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抢班夺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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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就那样睡了.睡在情人的怀里.就算大家手忙脚乱地摇晃他、大着胆子拍打他、悲怆地呼喊他.歇斯底里捶胸顿足泪水化作倾盆雨把嗓子喊哑.他还是那样睡着.全无动静.冉妮亚抱着他不知道因体温流失还是山风吹拂变冷的躯体.泼洒着泪水摇撼敬爱的元首.她现在能确定一件事.他就算沒死也已经昏厥.而且病的不轻.

冉妮亚抱着元首闭上了眼睛.试图控制住喷薄yu出的泪水.等再睁开眼睛时那目光已变成了两把尖刀.直指米沙.士兵们惊愕的目光从冉妮亚游移到抱头蹲在地上的米沙身上.不知道是谁喊了声:“打他.他气死了元首.”

几十年后东方某国有一句恶毒口号: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成为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这个恶毒还未及表演.米沙“扑嗵”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双目圆睁望着遥远的苍穹.他全身抽搐着.每抽搐一下.嘴里便喷出大口大口的血液.最后一动不动了.

米沙服毒自杀了.并不是死于对元首的愧疚他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老实话而已而是死于对理想的幻灭.

“米沙.你瞧你干了什么呀.”丽达从元首身边疾跑过去.抱住他身体不停地战栗.泪水像珍珠一样直往下掉落.米沙用尽最后的力气浮出一丝笑纹.声若蚊蝇:“丽达.元……首不行了.我要追随格鲁勃斯去了.保……重.我爱你……”

“米沙”丽达哽咽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他.防止她的泪水滴到米沙的脸上.俄罗斯人有种讲究:泪水滴到将死者的脸上.会阻止人家升腾到天堂.

想上天堂的不止是米沙一个人.卡尔梅克人毫无表情地轻声喊话:“鲍斯特.你要干什么.”

他镇定地看着强jiān犯举枪对准自己的嘴巴.并不打算扑过去按住.别人也一样.怔忡地看着他将枪口塞进嘴里的同时扣响了板机.有人早早闭上了眼睛.他们真不是冷漠.而是觉得这个名声不佳的强jiān犯应该分担气死元首的责任.有一种为元首殡葬的情绪在作怪.

声沉闷的响声.鲍斯特少尉的后半个脑壳不见了.剩下的脑袋变成了开了瓤的西瓜.连同身子直挺挺地倒向迅速躲闪的那群士兵.失去支撑后仰面倒在地上.

卡尔梅克人看了看冉妮亚怀里的元首.瞅了瞅丽达怀里的米沙.瞥了瞥孤零零躺倒在地上的鲍斯特.对着黑压压围拢成一圈的人.从高官贵胄到无名小卒环视了一周.又呆呆地望了望远山近岭、茫茫大地.腮帮子动弹了几下.

冉妮亚向丽达大喊:“别抱着个死人不放.看住活人.”但这个时候卡尔梅克人脸上是一种惊愕已极.他又使劲咬了几下牙.最后“噗”地吐出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物件:原來是装着氰化钾的玻璃瓶.只不过是专门迷惑敌人的、实心玻璃的赝品.

卡尔梅克人又回过头注视着元首令他崇敬到把自己毫不犹豫交给他的人.他理解米沙和鲍斯特.他们不愿意活在沒有希特勒的世界里.如今.他的部下全部死去.他们的头目还不要脸地活着.这是最大的耻辱.

卡尔梅克人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拭去终于喷涌出來的泪水.猝然掏出手枪.上弹匣、开保险、推膛上弹.举到脑袋边.一击即发.

丽达把自己甩过來.鲍曼与薇拉也拥上前扭打、摁住.走火的枪响.被打飞了帽子的鲍曼轰然倒地.卡尔梅克人挣扎间一巴掌甩在薇拉的脸上.鲍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來.对着卡尔梅克人的腹部就是一拳头.正打在铜扣子上.打人者自己原地疼得直跳.曼施坦因扑上前.被卡尔梅克人踢中裤裆.狼狈不堪地抱着肚子退出.政治局委员们一拥而上.沉闷的殴击声不绝于耳.等到戈培尔悟着肚子蹲到地上、等到希姆莱从背后一脚把卡尔梅克人踢爬下时.这场短兵相接宣告结束.

“你们为什么救我.”卡尔梅克人死要死个明白.

希姆莱摘下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小眼睛里闪着寒冷的光芒.气喘吁吁地冷笑:“作为元首的亲随.你应该先为元首守灵.然后追随他.替我们到yin间给他汇报工作.”

费尽千辛万苦从十八层地狱加炼狱里拣回一条烂命的三人.本已心灰意冷.看破红尘.目睹他们的元首撒手归西后.万念俱灰.决定追随敬爱的元首而去.想当初在北方战线.卡尔梅克人与他的手下、这支别人眼里的人渣小分队在面临上军事法庭、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是元首收留了他们.那天晚上.他们发出誓言.写下血书.要与元首同生死、共命运.现在.别人都实践了诺言.只剩下卡尔梅克人苟活与世.但他暗暗地发誓.等待元首下葬后.他绝对一了百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死还不容易.

接二连三的糗事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所有人的目光shè向无知无觉的元首.他们万人敬仰的元首像尚未断nǎi的孩子一样躺在冉妮亚怀抱里.丽达颤抖着用手拍打他的脸:“元首.你别吓我.冉妮亚.他这是怎么啦.”

秋风吹拂着这片山坡.希特勒心力交瘁.感觉他的身体离开了那具躯壳冉冉升起.向太阳奔去.他觉得三魂六魄一起飘逝.一点点升入阳光.升入yin暗.如同到了永远无法到达的纯真之地.元首低头回望着刚才离开的地方.他头一回能够从容不迫观察人间万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起伏不平的森林和草地.猝然之间森林在冒烟.草地变成了拔光毛的鸡.转眼间这一片密密麻麻变成了人.怎么那么多人.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边.

他还看到两个美女怀中的自己还是那样睡着.肝肠寸断的丽达呜咽变成了号啕.冉妮亚悲恸yu绝地呼天抢地.所有人神情黯然.像是忽然被吸干了jing神与斗志.像是战死者的尸体伶仃临乡.正应了那个成语:如丧考妣.

元首突然冒出个念头:古代君王醉酒察人.我何不装死察人呢.且看这些人如何表现.谁对他忠诚老实.谁对他阳奉yin违.谁抢班夺权、谋朝篡位.或者是等他驾鹤归西后.大家开笼放麻雀各奔前程.

于是.他站在云端之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面的闹剧

很快验证了这句话:最忠诚的是女人和狗.冉妮亚哭天抹泪地念叨着:红酥手.黄縢酒.满城chunsè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他笑了.她把中国宋代诗人陆游的《钗头凤》也拿出來了.整个是大才女.丽达悲痛yu绝说不出话來.一拳头咂在一块石头上.指关节猝然血肉模糊.

他最关心的那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半晌.戈培尔走上前.推开无所事事的外科军医.把手指放到元首的鼻翼下自言自语:元首的确停止呼吸了.

戈培尔默默无言地回到他们中间.宣布:“我们的元首因心脏病突发.已经光荣献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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