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默了很久,久到我连伪装都快装不下去了,然后伸手摸着我头发,嗓音是前所未有温柔和愧疚:
“对不起,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已经是晚霞满天的时候,牢房里常年累月地开着灯,真zhèng
的天气和时辰倒是真的难以辨别,但仍是可以从那一处辟开的天窗窥见几分外面的景致。
我看见有飞鸟从那一小方视野里一掠而过,像是从未有过任何眷恋,只是朝着它们自己的目标,一往无前。
“不会,”我低下头,将眼里的情绪一并掩下,直到确定已经恢复平日里的恬不正经,才抬头看着他笑,“陈曦啊,如果你们HOLD不住的话,我不介yì
挂帅帮忙。”
“笨蛋,”他放在我头顶的手掌改为拳头,猛地一个轻敲,虽说力qì
不大,但仍是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我走了,如果五天内还没有人来接应你的话,记得听你魏叔叔的话,他会想办法将你弄出去的,真有什么困难……别忘了,你的生母,她是检察官。”
“那我宁愿死在这里。”
“你啊你……”陈曦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这倒霉样让我很想将他拍到墙壁上挂着,抠也抠不下来!
临离开时,他又说了一句:
“曲禾这个人,你以后少接近。”
这下子我是真的震惊了,先不说曲禾到底是什么身份,光是那副容貌,也该是陈曦的菜啊,何况先前他对他的各种拥戴,居然也会说出这么大义灭亲的话来啊!真是稀罕!
“别那么看着我,”他鄙视地瞥了我一眼,“曲禾是千年的狐狸,你是没长熟的蚂蚱,小心被他当成玩具耍得……算了,”他把头一转,留给我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我走了,你好好吃饭睡觉。”
可是……当曲禾真的这样走进来时,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陈曦说一声,狐狸又来抓蚂蚱耍了。
我把墙壁上的纹路又研究了一圈,曲禾将牢门关上,对着臭着一张脸的陈少庆颔首示意:
“她不会有意见的,而且,我觉得,关于失身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担心才对。”
我恶狠狠地砸过去一只拖鞋。
……
月光很明亮,如水如缎地投在地面上,就那一块地界呈现出莹白的光辉。
曲禾把头靠在墙上,长腿伸在床外,嘴上淡淡地说着最近外面的情况:
“不是单纯的一派,这一次,牵连进来的,除却郑明韩代表的南华区势力外,柯蓝也参与了。”
我冷笑着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背后是冰凉的墙壁,明明空调打得不低,但就是觉得冷,牵牵唇瓣接过话题:
“而且,刘楠也加入了,对吧?”
曲禾朝我看了一眼,状似惊讶,许久点头赞许:
“傻猪一思考,人类就发笑。”
我:“……”
“那你进来做什么?”别告sù
我说是觉得我一个人孤单寂寞,漫漫长夜无所寄托,特意进来陪我消遣无聊的。
等了半天没听见他回答,我伸直腿,转头看他,却突然觉得腿上一沉,他已经很是无赖地把头靠过来,枕着我的大腿眯眼笑:
“睡觉吧,益城的监狱条件还挺不错。”
我咬牙:
“曲禾,你特么敢不敢正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