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拂灵哭着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想走了！我刚刚才被你的手下从二楼掀下来！疼死了！腿好像已经断了，没了腿我还怎么活啊？你还不如杀了我！”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临了快出门了人质给搞了这一出。黑衣人满脸寒霜，手中的银刀在她脖子上又提了一提，威胁道，“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快走！”

“我不走！我走了你就要杀我！”叶拂灵哭喊道，“你要是从这里出去了肯定会杀了我的！”

“你要是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黑衣人根本没什么耐心，几乎是拖着她往外走。

叶拂灵哭道，“不！你骗人！你根本不想和你那些手下一样就这么死了！你要是杀了我，手里没了人质，你就必死无疑！”

她哭得很稳，除了嘴巴在说话以外，没有哪里有任何晃动，保证自己的脖子不会和银刀接触。为了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叶拂灵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腔说话，好让周围的官兵伺机而动将她救下。

可是她自导自演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的官兵根本就意会不了她的意思，没有人趁这个时候突袭黑衣人来救她。

叶拂灵慌忙抬眸，对上了锦衣男子的视线，他眸中带着淡淡的笑，嘴角也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冷漠而又戏谑，让她的心如坠冰窖——他知道她在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以试着突袭黑衣人救下她，可是他没有。

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明确地告诉她，他并不打算救她。是了，为什么要现在把黑衣人杀了？如果放黑衣人走，就能抓到一个据点，整窝端了不是更爽快？他就是故意要放走黑衣人。

叶拂灵忽然清醒地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他们不是民警，而是官兵。

民警为的是民，官兵为的却是官，为的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是这个地方的皇帝，因为他们听命于皇帝，听命于这儿的官员，所以才来清剿黑衣人，他们的目的是清剿黑衣人，而不是救人。

叶拂灵很绝望，她再如何用精湛的演技去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都没有用，这些人，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救她，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像是一场没有结尾的闹剧，面对黑衣人的厉声威胁，叶拂灵不再回嘴，只默默地咬紧牙关，跟着黑衣人跨出了胭脂楼的大门。

这扇她这几天来朝思暮想都想要走出的门，如今却成了一道通往死亡的玄关。命运果真弄人。

叶拂灵转身的一瞬间，深深地看了锦衣男子一眼，那一眼流露出的东西，让他很多年后想起来，仍旧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