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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霜却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不知宝彤姐姐的身子如何了?可苏醒过来了?”

暮词望了孟菀一眼,这才道:“还昏迷着,太医说双腿保不住了,只能勉强保住性命……”

言及此处,原本就红肿的眼眶儿又是一热。

“啊,这样严重!”南霜惊呼。

“是呀,可怜的,被害成那样,到如今生死未卜,却没有人敢说出真相。”孟菀见南霜似是有所触动,漫不经心的言语了一句,目光却是淡淡的投了过去,打量着她的神色。

南霜的面儿上一闪而过一丝的慌乱,随后她低下了头,似是痛苦万分,暮词想要接着问下去,却被孟菀拿眼制止住。

两人都不开口,俱是望向南霜,静静等着她再度开口。

屋子里静极了,连呼吸都清晰可鉴,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孟菀以为南霜不会再开口之际,她却忽然就发出了声音。

“俪侧妃,奴婢知dào

您想要为宝彤姐姐报仇,可是奴婢斗胆劝您一句,此事就此罢休为好,否则事情闹大,对侧妃您没有好处。”

孟菀与暮词对视一眼,眸子皆是一亮:“这么说,你承认此事是长平做的?”

“对,是我家太子妃没错。”南霜毫不犹豫的点头,“今日的事确实是我家太子妃所为,就连阿凤将实情告知颖儿也是设计好的,就是想让俪侧妃失仪,然后治娘娘一个以下犯上治罪。好在侧妃谨慎,适时的停止了追究才免于被苛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出来指证她?为何要助纣为虐?”暮词呵斥了一声,心里头恼火极了。

南霜的头垂的更低了:“奴婢不敢。太子妃是太后娘娘的人,就算奴婢出来指证,殿下治她的罪,但是太后娘娘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更何况,宝彤姐姐不过是个丫头,就算太后不出面,殿下也不能够因此将太子妃如何,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神情倒不像是假装,再者说就是假装,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像是真心实意在劝说孟菀。

孟菀却是越发的不解:“你……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看似是想要帮孟菀,可是实在是想不出帮她的理由来,是以孟菀并不能够掉以轻心。

南霜却低了低头:“奴婢就是因为看到俪侧妃为了宝彤而不管不顾,这让奴婢时分的感动。奴婢打小跟在郡主的身边,这么多年的感情,却从未有那样的对待,是以奴婢才会冒死来说出实情,只是为了不让俪侧妃再冒险。”

言辞间,倒是情真意切,孟菀稍稍一怔,随即微微笑:“南霜,多谢你的提醒。”

姑且不论南霜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所说的倒也没错,若是因为宝彤一事而对长平过分纠缠,只怕到时候会令皇甫谧难做。

待南霜又悄悄的离开绛云阁,暮词这才开口:“小姐,如今该怎么办?”

孟菀微微蹙了蹙眉:“此事稍稍压制,待宝彤醒过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暮词道:“小姐是被南霜的话给说动了?”

孟菀微微摇头:“她说的固然有理,我细细想来,也觉得此事就算追究下去,对长平也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打击,那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

“可总不能任由她无法无天,她今日敢这样对待宝彤,那若是不处置,日后还不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来。”暮词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孟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让宝彤白白受苦,只是不能抓着此事不放,否则到时候被长平反咬一口,反而不好。”

暮词也略略点头:“那小姐有什么计策吗?”

孟菀咬了咬唇,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的,转向暮词:“记得明日一早帮我准bèi

一身华贵的衣裳,我要去情语轩,给太子妃请安!”

暮词不知她要做什么,但是却大概猜想到是有什么计策才是,于是点头,望着孟菀起身离去的背影,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舞,最终隐在了这漆黑的夜色当中。

一夜无波,第二日一大早孟菀便穿戴妥当去了情语轩。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一身青绿的长裙,腰不盈一握,越发衬托的如同仙女下凡。

一见到长平,孟菀便微微福身,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昨儿个是臣妾误会你了,臣妾特地来给你赔不是。”

这样反常的举动,却让长平心生了防备,也不与孟菀靠近,只远远的抬了抬手:“姐姐不必客气,来人呐,看座。”

孟菀也不推辞,仍是面带着微笑,在长平的对面坐下,目光却是如炬,缓缓的投了过去。

“太子妃,臣妾有要紧的事与您商谈,不如,让丫头们都到外头伺候,如何?”

淡淡的言语了一句,笑容无害。

长平望了她一眼,柔弱的模样,一看便是娇弱不堪,若真有歹心,也定然不是她的对手,是以很放心的将丫头都退了下去。

暮词她们也到了外头守着,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长平二人。

如今长平方才收起了纯真无邪的笑容,换上了一副冷淡的神色:“俪侧妃,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反正昨日之事发生之后,她便不想再在孟菀的跟前装模作样,她想的很清楚,她与孟菀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留在衡王府中,不是她死,便是孟菀亡。

孟菀却不急不缓的捏起了桌案上的果子放入口中,原本温和的笑容依然收起,换上了一副的凛然:“我要说什么,难道你不清楚么?”

长平反而镇定下来:“你又要说是我害了宝彤,没错,我承认,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贱婢,别说只是残废了,就是真的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孟菀面色一沉:“你就不怕皇甫谧知dào

了会怪罪你?”

长平笑的越发欢畅:“你还真是笨,谧哥哥怎么会为了一个贱婢而苛责我,要知dào

,我是长平郡主,有太后为我撑腰,如今又贵为太子妃,将来谧哥哥登上皇位,那我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个贱婢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

一口一个贱婢,让孟菀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她眯起了眼:“既然你自觉身份高贵,那又何必为难一个丫头,你这样就不觉得与自个儿的身份不符了?”语气里,略带了嘲讽。

长平却大笑了起来:“身份固然重yào

,可是我爱谧哥哥,为了他,我能够什么都不要,包括你所说的身份,可是你呢,明明知晓我是在假装,可却偏生的为了你所说的自尊面子,宁愿什么都不做,你说你,凭什么与我争?”

孟菀站起了身,目光缓缓的投在了长平的身上,她那张得yì

的脸,让孟菀有种想要撕裂的冲动,可是她握了握拳,勉强忍了下来,只是语气平静的开口:“论城府我比不过你,论后台我更是差你一截,可是你似乎忘了一点,与你相比,我有一件你永远都比不过的东西。”

这话终于让长平停止了笑意,脑子里拼命的搜索,孟菀说的到底是哪一样,可是想了半晌却无果,只好冷冷望着孟菀,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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