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深被他的话一惊,抬起头来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见那个刚才还说着要去主帅的帐子的男人突然间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落儿若是还在的话,定是不愿意让我来岐陵的,更别说去她的主帐了。
况且,即便去了,又能如何?如今的岐陵,是在那几年之后重建的岐陵,就算你们还给她留着那个主帐,里面的布置也是一模一样,却终究,不是属于她的了。
就算是看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聂音灏说到这儿,嘴边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看得人心酸至极。
只是姚深却是无法做出让他去主帐的决定的,哪怕,那个帐子,就在他的中军主帐旁边。
他知dào
他与主帅之间的全部恩怨,也知dào
主帅最后与他的决裂。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主帅怕是,真的不希望他再出现在她的地方吧。
两人起初的时候,本来都觉得有很多想要与对方说的东西,可是真zhèng
面对的时候,又有些无话可说了。
如今,亲眼见证了那一段乱世的人中,活下来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主导那段历史的人,早已是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是他们,也是一个隐姓埋名多年,一个暗自心伤许久。
曾经的他们,意气风发,如今却已是垂垂老矣。
用聂音落曾经说过的话来说,就是终是到了英雄末路的时候。
姚深知dào
,聂音灏之所以来这儿,怕是已经大限将至。他虽然身体还好,但是他也知dào
自己挺不过几年了。
子孙已经长成,他也不必担心永安军的归属,自然是也想着能够去寻主帅了。
只是他知,若是他当真没有好好活着,而是自己了结生命的话,就算到了地府,主帅也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他一直都活得很好,活到了如今的年纪,如今的地位。
他的身边,有着妻子儿女环绕,有着将士跟随,只是,独独少了一个她而已。
他不知dào
自己对聂音落究竟是什么感情,尊敬是必然的,感激也有,常年并肩作战的默契自然也是不少。他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自己最重yào
的人,无关风月,只为真心罢了。
姚深一向把一切都分得很清楚,纵使曾经对聂音落有过几分隐秘的爱慕,但是他却是理智的,知dào
这一切只会给她带来困扰,所以便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
慢慢的,在与她相处多了之后,那份隐秘的爱慕,也转换成了亲人之间的相濡以沫,再无其他。
可以说,姚深着实是比秦离菡拿得起放得下的多。
然而,即便如此,在知dào
聂音落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的消息的时候,他也是有些不能接受。
那个说着“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动你”的女子,就这般离开,不给他留下一句话,不给永安军留下只字片语,他怎么可能接受?
只是,他到底,也只能算是她的半个亲人,罢了。
聂音灏久久不说话,姚深也是不想说什么,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良久。
终于,聂音灏还是坐不住了。
“姚深,你,好好守着岐陵吧。若是聂家人可以看到,怕是也能安心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站起了身子,想要离开。
“我不在乎什么聂家人,我这支军队也不会再叫聂家军,我们,是永安军,我们守着这一切,所为的,不过是永安将军一人而已。
聂音灏,若是你能够见到主帅,请帮我告sù
她,姚深,幸不辱命。”
聂音灏倏地转身,身体抖了一下,面对姚深那光华尽敛的眸子注视了半饷,终于是点了点头。
“其实,在主帅心中,除了监军大人,便是你最为重yào
了。
爱之愈深,恨之愈切。聂音灏,你不知dào
,你对她来说,究竟有多么重yào。”
聂音灏在听到姚深的话之后,差点站不稳,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示,就那样离开了。
落儿,我的确不知,只是,你可直到,你又有多么重yào
吗?
不仅是对聂音灏,更是对无殷来说
,更新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