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骁立刻露出极其不解的表情，“酷？”

她怕不是对这些称号有什么误解。

“是啊，”姚宁不住的点头，也顾不上周围环境带来的恐怖氛围了，整个人都激动到不行，“我看那些古代的电视剧的时候，最喜欢那些特别厉害还有称号的反派了，多少正派人士都拿他们没办法，打起架来以一敌百，简直太帅了。虽然最后还是要被主角打败，但是我一直都觉得那只是剧情设定，要是现实中真的存在这种反派，那些正派的主角肯定打不过他们。所以你刚才跟我说那些，让我觉得好像梦想成真了一样。”

龙骁又沉默了，虽然姚宁说的和他们的真实情况相差无几，自家宗主包括他们两个护法确实在江湖之中鲜有敌手，正派人士也确实拿他们没办法，但是——姚宁的这种想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你喜欢反派？”龙骁忍不住反问姚宁，因为他们瀛婪宗在江湖上虽然没有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程度，但也绝对没有什么好的名声，从他们的称号就可见一斑。

这样的他们，之前怎么奢求能从别人嘴里得到一句喜欢，还是指向性如此明确的“喜欢反派”。

姚宁想了想，“当然也不是全部的反派，那些特别坏的反派我也是不喜欢的，我喜欢的就是那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吧。类似于你虽然说他是反派，但是他也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甚至有些正派的人做的事情比反派还要过分，然后扭过头来还要怪到反派头上。就像你们这样的，虽然江湖上称姚小姐是什么‘女魔头’，但是我就觉得姚小姐人很好啊，一点都没有反派的样子，当然你也——”

“姚宁，”龙骁忍不住打断她，“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姚宁剩下的话堵在嗓子里，没能说出来。

她其实大概也能想到的，从姚枟和龙骁三年前第一次来到姚家，那种漠视一切仿佛能用眼神杀人的神情，姚宁哪怕是现在喜欢上了龙骁，想起的时候也依旧会在后背冒起细密的冷汗。

她知道的，那得是——杀过多少人，见过多少血才能炼就的无欲无情。

所以当时的她对他们也是害怕极了，三年来敢正面看他们的次数都少得可怜，更别提是和他们说话或是打交道。

而她发现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可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真要说起来，其实并不是从《天都》这款游戏，而是在他们姚家的人惹了不知道多少次大大小小的麻烦，姚枟和龙骁虽然嘴上说着类似于“再有下次就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话，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真的对他们发过火，也从来没有对他们动过手。

所以姚宁逐渐的发现，他们好像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后来因为《天都》和他们成为朋友，甚至是喜欢上龙骁，姚宁更是发现他们其实都是很可爱的人，大概是在之前的世界受了太多的不公和委屈，被太多的人抱有偏见，才变成现在这副对什么都冷漠以待的样子。

所以龙骁说出这句话后，之前的话虽然被姚宁咽了回去，新的话却依旧脱口而出。

她说：“不是的，你们不是坏人。”

“你们穿越来的我们的这个世界，规则和束缚远比你们的世界要多得多，但是你们除了最开始不熟悉的时候曾经做过一点不太合适的事情，后来的生活中，几乎从来没有违背过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也从来不从别人嘴里来决定一个人的善恶好坏，我有自己的判断和标准。在我眼里，你们甚至比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些人还要好。”

“上次的林家晚宴你还救过我，不是吗？”

龙骁皱眉反驳，“那是因为——”

具体因为什么，他想说却突然卡在嘴边。

姚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龙骁想说什么，她也本应为这没说完的话而感到高兴。

但是她却说，“不是这样的。”

“人的好坏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他被迫或违心的做几件好事或坏事就能被人下定义。并且坏人是不会把‘我是坏人’挂在嘴边的，所有说着‘我不是好人’的人，心里却都住着一个好人。”

而好坏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姚宁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她知道龙骁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也只是希望能从外人或是其他人的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龙骁也没有说话，姚宁沉默着听了一会儿，发现龙骁再次停下了脚步。

之前的话题到这里便默契的戛然而止，姚宁下意识开口，“怎么了？”

龙骁拿着蜡烛在隧道的墙壁上贴近照了照，开口道：“我看到你做的标记了。”

姚宁一喜，“真的吗！那你继续往前走是不是就能找到我了！我要往回走吗？还是站在原地等你？”

龙骁想说让姚宁站在原地等他，他马上过去找她，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姚宁惊慌而又凄厉的尖叫。

而尖叫声随即也随着电话毫无预兆的突然挂断而中止。

龙骁瞬间手脚发凉，本能的就抬腿急速朝着姚宁的方向狂奔而去。

继上次的林家晚宴之后，龙骁再一次尝到了心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