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五十、遁恇怯(1 / 2)

画斜红 昭昭之未央 1732 字 2022-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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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安谧。

几息愣怔之后,刘赫将急藏在袖中的那个“拖”字揉成了一团,皱得一如他眉头心间。

蓦地他知觉自己有些颤栗,颤栗到呼吸间都不得顺畅。他迫着自己要宁心静神,不断地告诫了自己“朕是他言中最后一人、亦可得至多生机。”

“然盛馥呢?她又要怎生保全?”他似是寻到了惊慌之由,终于无需再为“朕已几番历过生死、不当失措”而愧。

“哪一回不是千钧一发,哪一回不是岌岌可危?”他自问着,须臾旧时再现,眼前尽是为他挡箭遮刀的阿凯、阿利,还有东方举、还有阿卫、还有托林山那一众麾下、甚至还有那一生都是谨小慎微、活得战战兢兢的李先生

“哈!”刘赫骤觉自己原是为伶仃而乱,原来那些他以为是可轻易割舍之人,竟已化血化骨、与他融于一脉。

“朕必要安然脱出!”刘赫更生了锐意,又岂能恇怯不前。他抬眼去细看这室内一物一件,试要寻到那“横祸连连”隐在何处“或者那横祸亦可是人”。他再看那四人,果然除了郑凌琼能叫人看见些忐忑外,余他还是一派“悠然自得”。

“她必是个异数!”刘赫的双眸落定在了不知是凌瑶还是凌琼身上,踌躇却生,“可她若是‘横祸’,东方阿尚便不会阴而指之然那老贼是将‘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反其道而行之呢?”

“他为何于你另眼相待?你不是从来贪生怕死,今次为何又要赴死?”刘赫此时已不屑去分清她是凌瑶或是凌琼,只想知晓她可是那叵测之源。

“我哪里知道他是为何?我拢共也就是见了他这一回,偏他处处将我当作是凌瑶。不定就是想要陛下存心疑我。”

“至于我为何不去,不是都已与他说了?”郑凌琼像是十足烦厌,一改与他人叙话时克恭克顺,赫然做回了在石室时的模样。

“我就知道陛下果真会疑我,可我又能做什么?忽然是能拔刀张弓地杀人了?”她忿忿地自碟中捡起一块肉来就往嘴里塞,“若说下毒,我或还能办到”

“下毒?!可有人吃过什么?”她骤然停了咀嚼,忙不迭地将口中之物吐了个干净。那爽利彪悍之姿,看得盛远掩目不及。

盛馥奖状忽又想及了什么,匆忙从颈间拽出一链,解下了就要给齐恪扣上:“母亲制的药,虽说只能辟嗅毒,可我想若有万一,吃了它又如何?”

“哈哈!”盛远的讪笑与齐恪的微笑一齐进到了盛馥的眼中耳中。齐恪也自脖颈间掏出一条由丝帛编成的软链,展开了下坠的那一弯弧圆,其间包裹的、正是与盛馥一模一般的药丸。

“拂之将他那颗一分为二,孤携着已有时日。”他将金链挂回了盛馥胸前,“因此这颗梅素独享既好。”

“也是,我既有,常年外的他又怎会无有!”盛馥这般说着,目光却落在那丝帛编成的软链之上“不过如今我既来了,殿下还是戴着自家娘子的好。”她复又解下自己的金链套在了齐恪颈上。

“这等东西也不适宜殿下戴着!”盛馥又一手拽下那条软链,几下就剥出了那半粒丸药,塞到了自己的绣囊之中。

盛远见状又是一阵讥笑:“好一个悍妒妇人!齐尔永定是前世不曾修得圆满,今世才动辄就要‘怀璧其罪’呜呼哀哉、何其不幸!”

“哼!”盛馥嗤了一声就反唇相讥,“你又是什么人?要你为他不平?若你要自称是他郎舅的,怎么我嫁时并不见你来送?”

眼看这几人无事般得只顾作些小儿般的争执,郑凌琼却是急了:“娘娘,莫吵了罢!奴婢虽不曾跟了阿尚去,然还是想活命的!难道娘娘就不想活命、真不畏死?”

“既然此刻还不曾有什么变故,不如我们寻寻?或者阿尚是在唬人,根本就无有什么横祸,而我们是能等到来人呢?”

郑凌琼也不等人说好与不好,言罢就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不曾有人在,想是都跟着走了。”她怯怯地探出头去张望了一回,转身又掏出方才剩下的狼烟对盛馥道,“他既不忌惮我放了狼烟,我便再去燃上一回。”

郑凌琼话音方落,盛远接着便讽:“蠢笨之人!他既不忌,那便就是不忌。就如盛馥之刀、你之迷香,他全然不忌一般——因是于事无补、于他无碍!”

“或者有碍呢?不试怎知?”郑凌琼狠狠地瞪了盛远一眼,旋身就走。

“郑娘子是有契而不舍之性,诚然可贵。”齐恪的话是说予刘赫听的,然他的眼却还停驻在盛馥身上,片刻未离。

“她”盛馥懂得齐恪之意,更知晓那原本也是自己之意,然要她也如齐恪这般夸奖却是为难,“她确是执着于活命!”盛馥终而这般说道。

“梅素为何不可执着于活命?”齐恪苦笑道。

“我而今只执着于他物。”

“梅素啊!”齐恪感喟一声,蓦地又再黯然,“你当真忍心享儿双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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