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官道上，一辆四匹马拉的四轮马车跑着，远远看见这边排队领粥的灾民，连雨勒住了马，打量了一会儿，在车外说：“看到灾民了。”

我听到了，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段非也跟着我走了下来。

“河间府并没有受灾，怎么也有如此之多的灾民？”我走到一无人的树荫下，望着不远处排队领粥的人，问着连雨。

“都是淮南道百余州县的灾民，流亡到此。”连雨低头接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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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走得这么远？前面郡县不曾安置？”我皱起眉头。

再一想，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数十万灾民不是一个小数目，地方官员升职要看政绩，哪个郡县愿意接纳下这么一个大负担？

“不是说朝廷已经拨下救灾款项，也令各地开仓救灾，并着令沿途郡县安置灾民了么？由着这么多灾民一路乱窜，多饿死多少人？

留下多少疫病？平添多少不必要的麻烦？难道还要让他们一路走到京城去？”段非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不会让走到京城去的。”我在心里冷冷的回答。

“连雨，去端碗粥来。”我吩咐到。

连雨没有去排队，只走到一边刚领到粥的一带着孩子的老妇人身边，用一纸袋点心跟他换了碗粥端过来。

我接过粥来看，清汤见底，哪里称得上是粥，就比清水浑浊了些，稍微还有点米香味，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顿时拧起了眉头。

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身边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牵着孩子的老妇人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老妇人头发苍白，面容憔悴，身体枯干，穿着一件古旧样式的贯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