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多瑞丝惨叫着松开手，隆格觉得不妙，再次扣动扳机，金泰下意识地一闪，结果那支手枪直接分成十几个零件，每一个零件都带有一种奇怪的波动，在空气中划着完全违反物理学规律的轨迹，扎向金泰的头，却在快要临身的时候轰然炸裂。

“咚……”

金泰被崩的朝后猛仰头，隆格则在此时拉开舱门，正要逃跑——

“唰……”

他的脸上突然浮现一点儿白霜，然后白霜迅速扩大，紧接着一只结实的拳头砸到他脸上。

“啪……”

隆格的脸碎了，连带着他的头也跟着脱离脖子，掉到地上摔碎成几半，粉色的肉块让人一时以为这不是真人，但是他是货真价实的那波塔人，母舰大副，隆格，现在他是垃圾。

冼周从门边现出身影，吹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他马的，早看你不顺眼了，总是私下里找些船员偷偷摸摸的说些别人都不知道的话，居然连金泰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都跟那些留有他精神印记的人说了什么也没有反馈到金泰那里，真该快点儿把你抓出来，那样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金泰漠然地看着那抱着胳膊满地打滚试图甩掉胳膊上的死水的多瑞丝，“为什么？多瑞丝，我曾经这么信任你，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谈，我不答应，也不会难为你，在地球上，你是自由的。”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隆格留下的手脚，多瑞丝也不像是可以被威胁的，当初在法兰克福，她每天都生活在死亡和沦为守卫泄*欲工具的阴影下，无人可以信任，哪怕是身边共患难的同伴也是如此，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逃出来，成为了金泰的手下，声称要彻底摆脱——奴役。

“我恨你！”多瑞丝骂道，“为什么让我成为高级异能者，还要让你成为我的主人？你的精神印记无处不在，我走到哪儿你都知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要你想你就会知道，这跟奴役有什么区别？我要自由！自由你懂吗？”

“我想我问过你这样的问题，”金泰看看自己的手，“这个世界并不公平，我记得我这样说过，你不能即想要自由，又想靠别人成为强者，总会有代价是你承担不起的，现在——就是你负担不起的代价。”

“我恨你……”

金泰关上武器舱，把多瑞丝最后一点儿歇斯底里的叫喊关在里面。

“我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近人情？”金泰问跟他并肩走的冼周，“也许我可以等回到地球以后，把她放走，收回我的精神印记，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可我现在连陨石都能挪动，想必只要费些精神，还是可以做到的，我还可以把你，还有别人身上的精神印记全都去除。”

“呼……”冼周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吹出一朵非常漂亮的冰花，看着它在空中飘起，就在马上要落下的时候，他又朝它吹了口气，本来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哈气在空中幻化成一朵朵漂亮的，形状几乎没有重复的冰花，撞在前面那朵上以后，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叮当”声，悦耳，清脆，让人的心都好像跟着清静了很多。

“当兵的日子里，”冼周像是在说完全不相干的事，“我们拿枪，扣扳机，不管是谁站在对面，一声令下，我们就要杀掉他，或者她，或者他们，当雇佣兵的时候，我们做的事情同样是如此，开枪，完成任务，拿钱，有人跟我说，我也可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成为英雄，让人对我这个雇佣兵有点儿好感，为此我失去了七个最好的手下，两个重伤，只能一辈子靠吃老本过活，是的，可以过的很好，他们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可是他们自杀了，宁可死，也不要让自己过的无聊。”

“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金泰有点儿不太清楚他突然有感而发是什么意思。

“付出，然后收获，”冼周耸肩，“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果你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付出，收获如何有一部分你老板说了算，还有一部分老天爷说了算，那些相信自己可以收支相等的，最后无一例外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好吧，”金泰走进指挥舱，“看来我们清除了内奸，只是会不会还有一个呢？”

“本来我以为我的工作不可能完成，”冼周跟进来，“全盛时期，这艘飞船里有近万人，排查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现在——这个过程变得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