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蛇母才慢悠悠地爬上来，眼睛半睁着，似是有些疲累。

穆连榕道：“辛苦你了。”

蛇母将头伸过来，似是撒娇状，穆连榕摸摸它的蛇头，有些心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蛇母好像瘦了一圈。

“你饿吗？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给你找东西吃。”

蛇母摆摆头，似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又钻到泉水里面去了。

穆连榕焦急地在泉边等待着，不知道它这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蛇母又重新露出水面，然后张开它的大口，口中掉下了许多新鲜的瓜果。

原来是替她找吃的去了，穆连榕有些感动，道：“我不是说我饿，我是问你饿不饿？”

蛇母却用尾巴拱着，将这些瓜果推到穆连榕面前。

好吧，盛情满却，穆连榕随手捡起一个，去泉边洗了洗，咬了一口。

哇塞，好脆，好甜，好好吃，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穆连榕这才注意到，蛇母带来的瓜果各个色泽鲜艳，晶莹饱满，全都是她没见过的好果子。穆连榕贪了嘴，一连吃了好几个。

蛇母瞧见她享受的样子，嘴里也哼了哼，发出愉悦的声响。

吃饱喝足，穆连榕想出去看看，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可是她一有想走的意思，蛇母便用它的尾巴将她卷回来，带回她的身边。

“你不想我走？是吗？”

蛇母发出呜咽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挽留。

“好吧，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就在这里陪你玩几天，好吗？”

蛇母听闻，开始雀跃起来围着山洞转了几圈，又回到她的身边，依偎着她，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遥远的想念。

不过这几日，一人一蛇在这山洞中也没干什么事，穆连榕是吃了睡，又睡了吃，这么些时日，在外边一直忙东忙西的，穆连榕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在山洞陪蛇母的这几天，自己倒是清闲了不少，每天吃着蛇母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搞来的灵果，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说是陪蛇母玩儿，其实也没怎么玩儿，穆连榕即使静静待着，就躺在蛇母身边睡觉，它就高兴地不得了。

穆连榕心中有些愧疚，一直都是蛇母在帮她，她似乎也没为蛇母做过什么事情。

几日的光景一晃而过，山洞内又传来异样的声音，又有人来了。

蛇母听见声响，缩缩脑袋，又钻回清泉里面去了。

方长卿赶过来，语气急躁，道：“方榕姑娘。”

“怎么了？百姓可还安好？”

“好，带去的解药有效果，很有效果，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够用。”方长卿喘了一口粗气，才接着道：“我们上次运回了九个大缸，路上颠簸，洒了不少，一到霜枫林就马上分给百姓了，可是感染的百姓太多了，上次带回去的根本不够用，没有喝到的百姓现在心急如焚，有许多百姓现在已经是晚期了，根本就没有力气过来排队喝水，我们人手有限，没有办法一一敲门去送解药。”

“所以现在需要更多的蛇母的口水是吗？”

方长卿点头。

穆连榕有些为难，但是为了百姓还是走到泉边，求道：“小青，你听到了吗？我知道你很累，但是现在还有很多人需要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些口水。”

水面平静，没有回应。

“我拜托你了，若你愿意，可以把你的尾巴伸出来。”

许久，水面终于有了动静，一条长长的大尾从水面伸出来，伸到穆连榕的脚边，缠绕在她的小腿之上，然后又缩回水下。

穆连榕道：“它答应了，你去再搬几个缸过来吧。”

方长卿得了承诺，马上令人搬了十几口更大的缸过来，他懂蛇母不喜生人，便将缸放下后在外边等候。

又像上次一样，蛇母的漱口水装满了大缸，方长卿兴致冲冲地将解药都拉走了。

待他人走后，蛇母钻出水面，穆连榕觉得和上次相比，蛇母明显瘦了，这次不是错觉，是真的小了不少。

可是这次运回去的漱口水还是不够，方长卿第三次来了，第四次来了，第五次来了……

穆连榕眼看着蛇母变得越来越小，心突然很疼。

最后一次，方长卿道：“最后百人了，只需一小桶便好。”

蛇母答应了。

原本身体高大的蛇母，现在的身形竟和穆连榕差不多大了，它吐完最后一口口水，钻进了清泉之下，任凭穆连榕再怎么呼唤，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