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仿佛一道雷在耳边炸开了，唐染呼吸顿住，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秦时问的也太过露骨，实在是令唐染猝不及防，甚至有些方寸大乱，心跳都开始不停的加剧。

而她这幅恍惚又不肯言语的样子，无异于是不打自招。

秦时缱绻的眸光终于有些破碎，声音也沙哑的不像话，“为什么？染染？沈亦川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面对秦时的逼问，唐染也有些慌张不已，这种事，她连用来解释的理由都没有，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当初是为了钱，现在是为了寻求保护，但当她有所图谋的时候，就也一定要付出些什么。

这都是她自找的，她有什么可解释的。

见唐染始终都不说话，一副默然承认的态度，秦时觉得自己似乎是要被胸口里无法释然的痛苦逼疯了。

他紧紧的捏着唐染的肩膀，用了那样大的力气，痛的唐染冷汗都冒了出来，却不敢呼痛。

只能勉强的扯着嘴角，“秦时哥，你冷静冷静…”

他怎么冷静的下去？痛苦和忿然疯狂的交织着，秦时咬着牙，神情竟逐渐变的落魄和颓然，“染染，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唐染身型猛地一颤，与此同时，胸口也仿佛被洞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而素来敦厚老实性情温良的人，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可怕的，秦时眼神紧紧的盯着唐染，有着不甘心，也有着失望，“怎么能是沈亦川呢？他那样的人，名声在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轻易对谁动心？还是说染染你认真了？妄想着跟他在一起，妄想着嫁给他，可是他会娶你吗？他身边还有一个乔霁月呢，这些你都看不到吗？就算你真的能侥幸过门，以他们沈家的门楣，又会善待你吗？”

秦时的语气逐渐加重，他从前从来都不舍得如此对唐染说话，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温声细语，可是今天，他却有些忍不住了，“染染，你怎么能堕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女孩儿…可你到底是怎么了？自你从米国回来，这些年过去，我发现越来越看不清你了…”

唐染胸口瞬间如同钝器击中一般，突然就失去了力气。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的，唐染甚至可以冷言冷语恶狠狠的怼回去。

可她眼前的人是秦时，从小到大就认识的人，熟悉到她早已经将他当成是亲人的人，竟然对她说了这些话。

唐染除了内心之中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痛楚，根本感受不到别的。

很多事情，她自己从来没有过过多的奢望，她做一些违心的事，也只是想让自己和孩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秦时咄咄的逼问，却给她一种她好像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的错觉。而且，她就真的有那么不堪，那么卑微吗？

她以为最起码，秦时会是能够理解她的人。

可是最终的结果一层层撕开，鲜血淋漓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唐染竟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凌迟了一般的难受。

“秦时哥…”唐染喉间感到一股腥甜，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破碎，她想说，他说的对。

可是话未出口，周遭就突然想了一阵急遽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