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宁东镇(2 / 2)

拒婚 觅芽子 1832 字 202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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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微微颔首,“小姐,庄园外有一个人在等,他说让我跟您说一声,您是否有空见他一面。”

“等?谁啊?”丰南微微诧异,这个时候,谁会来来沈家找她。

“二十来岁模样,他说他姓路。我刚刚看了监控,他还在。”

姓路?

丰南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少年的形象,她穿上外套,直接让管家开了车带她到门口,果然在那门岗亭下,看到了来人。

丰南从车子里下来,远远地叫他,“小城,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

路城穿的很单薄,冬夜里他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线衫,额间细密的长发显的有些凌乱,见到来人,他原本涣散的瞳孔了突然有了光亮。

丰南走上前,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带在他脖子上,“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啊。”

却没想到眼前的人突然上前,直接把她抱紧了怀里。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丰南被她一抱,才发现路城原来那么高,跟记忆里小时候没她高的样子之间总是存在着偏差。

他微微沙哑的声音像是秋日里被雨淋湿的杂草,他抱着她说,“不想打电话,我想见你。”

丰南被他这么一靠近,突然就听到了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她微微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妥,她试图用手横亘在他们中间,“那个,小城,可以先放开我吗?”

他没有走开,还是抱着她:“来福不行了,南南姐。”少年哽咽。

丰南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差点没有接下下一拍的跳动,她连夜跟他回了宁东镇。

晚间的风隔着车窗玻璃在她耳边呼呼作响。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车子里安静如也,她没有说话,路城也没有说话。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带着她进了最后一个房间。

丰南隔着玻璃窗,看到微微张着嘴巴的来福,很虚弱地躺在那里,身上一起一伏的。

医生说,恶性肿瘤加上高龄,来福太老了,做了手术也救不回来,它现在很痛苦,还是建议放弃治疗。

丰南进去之后,躺在玻璃箱里的来福撑着最后点力气,微微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她半蹲下去,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它的下巴。

它太老了,下巴上的毛都有些脱落。

初见它时,它还是一只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小奶猫,身上的泥沙结成块,她从家里偷偷带出米饭,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来福。

路城脏着那张跟小花猫一样的脸跟她据理力争,说来福是狗的名字。

从此以后,丰南和路城就总是会在宁东镇那个偏僻的花园里,给来福带去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变迁随着长大而来,丰南离开了宁东镇。

路城却把来福抱回了家。

丰南站在这副场景面前,才知道,那些过去的时光就像现在一样,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压的你胸腔透不过起来。

生活全是密密麻麻的漏洞,从缝隙中掉下来的光象征的是时间的流失,等你想要让它慢一点的时候,它却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

路城蹲下来,拍了拍丰南的肩膀,“南南姐,它在等你。”

丰南把手贴在它的脖子下面,那是它最喜欢的姿势。

来福努力地用头挪了挪,试图蹭了蹭她的手,口中是微弱的一声棉音。

丰南把手伸地更过去,好让它不怎么用再费力气就能触碰到它。

医生拿了很多针管药剂。

多拖一分钟,它就更痛苦。

丰南给医生让出了位置。

她转过头去,红了眼。

成年人的残酷理性,一边手起刀落,一边忍不住难过。

丰南出了宠物医院的门,在巷子口透气,不知道是寒风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的鼻子塞塞的,眼睛胀胀的。

她循着这条街一直走。

宁东镇仿佛是被时间定格的时区,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街景都没有变。

她走到一片香樟树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半垂着个头,用前额抵着树干。

他先是低低的啜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而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踢着树干嚎啕大哭起来。

丰南第一次,看到路城哭。

小时候他被抢了玩具,被别的男生打的鼻青脸肿的,他都没有哭过。

如今他却在空无一人凌晨两点的街道里,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好像这些年陪他长大的过去和回忆,都在今天离他而去。

丰南没有走上前去。

她只是安静地躲在那颗香樟树后面,听那一声又一声的难过混着香樟树簌簌而落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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