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泪如雨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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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在水怔了一怔,一算,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这妻子可真是……先是抢了婆婆给小姑子看中的夫婿人选给公主,现在为了这件事儿又要拿小叔子去赔偿——我是你婆婆我也要急眼了。”

见她嘟着嘴忧愁,商在水又安慰她,“反正温夫人也便说请你问一问你婆婆的用途,又没说让你打包票。再说我适才也说了,蒲家不想让蒲照玉尚主,我们见知尊长帮他们辞了也便是了。她又没要,论起来现在你也不欠蒲家什么。”

诸瑶儿叹道:“疑问是,你说我要如何跟婆婆说?单说蒲照玉要尚安吉公主这件事儿我便以为没法与她讲话了。再说敛昆的婚事……况且温夫人说的客气罢了,她以前话里话外都在说蒲照玉这辈子叫我坑了、我不赔偿蒲家些如何对得起他们——蒲家好歹也是世家,蒲照玉又是本宗嫡子,不缺银钱,不依她,我能如何赔偿呢?早晓得,当初宁肯叫清欣公主罚在润王府跪上三个时候也比现在好。”

“不懂事的小公主!温皇后也真是宿世里不修才生了她跟太子两个,皇后这儿可着劲的羁縻阀阅,他们兄妹两个倒是一个比一个桀骛。”商在水哂了一声,道,“你也没什么好怕的吧?横竖你现在有我那小外甥傍身。刚刚还认了母以子贵呢!这会怎的便愁见婆婆了?有光儿在,为了光儿,你婆婆再气你也要给你留一份面子的,你啊,便宁神斗胆的去说罢!我猜你婆婆一准没什么可生气的:你都说了,蒲照玉只是你婆婆给你小姑子思量的人选之一,去了这一个,不是有别的的?真如果非他不行,你小姑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早点便该议起来了。之因此没议,肯定你婆婆要么有更好的人选,要么便是以为蒲照玉还不敷全面。

“至于说蒲清泠这一件,你那小叔子也是庶出罢了。并且汤家子嗣浩繁,个个都娶阀阅本宗嫡出女,也得各家有这许多女儿给他们娶呀!又不行能每家的嫡女都等着汤家去挑!你四弟媳不是也只世家出身?那或是襄宁伯府的嫡长媳呢!蒲清泠也不比那费美娘差什么,这门婚事便便不可以成,也不算羞耻了汤家。再者我看温夫人的用途是让女儿嫁个好的,你婆婆不稀饭蒲清泠,你再给她物色别家好了,海内六阀呢!蒲清泠门第出身长相才思都还过得去,不行能和六家都没这个人缘。”

被她策动了一番,诸瑶儿心情才好了点,便问起商羽望来:“今儿个娘舅或是不在家?我晚饭前回去,不知能不可以见着他?”汤舒光满月宴的时候,商羽望当然是过府探望甥孙的,但也只在前头饮宴,席上听说还亲手抱了抱甥孙,诸瑶儿在后堂,可没见着这娘舅。

商在水听了便道:“我也说今儿个你可算能与父亲见着了:这些日子父亲没有像昨年你来时那麽忙,他过会便回归了。”

诸瑶儿听见了忙打量自己的衣着金饰,商在水笑道,“你整洁得很,不要忧虑了。再说父亲是见外甥女,又不是看衣裳金饰。”

“我不信你以前到凤州时,进瑞羽堂前没揣摩过自己的衣裳金饰!”诸瑶儿啐道。

商在水笑着说:“惋惜啊其时你不在,便算我揣摩过三天三夜你也不晓得,讽刺不了我。可你现在便在我跟前打量,现成可以被我笑。”

“表姐越发的坏了。”诸瑶儿叹道,“久而久之我岂不是要陷落为被讽刺的表妹了吗?如许如何成呢?”

商在水自满洋洋:“你也不想想以前在凤州那会,你哪天不气我个三五回?也该我自满自满了!”又伸指在她颊上一划,格格笑道,“以后你要乖乖儿的做个好表妹,表姐才疼你,否则看我如何陵暴你吧!”

诸瑶儿公理凛然道:“你想得美!我晓得我可以如何对于你了!回头我见了娘舅便跟他哭诉表姐你陵暴我!让娘舅摒挡你!”

“你这么大片面了,连嫡宗子都满了月了。”商在水叹道,“你还好用途去跟娘舅哭诉告表姐的状,寡廉鲜耻到你这份上,做表姐的还能如何办呢?你真做得出来,表姐也只好乖乖儿的给你赔罪了。”

“长再大,在娘舅跟前老是外甥女,在表姐跟前老是妹妹。”诸瑶儿一点丢脸憬悟也无,不以为然道,“表姐你还比我大呢,都好用途陵暴我这妹妹,我怎便欠好用途去哭诉起诉了?”

商在水啐道:“你去!看我传扬出去,身边的人们笑不死你?”

“身边的人们笑我,表姐你便没份儿了吗?说起来都说是你至亲表妹!”

两人正笑闹着,秋景过来禀告:“老爷回归了,听说表小姐在,很是雀跃,道是先去后堂换件衣裳便到花厅相见,请表小姐少等。”

闻言两人忙站了起来,一起叫使女上来帮着整理仪容,又互相检查过了,商在水便领诸瑶儿去花厅等候。

这花厅是建在一处荷塘畔,厅的南面建了一部分在水上。这时候由于日影已经西斜,因此低落下来遮阳的竹帘与鲛绡都卷起了一角。隔着琉璃,但见南窗外荷花荷叶声势赫赫,将塘上她们来时经由的九曲桥都遮得不见了。

厅中陈设考究,看得出来是用来欢迎亲近之人的所在:四周悬挂了好几幅商羽望自己题名的书画。商羽望并不以书画见长,也没听说过他推重自己的书画,如果不是欢迎亲近之人的处所,照理是不会挂出自己所作之物,免得贻笑摩登的。

诸瑶儿看了两眼,画的内容以荷为多,一年四季都有——许是由于这花厅外头便是荷池的原因。

撤除常设之物外,角落里都放了冰鉴防暑气,又湃了瓜果在其中,透着幽香。

姐妹两个低声说笑了一会,却还不见商羽望过来,商在水内心新鲜,打发人去问。半晌后人才回归,却说:“刚刚有客来访,老爷只得先到前头去打发下,请两位小姐再候一会儿,老爷打发了来宾便来。”又说,“老爷言如果表小姐以为此间无趣,可以先回蒹葭馆憩息……”

“这却不消了,我们便在这儿等着娘舅便是。”诸瑶儿忙道。

商在水对自己家里自是谙习,道:“也是,来来回回的繁难,便在这儿等着罢。这花厅没用途,我带你去父亲书房里看看有没有稀饭的书,我们拿两本打发辰光。”

便引了她打从花厅的侧门出去,是一段回廊,穿过一个小小中庭,便是商羽望在反面的书房所在了。

这间书房颇大,窗明几净的采光极好。内里文字纸砚齐全,件件精美细致,多为前朝古物。书架上古籍罗列,极为全面。

表姐妹两个便随意取了书来旁观,诸瑶儿想着娘舅既然说不一会便打发了来宾来,怕也看不了几页,便挑了本薄的古人诗集。哪儿想到商羽望那边却是被绊住了,等她把诗集看完了也不见人来说,转头想跟商在水说话,却见她拿了本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着迷得很,便不打搅她了——横竖这书房极大,便在书房里转悠起来。

她旁观一会儿,溘然发现壁上挂着的一幅书画题名恰是娘舅名讳,便便站住脚周密看了起来:先扫一眼画,却是一片浩大的荷花与荷叶,其势汹汹。荷花本是君子之花,恬淡宁远,这画中却有一种近乎猖獗的浓郁。碧意森森、红花艳丽、白花暗澹,三色照映出凄艳绝美之意。

诸瑶儿乍看之下竟下分解的呼吸一窒,竟有点儿心旌摇荡,定了定神,便想道:“外头也挂了好几幅娘舅画的荷花,如何和这儿的都不一样?如果非笔法细看有相似处,只观意境,竟宛若出自两片面之手一样。”

诸瑶儿先看了那意境浓郁凄绝之画,复看这情意悼文,未免心潮澎湃,暗想:“怪道娘舅丧偶之时合法丁壮,外祖父膝下又只他一个嫡子,便便有两位表哥与表姐,究竟不敷子嗣茂盛,竟也不肯续弦。娘舅对舅母如许情意,这悼文固然是七年前写的,可到现在还挂在了这书房的壁上,看这上面片尘也无,显然是时常清算的原因。可见娘舅对舅母竟是无时或忘,自是再容不下旁的人了。”

“父亲现在腕上还缚着一截红丝绳呢!”不晓得什么时候,商在水也放下了书,走了过来,望着这幅书画,悠悠的道,“听说母亲在时稀饭拿红丝绳编作手环给父亲戴,由于编织的太多,父亲其时都戴不完。后来母亲去了,父亲戴着,到现在都有,戴旧了的也不扔,俱好生收了起来。”

诸瑶儿叹道:“娘舅与舅母情深如此,舅母真是惋惜了。”

“是呀!”商在水抿了抿嘴,轻声道,“你一会见着父亲别提这事,也别提这画……每次提到母亲,父亲虽然嘴上不说,总归内心要痛苦上一阵子。”

诸瑶儿不料娘舅至今都没捱过丧妻之痛,不禁凛然,忙记了下来,问道:“娘舅那边忙得如何样了?”

“好等闲把人打发走了。”商在水道,“你看这画看得是太着迷了罢?刚刚冬景过来说了,你竟没听见?”

算起来商羽望比商夫人长了四岁,由于是端惠公商心平唯一没有短命的男嗣,又是嫡子,端惠公对这个儿子的栽培可谓是不遗余力,乃至宁愿早早致仕为儿子铺路。因此比拟别的的高官,商羽望算是年龄轻轻便官居一品,贵至司空。

他与商夫人是至亲兄妹,长相颇有相似之处,白面微髯,俊眉长目,望之文质彬彬。活动之间带着阀阅后辈长年养尊处优浸润出来的文雅从容,对至亲外甥女显得很是亲热。

诸瑶儿才拜下去行礼,已经被他虚扶了一把,令她起家入座,这才和气的道:“你嫁到帝都已有年余,因着政事繁忙,我们舅甥却还头一次相见,实是遗憾。”

闻言诸瑶儿便为自己怠慢了娘舅请罪,商羽望含着笑道:“你先前是来过的,只是我繁忙,刚好错过,岂能怪你?”便问起凤州诸人的情形,尤其重点问了诸宣鸿的身子以及诸长风的学业。

听说诸宣鸿虽然没有病愈,但这些年来身子尚可,而诸长风拜在诸师古门下,颇受师傅及诸焕的嘉许,商羽望暴露欣慰之色,道:“你父亲气宇才学令民气折,着实是惋惜了……幸亏长风天资不错,又拜得名师,现下我也听闻过他少许才名,看过他写的少许诗赋,确凿颇有灵气。”

诸瑶儿忙代弟弟儒雅道:“这都是由于质皎族叔教导有方,祖父又督促着他的原因,实不敢当娘舅奖饰。”

商羽望便赞她知礼,也随口与她谈了谈诗史典籍——诸瑶儿才学远不足弟弟,不由暗捏了把汗,幸亏商羽望也只是信口而说,又有商在水帮着圆场,好歹支吾了过去。

后来商羽望也看出来这外甥女宛若于文事不是最善于,是平凡身边的人们闺秀的水准,也便不提了,从新说起家常话来。如此酬酢了一个多时候,商在水便提示父亲:“庄夫人要瑶儿早些回去,现在便该叫人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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