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他的双膝像是被人用双手猛地拖了起来，力道大的惊人，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在稳稳拿捏住了一边的长椅。

李斩宇抬头看对面的少年，许是内心还保留着一股从中州而来的责任和傲气，渐渐冷静了下来，沉了声，还是拂袖行了大臣之礼：“老臣胆敢问王上三个问题。”

楼凝挑了挑眉，算是允了。

李斩宇抬起头来，眼中秉射出一道冷芒来：“敢问王上，这天下的老百姓可都是一样的？”

“哦？这个问题还是有点意思的。自然都是一样的。”

“那么同样，上战场杀敌的战士也都是从每户人家走出来的，他们有着年迈父母，有着温柔贤淑的妻子，有着可爱的孩子，同样的生命，即便立场不同，王上，你可有想过，你的一道军令毁了多少人家的灯下之火？”

唇角的笑隐了下去，她冷了眸，盯着眼前的老者，那双眼睛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有着嘴残酷的冰刃，李斩宇莫名的一阵胆寒。

“很好，这个问题，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来质问本王，本王有胆做就有胆错。可是，最不该的便是由北君王的你来向我质问！”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李大人，本王就算是让四国生灵涂炭，都不及你们中州荒域上空的悲鸣。李大人，你晚上难道都听不到那些惨死冤死之人的嚎叫么？他们在喊你的名字呢！你都听不见么？”

脚步一个踉跄，李斩宇惊恐的看着他，颤抖着声音：“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荒域？”

她紧跟上一步，声音冷酷到极致：“我不但知道，我还去过，你信么？李大人。”

“不可能！荒域从来不会有活人走出来！”李斩宇眉头一抖，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双拳紧握——难道今日便是他李斩宇的死期不成？

对于他说漏嘴的话，少年似乎很开心，终于露出了笑容，“怎么样？来笔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