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波再次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传奇、神奇的女子，现在，他心中对她，不再是先前的同情和好奇，而是带有一些愤怒，仇恨当真会让人如此刻骨铭心！

“为什么？”何小波是想问，为什么要借自己的手去是刘正风，自己和这桩古城迷案没有关系，现在，让刘正风这样死在自己手上，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李小婉也痛彻心扉的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她是要问王若曦，为什么要如此残酷的复仇，而且，连他父亲李如龙也要如此手下无情。

王若曦淡淡的笑了，笑得却是如此的凄迷和痛苦，何小波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容貌，当真是天下无双的，当真是倾国倾城的，何小波见过无数美女，在他进摩尔大陆之前，无论是天生丽质，还是人工美女，他见过无数，尽管那是在媒体上，电视上。

来到古城也见过不少，这当然都是天生的，诸如潇潇公主，犹如萧王妃，还有慕容珊珊，这些个，哪个不少美到骨子里去了。

但是，在这个王若曦面前，他们确实都是逊了几分的。

但是，王若曦现在，不管她是笑，还是什么，骨子透出来的，却都是凄迷，一种叫人瘆得慌的凄迷。

王若曦笑了笑，道：“一切都是天数，强求不得，改变不了。”

“是你精心策划了二十年，是你以血还血几乎是残暴的弄成了这个局面，你却把什么都归咎于天数，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李小婉句句泣血。

“我先前听他们说了你的遭遇，对你是充满了同情的，但现在，我……”何小波不知道怎样说恰当些，但是，他现在真的，出了同情，还有一种厌恶。

王若曦满眼凄迷，道：“世人都是贪欲太多，名、利、钱、权，爱、恨、情、仇，神功、美色、江山、天下……又有谁能真正看透，又有谁能坚守自己，或许，只有人间真情才能溶解一切，或许，人世之间，唯有爱，才是永恒，唯有力量，才是王道，不过，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明白，我，是不可能回头了……但愿，你们可以……”她在慢慢的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她的身子在慢慢变小，越来越小，她通体在泛着萤光，光芒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最后，声音消失了，人，也消失了，光芒，也消失了……

“娘！娘……”李小婉声嘶力竭的叫着，“娘！娘！”的回声在天地间回荡着，但是，没有人答应她，似乎王若曦从来就没有来过。

“我娘去哪里了？”李小婉问黑胖白瘦，黑胖白瘦不答，问欧阳黑，欧阳黑也不答，问公孙羽，公孙羽也不答，再问慕容珊珊，慕容珊珊低垂着头。

何小波感到奇怪，慕容珊珊、公孙羽、欧阳黑、黑胖白瘦他们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全都变回了原形，乖乖的站成一排，低垂着头，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就像是刚刚打架了被带到德育处等待老师训斥的学生。

潇潇公主半跪在地上，一手抱着萧王妃的尸身，一手抱着刘正风的尸身，刘正风死后，也已化回了原形。她不能同时抱起他们，但她分明不能丢下他们任何一个，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和母亲，于是，她就这么抱着，眼睛，却死死的盯在何小波身上。

“我娘去哪儿了？”李小婉再次问道。

慕容珊珊他们还是低着头，表情却突然显得更加恐怖难看了，似乎，训斥他们的老师，已经推门进来了。

“你娘走了。”一个遥远而又似乎就在耳边的声音道，这声音苍老，但慈祥，是个老妇人的声音。

何小波四下找寻，却始终拿不准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外婆！外婆！”李小婉突然大叫起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大叫，但似乎连她也分不清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外婆！”语气显得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怜惜、是痛苦、是无奈！

岐山老母！

何小波吃了一惊，这说话的，居然是王若曦的和萧王妃的母亲，通天教主王墨白的夫人，李小婉、李天道兄弟的外婆，岐山老母！何小波从先前听来的情况知道，岐山老母向来反对王墨白争权夺利的做法，早就和王墨白划清了界限独自隐居岐山，李小婉是王若曦在炼狱中所生，是岐山老母不忍外甥女跟着在狱中受苦，才将她带上岐山并传授岐山神功的，但明令禁止她施展神功，但李小婉为母报仇心切，还是下山并用神功复仇了。

“对不起，外婆，我……”李小婉哽咽着，跪了下去。

慕容珊珊他们几人，也都一咕噜跪了下去，个个脸上惊恐万分。

倒是何小波，见大家都跪下了，自己却站着，可自己凭什么要跪呢，但不跪，又实在显得很不协调，想到他到底是小婉的外婆，年长为尊吧，也跪了下去。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为什么就不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上呢！”岐山老母说着，也哽咽了起来，虽然看不见她的人，但每个人都听得出来，她已经伤心到了极点，几乎已经伤心得摇摇欲坠，连人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