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克姆就像是在看电影。

  就像是一个自己包场的大电影院里只有自己一名观众,而眼前黑白色的屏幕上播放的是他作为主角的小电影。

  你还别说,这感觉挺羞耻的。

  尤其是在第三人称视角下,清晰的看到自己在阿古斯决战、德拉诺大战和艾泽拉斯战争中说出的那些羞耻的台词时,迪克都尴尬的脚趾扣地了。

  如果这是在现实中,就以巨人的脚劲,分分钟给你扣一座精雕版暴风城出来。

  不过这只是个幻象。

  煞魔们继承了亚煞极的强势力量,通过干扰情绪引发失控最终操纵心灵定然也是虚空原力的大奥义之一,亚煞极靠这个能成为最强古神,说明这东西的能级不会低于血肉诅咒。

  但问题在于,煞魔只是煞魔而已。

  它们虽然拥有和亚煞极一模一样的外形,挥洒力量时也充满了威能和灭世般的气势,但它们的力量和七首巨兽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

  不值一提。

  迪亚克姆有情绪吗?

  他当然有。

  在目睹老吼那样的忏悔牺牲时,他也会被触动;和奈丽亲密相处时,他也会因压力的释放而感觉到快乐与轻松。

  目睹命运因自己的介入而改道时,那种爆棚的成就感自不必多说。

  甚至在每一次光影转换时,迪亚克姆都会有种奇妙的“牛头人”感知,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个无可救药的渣男,在端庄的圣光和妖媚的虚空之间反复横跳。

  唉,如自己这样的家伙,以后大概会被“柴刀好船”吧?

  不是圣光和虚空动手,就是奈丽和双子动手,或许在久远的未来,奈丽会抱着自己的“神圣之颅”,踏上前往星海的纳鲁飞船呢。

  嘶,仔细想想还有点可怕。

  然而,两名煞魔竭尽全力的鼓噪力量,搅乱迪亚克姆的精神,却也只能让他的心智产生如上这些细微的波澜。

  就像是无波的古井被萧瑟秋风吹过,泛起涟漪和即将过去的晚秋告别。

  还踏马整的挺诗意

  问题在于,你现在是在接受两位煞魔的心灵拷问啊,这么淡定是不是有些过于看不起我们煞魔了?

  “就这?”

  被“困”在煞魔幻象中的迪亚克姆撇了撇嘴,他伸出手朝着两头无功而返的煞魔比划了一个“细狗”的手势,挑衅说:

  “你们行不行啊?就这还好意思说是亚煞极的残骸?克苏恩的惧亡幻象都比你们有劲。”

  叮!

  正义谴责释放成功。

  疑之煞和惧之煞被激怒了!

  于是它们再次加大了力量,还就不信了,你个外星人真的对于自己的过去没有一丝怀疑,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没有一丝恐惧吗?

  还克苏恩?

  克苏恩那个只会用眼睛吓唬人的傻逼配和亚煞极相比?

  它配个毛!

  力大砖飞的克苏恩给“技术流”亚煞极舔脚趾头都不配!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疑虑入骨,恐惧噬心”。

  两者的协力让青龙雕像周遭那些弥漫的煞能被尽数回收。

  疑之煞需要每一分力量的加持来寻找迪亚克姆的心灵弱点,而远在恐惧废土的螳螂妖圣殿之下的主宰密室里,被供奉的惧之煞本体也开始疯狂躁动。

  它的煞能不断被远程抽取,施加在迪亚克姆的心灵上。

  这一幕让和惧之煞一起被供奉在密室中的狂之煞、怒之煞、恨之煞纷纷转过了“眼睛”,它们疑惑的看着力量抽取的惧之煞。

  煞能交错的风吹起,似乎是在询问:

  “哥们你干啥呢?这怎么把自己老本都押上了?梭哈起来这么上头的吗?”

  煞魔显然是有自己思维的。

  它们吞吃凡人的情绪而生,吞吃越多就越是强大,两头煞魔这会也不是在死顶,它们已经看到了迪亚克姆的灵魂之厚重,若能分而食之,它们就会一跃褪去软弱的姿态,恢复七首巨兽毒杀世界的几分荣光。

  于是更多的“心灵拷问”接踵而至。

  迪亚克姆人生在这一瞬似乎被分为了很多个节点,他感觉到自己的意志都被以奇妙的方式切分开,让自己同时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

  他站在奥秘学宫的黑夜里,思考着该如何干掉阿克蒙德;他屹立于萨奇尔的魔威之前,咆哮着想要净化那魔头。

  他矗立在克罗库恩的群山中,准备接下沉重的世界契约;他匍匐于安托兰平原的废土上,咬着牙与恶魔厮杀对抗。

  甚至是直面黑暗泰坦之时.

  在玛凯雷的最后战场上,身体残缺的迪亚克姆看着远方那群魔之主的伟岸身姿,周围的一切似都被冻结。

  疑之煞在低语。

  它很怀疑迪亚克姆在这时是否依然坚定,难道就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选择投降萨格拉斯,走上统率群魔的光辉人生?

  惧之煞在咆哮。

  它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在直面黑暗泰坦时心中不会出现恐惧,而恐惧就是它的武器,但凡迪亚克姆心中出现一丝的怯懦,它就可以以此为刃,裁剪它坚不可摧的心智。

  在这万物死寂的战场上方,警戒者以第三方视角看着“过去的自己”。

  他看到了记忆中的黑暗泰坦,那久远的过去从未有如今日一般鲜活,他似乎真的回到了那一天,让自己重温狼狈的逃离故乡的窘迫。

  自己很愤怒,自己很痛苦,自己很自责,如果他再努力一点,是否能改变过去的悲剧?

  诸般情绪在心中回荡,让迪亚克姆心情复杂,然而这影响不了这个正在进行的“仪式”。

  煞魔拷问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过去的他。

  现在的警戒者强大无比,无法被攻破心灵,但过去的他足够弱小,没准能找到破局之策。

  其难缠就在于此,它们可不会傻乎乎的缘木求鱼,即便是幼儿时的恐惧一样可以被利用,而幼儿时的迪亚克姆又该怎么抵挡煞魔的侵袭?

  有记忆就可以被渗透!有情绪就可以被拨动!

  生命的过去决定了他们的现在和未来,又有谁能确保自己一生行走心如明镜?只要在关键的几个节点击溃意志,再强悍的巨人也会轰然倒塌。

  于是煞魔们在盯着迪亚克姆,警戒者也盯着过去的自己。

  双方都在期待那时的迪克面对心灵的袭击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战场上被炸碎了躯体的迪克似乎有些茫然,那时还很“青涩”的他盯着周围的“时停”,似乎不理解自己遭遇了什么,盯着身后的疑之煞和惧之煞,他歪了歪脑袋。

  满是血污的脸上随后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他知道敌人在哪,他知道敌人是谁。

  随后在两头煞魔“惊恐”的注视中,残缺的战士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纳鲁碎片,一瘸一拐的朝着它们走了过来。

  疑虑?

  没有!

  自己从未后悔过在阿古斯的群魔到来时拿起武器,带领人民反抗。

  恐惧?

  没有!

  自己并不畏惧萨格拉斯。

  黑暗泰坦无法被击败,但祂不是无敌的,迪亚克姆知道该如何对付萨格拉斯,他会谨慎但那并非吓到不可行动的恐惧。

  “噗”

  光刃入体,将惧之煞的紫红色躯壳撕裂开,让黑白的光在其中爆发,刨开它的躯体挖出那黑心尝尝咸淡。

  亚煞极的恐惧之爪发出尖叫,疑之煞见势不妙就要抽身而退,却被染血的迪亚克姆嚎叫着扑上来,又一刀刺入了其黑白色的扭曲肢体中。

  心灵幻象是很神奇的东西,如果煞魔可以在其中摆弄力量,那就意味着被控者一样可以。

  只要找到诀窍!

  两头煞魔被两万年前的迪亚克姆打的狼狈败退,在这记忆中的战场上,曾经的迪亚克姆丢下光刃抬起头,与现在的他对视着。

  “你可曾放弃?”

  过去的他问了句。

  现在的他摇了摇头,认真的说:

  “我还在前进。”

  “祝你一路顺风。”

  迪亚克姆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此说着化作崩塌的沙土代表着这个记忆节点的消散。

  然后是下一个。

  凝固的记忆回廊中,警戒者看着身穿指引之光战铠,手持灰烬使者斩杀了惧之煞的自己,在悬槌堡的黑暗之中,他挥剑劈入疑之煞的脑袋里。

  在疑虑的悲鸣中,他大声问道:

  “你可曾迟疑?”

  “我还在前进!”

  “请更坚定一些。”

  然后是第三个。

  卡拉赞破碎的观星台上,邪能与虚空双方的大军对垒的背景中,远古狂怒下如疯兽一样的他将惧之煞的黑心丢入嘴里,大口咀嚼,让黑白色的液体自嘴角流淌。

  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疑之煞被手撕吞噬的惊恐蜷缩中,如怪兽一样的他呜咽着说:

  “你可曾后悔?”

  “我还在前进。”

  “那就继续吧。”

  回忆长廊的第四间“展览室”里,在克苏恩的黑暗圣地中,两头如鸡崽子一样的煞魔被诸界吞噬者双手抓着脑袋,摁进古神黑血里淹死。

  在那惊悚的杀人现场,虚空形态的他脑袋转了180°回头,用沙斯拉尔语阴祟无比的问道:

  “你可曾绝望?”

  “我还在前进,在光中,也在影中。”

  “那么祝福你。”

  迪亚克姆继续迈步向前。

  第五间回忆长廊不出意外的是海加尔山的决战之地,但这一次不见了惧之煞和疑之煞。

  两头煞魔甚至根本没来这里,只有一脸失望的迪亚克姆站在世界树毁灭的光中。

  那个时候的他对现在的自己说:

  “两个怂货害怕了,它们知道自己赢不了,它们跑了。”

  “它们跑不了。”

  警戒者耸了耸肩,说:

  “但我也开始反思了,你说,咱们就真的没有恐惧、疑虑、绝望、愤怒、狂妄、憎恨与骄傲的时候吗?”

  “当然有了,咱们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这些负面情绪?”

  世界树下的迪亚克姆摊开双手,如牧师布道一样吟诵道:

  “只是那些情绪不足以让我们止步不前,当目标足够明确的时候,途中的一切险阻皆为试炼。

  那些杀不死我们的会让我们更强大,那些阻止不了我们的也只会让我们更坚定。

  我们没有忘记要去哪里”

  “我们也没有忘记来自何处。”

  警戒者点了点头,对自己告别说:

  “我要去收拾那两个小瘪三了,你在这里继续吧,记得一会塞纳留斯有二阶段呢。”

  “你傻了吧?这又不是时空穿越!这只是你的记忆而已,在这里过去已定,嘁,亚煞极的吞世之力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么点可悲的把戏。

  去吧。

  把它们抓起来,把它们七个全抓起来!

  以后有大用呢。”

  “嗯。”

  他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伸出手抓住这片煞魔空间的边缘,随手一撕,在熵能塌陷的爆裂中就将煞魔的把戏撕扯开。

  当警戒者在青龙雕像之下睁开眼睛时,两团黑白相间的煞能烟雾正在四处乱窜,恶劣的暮光神锤无人握持却凶狠上前敲打,每一次锤击都会贪婪的吃掉煞魔的能量。

  两头凶狠的怪物在暮光神锤面前毫无自保之力。

  在看到迪亚克姆肩膀上的虚空之眼旋转着锁定它们时,惧之煞和疑之煞顿时发出尖啸和呜咽,它们转身就跑却被诸界吞噬者丢出的熵能锁链拉扯了回来。

  “这个现在不能吃,会闹肚子的,我们要把它们当‘鱼饵’,去钓到一条真正的大鱼,到那时我允许你大快朵颐。

  忍耐!”

  迪克拍了拍暮光神锤。

  后者嗷嗷啸叫异常渴望,但还是忠诚的安静下来。

  阴冷的黑暗熵能化作鬼爪一样的黑色囚笼,将虚弱的煞魔困在其中,任由它们挣扎却无法摆脱另一股虚空的钳制。

  警戒者伸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呼哨,似乎是在召唤自己忠诚的猎犬。

  片刻之后,一头健壮如小牛犊子一样的精英跳虫叼着一样东西蹦蹦跳跳的冲过来,绕着铸光者尊主转了两圈,随后将嘴里的黑暗帝国之刃交到了迪克手里。

  这黑暗邪物的刀柄上还有螳螂妖的绿色鲜血。

  唔,这血液还带着新鲜的生命力,看来传说中的“无伤者”也被破防了。

  “回去吧。”

  迪克拍了拍跳虫狰狞的脑袋,叮嘱道:

  “螳螂妖的英杰们可是上好的基因素体,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有独特的本领,让主宰一定不能囫囵吞咽,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出味道。建立一个分基地,孕育一支特殊的部队。

  过段时间会用到的。”

  “嗷嗷”

  跳虫叫了几声,转身冲进了暮光神锤撕开的无光之海裂隙里。

  在它冲入虫巢的那一刻,依稀还能看到一头螳螂妖英杰正绝望的在无穷无尽的虫海中艰难拼杀。

  好消息是,无伤者不会死。

  坏消息是,在它被细嚼慢咽吃掉最后一缕基因,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后,主宰才会允许它加入虫群。

  这是对“渎神之虫”的惩罚。

  “你们两个还要继续吗?”

  迪亚克姆将失而复得的黑暗帝国之刃举起,对熵能囚笼中的两头煞魔说:

  “乖乖回来,还是我‘帮’你们?”

  阴冷的囚笼随后散开一缕裂痕,在警戒者的注视中,两头煞魔化作黑白交错的烟雾环绕着黑暗帝国之刃,随后如水银泻地一样涌入其中。

  这把匕首据说是用亚煞极的爪子做的,煞魔回归其中便被“锁死”,那危险的心灵权能再无一丝一毫的泄露。

  “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所以,一会见面的时候记得请我吃饭,阳春面、小笼包、地三鲜、竹筒饭什么的都行,我已经太久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警戒者散去虚空形态,让光芒重回躯体。

  在金色小天使的环绕中,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青玉雕塑,咧嘴开了个玩笑。

  熊猫人的玉匠们用登峰造极的手艺雕刻成了这环绕着柱子的东方青龙,但很少有人知道,这雕像不只是奇观而已,它还涉及到玉珑天尊的“轮回转世”。

  那是个很复杂的概念。

  简单点说,潘达利亚的四位至尊天神不去翡翠梦境,因此智慧天尊的轮回需要在物质世界进行。

  迪亚克姆环绕四周战场,又伸手指了指,很快就有大量工蜂从无光之海的裂隙中冲出来,将战场上的尸体拖回了虫巢。

  虽然以逐影虫群目前的规模,这么点生物质可有可无,但不能浪费嘛。

  当这片区域重新变的干净起来后,迪亚克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召唤出自己的神话坐骑·月神宝剑驯鹿骑上去向青龙寺的方向前进。

  这尊驯鹿的外形非常夸张。

  几乎和玛洛恩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神圣战驹的特性还为它覆盖了坚固的盔甲,那如很多把宝剑一样的大角看起来极有威严,被这头驯鹿在高速下撞击的酸爽几乎无需多言。

  最重要的是外形足够俊美优雅,行走时还有一缕月光照耀,连骑在上面的迪亚克姆都被赋予了一丝“神性”。

  沿途的熊猫人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异乡人,还有热情的熊猫人请迪亚克姆喝茶。

  他们知道神龙雕像那边的战斗,也知道是一群厉害的外乡人帮助了青龙寺的武僧们,因此在迪亚克姆抵达青龙寺入口的时候,他身上已挂满了热情的熊猫人馈赠的东西。

  热腾腾的包子、美味的八宝饭、甘甜的果酒还有香脆的蜜饯与风味熏肉等等。

  就连神性无比的大角鹿身上都挂满了这朴实的馈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艾瑞达人行商小贩溜溜达达来到了潘达利亚呢。

  当迪亚克姆跳下驯鹿时,青龙寺的三名长老已在前方等待。

  “恭迎您,远方的客人。”

  游学者石步上前行礼,穿着文士长衫的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说:

  “玉珑天尊正在等待您,还有一桌给英雄准备的,热气腾腾的好饭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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