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被遗忘的时光 第十三章(1 / 2)

饮水自知 哲湖 2711 字 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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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数到十二,电话响了,覃丽娅宣告她到家了,同时宣布有重要事情与我面谈,我告诉她我不在家,有事,她难得的反应极快地说:“和医生在一起吗?那当我没回来吧,明天见面再说。”我没来得及说话,覃丽娅自认为识时务地挂断。

我看了一眼郑朗,他似乎没什么表情。我想他大概没听见什么吧,自从上次张清打电话介绍对象时话筒声音过大让舒畅听了个清清楚楚,我就把通话声音调小了不少。

没来得及继续数完剩下的几个数字,郑朗带着我进了西餐厅。

虽然没人注意,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裙子上的脏污有些异样,我进洗手间用洗手液搓了搓,虽还有痕迹,可淡了不少,权且无视它吧。

出来时郑朗正在打电话,我坐在他对面,端起柠檬水喝。

挂了电话,郑朗笑着问:“你现在还夹花瓣玩吗?”我心底又有一丝喜意:他还记得。

我说很久没玩这个了,他告诉我刚才是他堂妹打来的电话,他堂妹和我一样学黛玉葬花,喜欢拿花瓣做书签。

我心想我知道,看我搜集泡桐花时你提过的。

似乎有些冷场,我想着琢磨个话题,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郑朗在接过电话之后,心情似乎并不好,更何况他本也不是话多的人。点好东西后,我拿了张服务员递上的宣传单盯着看,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快要被我看透了,牛排终于上了。

我从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我对于自己把握不了的东西往往选择逃避,可现在我明知自己无法把握,却又不舍逃开,只能让自己在这种喜忧无由的惶惑中一时江南一时塞北,一时风雨一时晴。

牛排吃得没滋没味,可我本能地将面前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哪怕吃得都有点儿撑了。

郑朗有些诧异地笑着,看着我最后拿着面包一点点往嘴里塞,我才想起我今天本来是准备当淑女来着。

我突然想起一个话题,问他:“彭致远和江春的故事真有那么传奇吗?”

我把我所知的跟他讲了一遍。

他告诉我还有几点,一是彭致远当年收到漂亮新娘的信其实都是江春写的,山里这些女孩都没读什么书,江春上了小学,算是认字认得多的了。二是彭致远毕业回来时,是他求着江春一起回来的,江春喜欢彭致远,但她从没想过要和彭致远在一起,事实是彭致远追求江春。三是彭致远奶奶不情愿,江春妈妈也不情愿,怕女儿受欺负,现在才好一些。

我说这两人的确有很多不般配的地方,可是他们看着就那么幸福,是不是因为爱情呢?

郑朗愣了一下,说:“应该是吧。”

我看着他,他的爱情呢,是不是还在那个女孩儿身上?我的呢?

仔细梳理一下我和郑朗的相处,似乎总是让我现出我最不怎么的的那一面。

我想让他看到我的优雅,想让他见识我的温柔,可总是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他看到的还是我的狼狈。

郑朗问我:“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有些发呆,是啊,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彭致远和江春之间一定是,才有漠视那么多不般配换了现在的卿卿我我如影随形。张清和成康应该也是爱情吧,张清认定成康就是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明天就会做他的新娘了。可吴音和她老公之间应该有爱的,否则怎么会有她老公曾经的寻死觅活,可现在吴音一脸憔悴又是为什么?还有,我妈当年若不是因为爱情,会弄得丢了工作,恼了父母非君不嫁,到今日还真不知他们算什么。

郑朗也呆了一会儿,像是喃喃自语:“人非得要有爱情才能活着吗?”

我抬头看着他,这个答案我是肯定的,爸妈不肯呆在一个屋檐下时我就肯定了:“不会,没有爱情人一样活得很好。”

郑朗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眼神里渐渐又有了笑意。我现在看着他的笑总觉得有种调侃的味道,就好像在图书馆我抹着口水时他并未抬头却翘起的嘴角透露出的。可无奈的是哪怕是调侃的笑我也觉得温暖,我觉得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我看着他,心里似有什么轻轻挠过,我摇头:“没有!”他笑意更浓,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他:“有。”

他用眼神询问着。我很清楚简单地说:“有过,不过他不喜欢我,他有女朋友的。”

他问我就没有尝试争取一下,我告诉他我尝试过,只是没告诉他我正在尝试。

他问争不来怎么办,我忍住心里的难受,很轻松地说争不来就不要呗。

他没笑,看着我,似是自嘲又似是嘲弄着我:“说的轻松,人可以躲开,心呢?”

发现这样的谈话倍觉尴尬,我借故又去了趟洗手间。我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的那个女孩,难道一定得迷失在这样的茫然中?

直到送我回家,郑朗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我告诉他五一这几天学校组织出去旅游,我等着他说些什么,比如去哪儿玩,比如什么时候回来电话联系,可他仍是笑笑,说还是等我上楼在窗口跟他打了招呼他再离开。

我和他挥手之后便躲在窗边看着他路灯下的背影渐渐远去。

第二天是热闹且混乱的,我和覃丽娅陪着张清化妆,赶回她家时已过了午饭时间,张妈妈拿出糕点让我们先吃着垫垫肚子,张清说不饿,坐在床上不肯吃。

张清的样子有些陌生,我更喜欢她化淡妆,不像现在有浓烈的舞台味。可哪一个新娘不是在进行着人生最美丽的演出,张清也无法免俗。

来的有张清单位同事,有她和覃丽娅高中同学,我只认识覃丽娅一个,我们还承担了伴娘的任务。

张清同事在传授经验,楼下大门要几个人去守,得让成康唱歌,客厅里再守几个人,成康跳舞俯卧撑都行,我们守在张清房里,想怎么为难成康都行,重要的是别忘了红包是多多益善。

我和覃丽娅还没吃进两块蛋糕,楼下鞭炮声响起,随之有小乐队演奏的粗犷的“掀起你的盖头来”。我看看时间,问覃丽娅:“不对呀,说好两点十八来,两点三十八发亲的,现在才一点多,小区里还有人结婚吗?”

张清一个表妹跑到阳台上看了看,冲回来叫:“是成康哥,他们都上楼了。”房间里陡然乱了套,覃丽娅马上让张清表妹去紧闭大门,可已经来不及了,成康接亲团的先锋已经冲进来,我们只好猛的关上了张清房间的门,张清表妹在外大叫:“我还没进去呢,我的红包!”

我们脱下张清脚上的高跟鞋,一只塞进了挂衣柜中一个手提包里,一只塞进了电脑桌后面,覃丽娅塞着满嘴蛋糕嘟囔:“什么意思呀,肯定是故意提前让我们措手不及的。”

张清表妹的声音从闹哄哄的门外传进来,她大概是站在门口守着:“先得给我个大红包,我们本来准备了三重门的,现在弄得只剩一个了,先给我我的红包。”

张清表妹的大嗓门压住了不少吵闹声:“给了红包只是第一步,你得向我姐唱十首表达爱情的歌。”有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定为每首只唱一句就可以了。

成康的歌声响起,还有不少伴唱的,声浪几乎要掀开房门。覃丽娅贴在门口听,张清脸红红的,但绝不是胭脂的颜色。

“唱完了,进去,进去。”

覃丽娅大声说:“哪那么容易?”

我们在房间里大叫:“说九句话,表达你的爱意。”“你对张清的爱称有哪些?说出来!”

外面“我爱你”“loveyou”之声此起彼伏,可真没听出哪句是成康说的。

张清眼睛亮晶晶的,连洁白婚纱都沾染了笑意。

我们还在叫:“红包红包。”

张清表姐提醒,他们想一点三十八发亲,别玩过了时间。覃丽娅点头说知道,不会的。

红包被一个个地从门缝里塞进来,我们不停的说:“不够不够。”

外面传来叫声:“你们得打开点门才行,红包塞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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