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难兄难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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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倪文蔚“为人长于吏事,而战阵非所习、洋务非所习、边情非所习、殆吏非将才也”倒也没有夸张。但是徐延旭大人就是“长吏事、习战阵、习洋务、习边情”的将才吗?一个充其量就见过几次越南进贡使者、去剿了一次匪寇、编写了几本扫盲级别的小册子的三脚猫比起倪文蔚来又能好多少呢?

老徐接到任命倒也没有怠慢,在上了谢恩折后即刻到任并很快进驻当时东线乾军的后方基地谅山,但是却死活再也不肯往前走了,北宁离战场太近,老徐还是惜命的。于是乎,前线的事情统统扔给了驻扎在北宁的广西提督黄桂兰和颇得老徐信任的广西道员赵沃。

说徐延旭在谅山混日子,这实在有失公允。事实上老徐自从进驻谅山开始就一刻不停地将各类物资源源不断地往北宁运。从这些事上来看,徐延旭根本不能算是“昏庸无能”。但是他的“杰出能力”是体现在当一个合格的“后勤运输大队长”上,而不是一个杰出的“前敌总指挥”上。将一个后勤官员推到军政主官的位置上对于军队而言那是犯罪。罪魁祸首是谁呢?亲手将徐延旭推上如此高位的清流健将们。

老徐知dào

自己的处境吗?当然知dào!因此当最后一批物资运进北宁后,离七十岁没几年的徐大人于光旭九年八月上折子:“现年六十有余,不比前次出关(指剿灭黄崇英的那次),年力正强。边地水土恶劣,无医无药,病势难望就痊。求移退驻南宁地方,能回桂林省城调理最佳。”可是他所托非人,居然交请倪文蔚倪画家代转告假。也不想想老倪是因为谁而从广西调到广东的。当年是因为你我被调了职,现在你把名声做出来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啊——上哪里去找着等好事?倪文蔚对徐延旭的请求的态度是置之不理。而在京中清流健将们却以为徐大人在前线不痛快是因为无人喝彩,于是乎就越发起劲地为他们亲手树立的“典型”摇旗呐喊起来。无奈的徐延旭又于光旭九年十月再上谢恩折子,自提“老病缠身。乞归故里”。而他的“粉丝团”们一直为老徐摇旗呐喊的那几位宝器们不干了。好不容易树立的典型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拿下”呢?否则这不是给说过徐延旭坏话的李绍泉等人嘲笑的资本了吗(李绍泉曾经建议调回徐延旭,说他“实不知边情,非领兵之才”,这样看来还真的是在救他。老徐如能在那时就坡下驴,扔掉这个烫手的山芋,倒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地步)?因此,老徐的谢恩折子被“粉丝团”们理解成了“谦虚”——结果当老徐还在谅山眼巴巴的望着朝廷的恩准批复时候,河内屠城事件一下子爆fā

了。

其实当初朝廷任命徐延旭为广西巡抚的本意。是想要他牵制并监视云贵总督岑聿瑛和云南巡抚唐炯以及两广总督张树声这些不怎么听话的疆臣,并将越南详细情形查明报gào

,并不是要他领兵和法国人开打。结果老徐领会错了精神,他到任后先和岑聿瑛、唐炯通了声气(没有和张树声通声气是因为他和张树声不和),然后便在岑聿瑛的忽悠下一头加入到了他们一伙当中,支持黑旗军同法军对抗,结果使得局面进一步失控,终于在河内屠城事件上来了个总爆fā。

这样一来,被清流健将们树立为“正面典型”而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的徐延旭徐大人终于可以放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但是走得却不那么风光。

光旭十年3月26日。因“擅启边衅”致“乱兵屠戮越民,焚毁名城”。广西巡抚徐延旭被革职拿问,同一天被革职的还有云贵总督岑聿瑛和云南巡抚唐炯(“本日奉旨:据林逸青电报,河内全城被桂军党敏宣部焚毁,生民惨遭屠戮,尸如山积,血流漂杵,法越大怒,几欲合兵报复……徐延旭株守谅山,茫然不知,毫无布置,殊堪痛恨”)。大乾帝国的“政治精英”们再一次为他们的无知和迟钝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黑锅也不好意思扔给事发前就把问题一针见血指出来的李绍泉了。于是乎,这口大黑锅就背到了被清流健将们的摇旗呐喊一步一步推向身败名裂的徐延旭那老朽的背脊上。

徐延旭被革职后被戴上镣铐装上囚车,起解北京交部议罪,半路上遇到了岑聿瑛和唐炯的囚车,于是并做一路前行,可谓是“难兄难弟”,如果两广总督张树声也来的话,简直就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徐延旭就在那里哭,也不还嘴,岑聿瑛骂了一会儿,口干舌燥,自感没趣,便住了口,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唐炯突然开了口。

“老岑,你告sù

我,‘滇案’那一次,到底有没有你的事儿?”

听到唐炯突然问起了当年“马嘉理事件”这桩陈年旧案,岑聿瑛不由得一愣。

“老唐你什么意思?”岑聿瑛问道。

“我就问你,那次的事儿,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唐炯哼了一声,又问道。

“和我有甚么关系?再说那事儿不是早就了结了么?你怎么想着今天问起来着?”岑聿瑛立kè

予以否认,但他想起往事,毕竟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你别忘了,那次的事儿,可是这林逸青的同胞兄长林文襄给摆平的。”唐炯平静的说道,“要是那事儿和你有关系,你可就欠着人家一个情呢,一口一个林氏小儿的,就不合适了。要是那事儿和你毫无关系,这一回没人翻那案子,你的罪名还能轻一些,保不准还可以保命。”

“你怎么知dào

,有人要翻这案子?”岑聿瑛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追问了一句。

“我瞎猜的。”唐炯说完,倚在了囚车的木柱上,闭上了眼睛。

岑聿瑛给唐炯的几句话弄得心神不定,他立kè

又开始回想起“滇案”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来……

最关键的和他岑聿瑛有关的证据——那封他写给滇军左营都司李珍国“同意动手”的密信,已经被他花重金从李珍国手中拿回,烧毁了啊!

而知dào

内情的李珍国曾向自己保证,一定守口如瓶,“就是以死相逼,也绝不牵累他人。”

“……在蛮允地方遇见马洋官,革员(李珍国自称)见他路票执照,优礼相待……革员与土司商量,用自己的骡马替他们驼载货物,派人护送……说听闻有洋人们带领洋兵前来,要齐团保护地方,革员因事关重大,将原信明宫保请示,因路途甚远,未奉批示,革员并未写信带与地方绅士们,如查有革员写过书信,情愿认罪。”

虽然时隔多年,李珍国当年的供词,岑聿瑛仍是一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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