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许久，谷雨将自己一路看过来的事实总结了下，结合自己的看法，说道，“兴许动过心，但觉得您对她无意，所以就……”

银面似乎不懂，狐疑地偏头看他，“什么道理？觉得我无意，她便也无意了？这女人怎么一点原则和恒心都没有？”

千算万算没算到主子能这么可爱，谷雨失笑，感受到盯着自己的视线中生出一丝冷意，他又立刻收敛起笑，正经道，“此时奇怪的却不是叶姑娘，而是主子您为何要这样问？”

“不知。”银面转过头，思虑片刻后淡声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喜欢她吗？”

谷雨点头，颇感惊奇地问，“主子自己不觉得？”

“不觉得。”银面蹙眉，“但是……好罢，我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这回换作谷雨不明白，“感觉到了什么？”

银面摩挲着银铃，明明嘴上说着深情的话，却是和着漫不经心的语调，“感觉到了，方才我说‘不觉得’时，撒谎的心跳。”稍作一顿，他想起什么，又在心底告诉自己：感觉到了，亲她那时候，屏住的呼吸。自己分明清楚得很。

“真是不明白这世上为何要有男欢女爱。”银面把一根嵌在银铃流苏中的草须扔在地上，月色清冷，他的话语更冷，“她不来罢了。我既知她可以因我无意而对我无意，那我便也可以因她无意而对她无意。何必强求呢。”

主子素来是果决之人，不喜欢忸怩矫揉，有感情对他来说似乎本身便是负担。但谷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方才还惆怅地问自己她喜不喜欢他的人，现在竟然就决定抽身泥潭。

他不确信地反问了一遍，“主子是觉得男欢女爱麻烦得很，所以打算不强求，不喜欢了？”

银面起身朝竹林外走，过了许久才回，“我是觉得，她这个女人很麻烦而已。”

这话的语气又比方才缓和许多，似乎还有些笑意，谷雨更摸不着头脑，跟着银面离开，想问清究竟何意，却又不敢再开口。

***

能离开梁国，叶拂灵就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囫囵睡了几觉，起身时已是次日下午。

她吩咐过朝云和锦瑟不要打扰她，此时无事，就搬来小板凳坐在院中晒太阳，顺便拿着昨日玲珑袖的订单画设计图。

她只能提供一些新元素，不能画得很好，毕竟专业知识她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