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人行人欲销魂。
这种湿哒哒的天气,确实不是我喜欢的,加上又开始隐隐犯困,干脆和前面的老爹招呼了一声后,躺倒在放下来的座位上,想先睡上一觉。
迷迷糊糊中,老爹和箫言的说话声传来,我不动声色地咂咂嘴,听到老爹宠溺地说:
“真是个懒孩子,从小到大,身体虽然不好,倒是少见得能吃能睡。”
“大小姐是个心眼明透的姑娘。”
老爹满yì
地笑了两声,再说话时,已经是另一副严肃的语气,“事情怎么样了?做得干净吗?”
箫言冷沉的嗓音应着:
“能销毁的都已经销毁了,最近都是因为内部有了宵小做手脚,才叫上面引起注意,抓出来处理掉就可以了。而且虽然他们是真的查得紧,但只要南洋岛一日还是甄盟的势力,他们也不敢〖%
M.35ww.怎么样。”
“嗯,”老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问什么,等得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他竟将话题一转,“那个曲禾是什么来头?”
这个倒是我挺感兴趣的问题,我立kè
秉持呼吸,竖起耳朵打算仔细听听,谁知司机却在这时转过来头提醒:
“老爷,芜山墓地到了。”
一踏出车子,才发xiàn
车外早就是是绵绵的一片春雨无边,天地间像是罩了个淡色的网,密布着几分伤感和怀恋。
这里是先人们安眠的地方,也是后辈们过来瞻仰的地方。
甄盟成立的三四百年来,从一个几人的团体逐步壮大到让国际都震撼忌惮的大组织,这期间是踩着多少人的鲜血而来的,不言而喻。
我自懂事起,就很是理解老爹的想法,他不想再混迹黑暗,而选择背离先辈的坚持而一点点地将甄盟带入光明的前途,正是出于对它的爱。
因为爱着这个代代传下来,历经风雨的组织,所以在这个所谓的维和部队急速遍布世界的时代里,黑暗会被扫荡,与其等着被扫,不如自己先行将最好的势力用最安全的方式藏匿好。
我对着这片白色的墓地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空气里带着雨水的沁凉,心想,原来春天就这样在一整个寒冬的打压下,猝不及防地来临了。
隔着薄薄的雨丝,我突然眼尖地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修长的身形,笔直地站立在一块墓碑前。应该站了很久了,所以额前的碎发都濡湿成更加浓重的黑色,几缕搭在肌肤上,将那双像是永远蒙着一层神mì
雾气的双眼洗涤了一遍似的,竟然愈发湛亮而幽深。
我是第一次见到那双眼里,除了淡然、薄怒、无奈、偶尔的温柔之外的……会出现那种复杂的仇恨。
眉头皱了皱,坟墓里躺着的……到底是谁?
他的亲人么?
我记不清傅天辰的家庭是怎样的了,或者说,其实我从来就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
只知dào
傅氏集团是他家的,也只知dào
他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父母叔伯姐妹弟兄,满当当的一窝人,却从来没听他主动提起过家里的人。
我安静地看着他,蓦地忆起以前有一次因为时间太晚,外面又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的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