着南方人骨子里的湿润,在家乡的同学到处是像他一样的男生,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这类词倒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形容他,梁淮低下头,“我不认识你。”一张嘴还有点喏喏的乡音。

许是被毒辣的太阳照得时间久了,脸色微红,嗓子干得直冒烟。

女生却十分大气地笑了笑,带着一阵山涧清泉的清凉朝他伸出手,“我叫夏瑾,是菁云大学文学系的大一新生,土生土长的B市人,是代替迎新生的学姐过来接你的。”

他虽然第一次来B市,可在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在网上查过火车站到学校的路线图了,手机地图也找得到,根本不用人专门过来接,一米八的个头分明比眼前的女生高出半个头还要多,气势却好像被这女生像小太阳一样火辣辣的气势压住一样,下意识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搔了搔头发,“我认识路。”说完之后才恍然大悟,他好像从来没有接近过除了妹妹梁淳以外的其他女生。

他本就话少,要说年少轻狂的青春期也被繁重的高中三年磨得棱角全无,他书读得好,全家人辛辛苦苦供他上学念书,在家乡小镇里能考出一个大学生可是给整个家族长脸的事情,他更是不敢懈怠,背着全家人的期待埋头苦读,才终于成了唯一一个走出小镇被B市的高等学府录取的少年,那些青春期的懵懂和稚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本本数学练习册和高考必备的单词文言文古诗词,过惯了小和尚一样的清淡生活,刚一出门就被这大千世界的万紫千红迷了眼,何况还是这么一朵妩媚的花。

夏瑾又朗朗笑了两声,凑近些,“你怎么能一样?你可是Z省的头号状元,是菁云一早就承诺了奖学金从其他大学抢过来的大才人,学生会可知道轻重,就算你认识路,可毕竟初来乍到,万一走丢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哦。”

他的确是因为北大提出的奖学金条件才放弃离家更近一点的大学选择不远万里来B,心思好像被她不动声色拆穿一样,脸色微红,额上的细汗又结结实实凝了一层。

手上一轻,夏瑾已经从他手中抢过了一件行李,结实的小白牙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走吧,我带路。”

他从小在小镇乡间长大,粗活重活做得多了,在意识里那些脏重的事都应该是男人做的,女孩都是温柔水一样,尤其眼前明媚的大姑娘笑靥如花,比水乡晕染出来的弱女子更精致不少。

几乎是下意识的,梁淮慌了一样,赶紧上前要把东西拿过来,“不用了,东西我自己拿着就行了。”

两个人牵着一根行李箱的横杆,都不撒手,夏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怕什么?我又不会抢你东西。”

梁淮也不肯撒手,只喏喏,“我东西重。”

B市的大姑娘多洒脱,不矫情,夏瑾一摆手,挣脱了梁淮,“没事儿,拉杆箱而已,我又不拎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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