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昼夜交锋(2 / 2)

点击一下,更多精彩

“笨蛋,被活埋也比炸死强!”安塞尔红着眼凶煞的冲着洞外叫道,不知dào

是叫给他听还是叫给自已听。炮击开始还能听出批次,到后来根本无法分辨批次了,但是炸点似乎都固定在阵地前沿三百至五百米距离上。很少有炮弹光顾到他们的阵地。

3时30分,乾军的炮火渐渐平息,贝兰上校要求各处阵地报gào

当面敌情,这时浓密的硝烟籍着夜幕完全笼罩着前沿阵地,视线差极了,能见度只有几米远,根本无法有效观测敌情,这时的指挥官杜尼森上尉汇报:目视效果差,耳听范围内无异常声响。贝兰上校回复:加强警戒,其余人员休息。此时时间已经到了3时52分。

安塞尔将加特林机枪拖进了射击掩体。丁仲明还搬来了三箱散装的子弹,按分配他是机枪的副射手。他全身缠满了子弹带,头上的帽子也不知dào

哪里去了。

安塞尔依旧趴在射击台上,销烟终于渐渐散去了,借着微白的天光,他的眼前呈现出了阵地的前沿,昨天依然挺立的一棵树不见了,一些地貌也改变了。他努力分辨着眼前的一切,试图查找出乾军存zài

的痕迹,可惜连个鬼影也没看到。

5时10分左右,乾军终于出现了,先是从阵地前沿冒出了大批的人影,紧接着远处也涌现出大批乾军,他们越过自已阵地的前沿开始成战斗队形向法方阵地逼过来了。

“发xiàn

敌人!”各哨位相续传来了士兵们大声的报警声,战斗要开始了,安塞尔的血又一次沸腾了,脸上泛着酒烫似的红潮,晨光依稀中,乾军前沿人影倥惚,近了,更近了,他已经能很清楚地分辨出他们的大草帽以及手中尚泛着烤蓝的步枪了。

“轰!”还没容他回过神来,阵地前响起了爆zhà

声,是火箭!他没有细想,扳机早已被他扣到了底,顿时整个高地响起了急风骤雨般的枪声。战斗从一开始就激烈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不知dào

自已到底打了多少子弹,加特林机枪从一开始就没停过,这是真zhèng

的攻防战,如飞的弹雨带起一片片死亡的浪潮,不时有子弹击中他左近的壕壁以及射击台,甚至有几枚黑尔火箭准确的砸在厚厚的掩体上爆zhà

,激起了满天的碎石泥块,他分不清敌人的面目,枪口的火焰严重影响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将子弹成片的扫向乾军的进攻方向,他只能从身边士兵们的吼叫声中判断敌人的远近;激战十五分钟,乾军第一次强攻终于退却了,前沿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敌人尸体,还有一些负伤的乾军鬼哭狼嚎着往自已阵地方向挣扎着爬行;高地被打的乱糟糟的,他的射击台上堆满了弹壳,丁仲明的手臂被乾军发射的黑尔火箭炸伤了,幸好只是擦肉而过,安塞尔木然的替他包扎着伤口,这时他听见右侧的堑壕里传来了拉风箱似的呼吸声,一个声音在边上大叫着:“有人要死了!”

安塞尔的心仍然然没有太大的震憾,战争让人变的麻木不仁,仿佛死亡不再具有威慑似的。他还是过去看了一下,一个法国白人士兵被乾军士兵用步枪击中了肺部,血如泉涌,旁边守着他的战友,仍然是不完全的战友,一个士兵的手指被火箭的破片齐刷刷地连根切断了;几个赶过来的士兵正守忙脚乱的撕着急救包替他们包扎着,他帮不上什么忙,其实也没法再帮上忙了,一分钟后,肺部中弹的士兵在喷出最后几口血后痛苦的死去了,他的伙伴们仍然没有放qì

包扎,似乎只要包扎好他就能活过来似的。断了手指的士兵喊哑了嗓子,发出一种令人毛骨耷然的呜呜声,他正在周围满世界的找着什么,安塞尔知dào

他在找那一截截手指。找那再也不可能连接的手指。他无力的靠在壕壁上。他没有勇气再想下去,战争,这就是战争,黑色的死亡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也许下一个就会轮到他,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这座在河内城不起眼的小高地吗?为了法兰西帝国?为了皇帝和皇后?为了三色旗?为了人民?

乾军的强攻受措后停顿了不少时间,他们也在积蓄力量积蓄怒火。他们在这里流的血真是太多了。

6时20分,乾军的炮火开始又一次猛烈地捶击着他们的阵地。树被打着了,草被打着了,山被打着了!这个世界不再有明媚的阳光,只有灰色;不再有鲜花,只有弹片。安塞尔把整个人挤进了射击掩体,他的手不住的颤抖,他的心不住的悸动,乾军!蚁群般的乾军越过山脊线潮水似的向法军阵地漫过来,他们没有跑步,没有弯腰。有的人甚至没有穿上衣,手中的武器“扑、扑”地进行着射击。透过硝烟他还看清了一面旗帜,那是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有一条狰狞的黄龙,那是乾军的军旗!那面旗在风中飘扬,在风中翻卷,旗下是一撮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步兵。

“敢死队!乾国人的敢死队!”不知dào

是谁在大喊着,高地上另一挺加特林机枪突然响了,弹雨倾刻间打倒了乾军的旗手,军旗没有倒,乾军和他们一样,有着人在旗在的决心。他的枪也响了,这一轮弹幕再次覆盖了乾军军旗的位置,敌人,旗手,鲜血,死亡;他报复似的疯狂射击着,他想起了那些不知名的战死者,射杀他们的敌人也一定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他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不能让那旗子再次前进,不能让旗子再次飘扬!此时法军的炮火压制开始了,大批的炮弹径直撞入了乾军密集的战斗队型中,分不清点次的爆zhà

构成了一条活动的火墙,一忽儿拖左一忽儿拖右,乾军的伤亡异常惨重,天空中飞扬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破帽断枪,他把加特林机枪调整了射角,弹雨飓风似的射向从侧翼攻向高地的乾军,他把今生乃至前生后世的痛苦和愤nù

都加注到了激射的子弹中。高地上下满溢了枪声炮声,天空中塞满了横飞的弹片,法军的炮火开始在他阵地前沿五十米处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火墙,乾军后援不继,攻势终于被他们扼制住了:军旗,乾军的军旗始终没能前进,始终没能飘扬,尽管周边叠起了高高的尸堆,乾军的第二次冲锋还是被打退了。

6时50分,天早已大亮了,乾军并没有停止他们近似自杀似的进攻,随着乾军炮火准bèi

的再次延伸,敌人的第三次冲锋开始了!

早已麻木的他们和早已麻木的他们的对手一样,根本无视子弹和炮火,人们制造死亡也蔑视死亡。乾军多层次多波次的对高地不停顿的攻击着,倒退一波,第二波又抵上来,退下去的一波根本不回撤,仅是后退几米原地残喘一番就重新投入狂攻。安塞尔的加特林机枪开始不听使唤,不间断的射击将枪管烧成了烙铁状,每射击一次就发出滋滋的声音。又一发炮弹在他的近前爆zhà

了,这次早已千疮百孔的防护土层终于在剧烈的爆zhà

声中崩塌了,安塞尔和他的机枪和他的生命一瞬间被埋进了黑暗中,他的生命要完结了,最后的念头令人绝望,但似乎老天总爱和他开玩笑,死亡被战友们拖走了,同时也把他拖回了更加残酷的现实中来。他没有分清救他出来的弟兄们,紧张的战斗让人丝毫没有时间去体味去感谢,他半爬着摸索着滚到了临近的战壕里,敌人的攻击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失去了加特林机枪,他还有步枪,还有手枪!他朝着前方朝着敌人进攻的队形机械地扣动着扳机,装弹,再扣动下去。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来,这些人是谁?他不知dào

,但是这些人的加入让他感到温暖感到安全;又一个生命在他近前砰然倒地,他的手甚到打到了他的胸口,他被带倒了,这次他看清了眼前的士兵,是丁仲明!他死了吗?他的身前布满了弹孔,到处冒着血,他扑上去,他试图按住伤口,但是办不到,按住这里那里留出来了,安塞尔大哭着,大叫着,他要救他,可那血,那如泉似涌的血还是不可节制的奔流着并迅速渗入身下的大地里,他就如此安静地死在安塞尔的怀里,死在安塞尔的哭叫里,没有留下一句话。

近了,更近了,敌人跃进了残存的第一道交通壕,肉搏!最原始的拼杀,一个对几个,没人能分清,更多的乾军扑入了壕沟。虽然大家都在英勇的战斗,但这一次抵挡不住了!(。)

PS: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求点击!求月票!

top

wwwcom,更新快、无弹窗!

点击一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