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侍卫来报,“启禀陛下,相国和殿下已到宫外。”
“快传。”皇帝急忙道,身旁的公公有眼力见,去扶他,被他拂开,吩咐道,“凡歃血营众不必卸兵刃,去通知。”
公公笑,“是,奴才这就去。”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没到,皇帝在身旁公公的搀扶下下床,站在窗畔观望,黑色的微长的胡须和着衣袖袍角被风吹起,徒添萧瑟之感。
他咳嗽几声,咳出了血,勾着腰喘气。不察间,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上了阶梯。
守门的公公高声禀报,银面缓缓抬手,想推门,听见屋内有咳嗽声,他的手顿了下,终是没有直接放肆气他。
禀报须臾,他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朝门边走来。
门开,银面淡漠地睨着眼前陌生至极的男子。
“——父皇,儿臣回来了。”
话落,俯身跪了下去,给这位皇帝行了最大的拜礼。
身后大雪飘摇,殿阶百级,空旷的只剩下士兵的皇宫,终于不再有幼时见到的莺歌燕舞,可惜这番景象有些人早就看不到了。
皇帝扶他起身,抬头不断打量着他的脸,想把他的容貌深深刻在脑子里。
原来他的卿儿如今是长这样,宫人画的那些画像一点也不像。他的儿子分明俊美得多,像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眉眼有几分像他。
“陛下,外间凉,和殿下进屋说话罢。”身旁公公轻声提点,“殿下前些日受了风寒,您的身子也不好,吹不得风。”
得他提醒,皇帝才反应过来,两人进房间,公公自觉都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良久的沉默,皇帝凝视他,同样沉得住气。看见他腰间的银铃和歃血营令牌,皇帝微沉吟,起身示意他搀扶着,走到床畔坐下来,看着站在他身前却无比冷漠的儿子,忽然开口问,“卿儿,这么喜欢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