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糕点装好后,转过身去,半蹲,行礼。

  迟迟没有听到让我起来声音,于是微微抬头。

  那人的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却不是嘲笑。

  我还在想是不是要说点“参见xxx”什么的,他终于开口,说出那两个我期待已久的字,“免礼”。

  我下意识点头,并说了句“谢谢”。说完才意识到这动作和致谢好像不符合现在的场景。

  我“谢谢”个什么?谢谢他看见我摔了个狗吃翔没有嘲笑,还是谢谢他的“免礼”?我是脑子抽了,还是吃撑了。他听了也没啥反应,难道是被我尬住了?

  抬头一看,他的脸上果然多出一分诧异。

  不管那么多,尴尬就尴尬吧。赶快逃离这尴尬的地方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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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一处无人的小竹林,我赶紧将食盒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再四处看看,确认没有人了之后,才撩起裙子。

  比我设想的情况还要糟糕,血已经染红了套裤。我想看看伤口,可是套裤已经和挫伤翻出的血肉黏在一起了,现在直接弄开来,可太疼了。

  出师未捷身先……受伤。糕点也没了,去找云姜的由头就没了。我的午休时间也快到了,看来只好先打道回府。

  我收拾好裙子和食盒,一瘸一拐地原路返回。

  走出竹林后,发现竟然是假山丛。不对啊,我这不是原路返回吗?应该是小池塘啊,怎么会是假山丛。我方向感可是很好的,高中的时候地理常年占据全校第一的宝座,怎么可能连路都分不清。

  正准备返回竹林再看看是不是我真的走错路了,那假山丛里突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女子的尖叫,“啊!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弄我的头发!”

  “不要扯我的丝绦!”

  我一听,难不成还有人在这弘文馆搞校园霸凌?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初中的时候常听班级的同学传那些太妹把女同学拖到厕所去欺凌的故事。她们的常见招数就是扯头发、扒衣服,更有甚者还会拍果照发到网上去。看来我今日是遇见一起校园霸凌了!初中的时候我弱小,无法伸张正义。现在我许之江长大了,作为一个学法的人,定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顾膝盖上的伤痛,我提起裙子立马就冲到那传出声音的假山处。紧紧抓住食盒,要是等会儿那霸凌者气急反过来攻击我,我只好正当防卫一下,拿这食盒敲她脑袋。嗯!做好万全的准备,我往前一探。

  三脸相觑……

  “对不起!打扰了!”

  我如兔子般飞快地跑出来,慌不择路地窜进竹林。

  回到竹林石桌处,我停下来,狠狠喘气。摸了摸我的脸,想让我还算冰冷的手给我的脸降降温。

  什么鬼?!竟然是小情侣在假山丛亲热!竟然在这大祈第一贵族学校的假山丛亲热!他们是一年到头,也不管时间和地点,随便发情的吗?我也是,那明明是女子的娇嗔,我却听成了惊吓之后的尖叫!害!

  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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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竹林绕了好几圈,我才终于找到来时的路。想来现在离我下午上工恐怕只有一刻钟了,于是一出弘文馆,不顾膝盖上的伤,就立马飞奔起来。

  幸好现在宫道上没人,要是被人看见我在宫道上飞奔,不把我拉到掖庭去鞭笞几十下才怪。

  跑了一阵我有点跑不动了,膝盖也太疼了,于是慢下来换成了快走。

  走着走着,却发现不对劲。很不对劲。

  怎么越走,这宫墙还越斑驳了呢?朱砂红的墙皮脱落,露出灰白色的内墙涂料,有的地方连内墙涂料都没有了,直白地露出黑黢黢的砖石。

  秋风起,将宫道上的枯叶推至墙角,还残留在枯枝上的几片,也经不住摧残,纷纷落下。

  乌云不知何时移到了这片天,遮盖住了原本还算和煦的阳光。

  不知什么东西惊动了寒鸦,它们成群地飞过,发出一片嘲喳的怪声,听着怪瘆人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突然,左前方冲出一个小内侍,他急急奔出,把本就年久失修的宫门撞得吱呀翻转个不停。一转头看见了我,两眼放光,便像是看见救星一般朝我跑来。

  到我跟前后,把一个虽然大但是一看就很破旧的食盒塞进我的怀里,慌张开口,“姐姐也是尚食局派来送膳的人吧!这位好心的姐姐,求你帮个忙,帮我把这食盒送到那里去。”转身指向他刚才冲出来那处宫殿。

  “啊?为什么?”

  他指完撒腿就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随风而来的是他一句一听就很假的解释,“我——内——急——”。

  ……

  ……

  今天真的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吗?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和事啊!

  我低头瞅着怀里的食盒,它还残留着一丝温度。昭示着它跟我手里的小食盒不一样,是可以吃的。

  想来我是贯彻了我今天刚得的“新晋路痴”的名号,走到冷宫这边来了啊。

  这是每个穿越或穿书到宫廷的人士,必须打卡的地方吗?所以我一届随大流的穿书人也必须来一场冷宫之旅?

  如果我是言情小说女主角,大概率会在冷宫遇到个什么性格怪异的落魄皇子,然后用我的温柔和善良去感化他,让他觉得我真是一个清纯善良不做作的好姑娘。再然后就是他东山再起,夺得皇位之后,不忘一路陪在他左右不离不弃的我。最后就是让我当皇后啦,什么三年抱俩啦,恩宠一生啦。

  想什么呐!

  我只是个一心想带闺蜜回家的虐文小炮灰而已!

  既然这食盒已经到我手上了,我就日行一善,让这食盒里的食物发挥它的制作者所期待它发挥的作用。起码不能让人饿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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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开那半扇年久失修马上就要光荣牺牲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勇敢点,一脚跨了进去。

  没想到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些灰暗阴森的场景。映入眼帘是一座虽然破败,但还算干净整洁的宫室。尤其是那写着“皎月阁”三个字的牌匾,色泽亮丽,应该是经常有人擦拭。宫室两旁都是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小树苗。这看着不恐怖啊,所以那个小内侍跑什么跑?

  “姐姐是来送膳食的吗?”一道清脆稚嫩的正太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是一个身着内侍衣裳却扎着总角的可爱小男孩,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水瓢,我看向他身后的小树苗和水桶,便明了。

  我朝他点点头,“是的。”然后又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别的人,便开口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他也乖巧地点点头,总角上的珠串发绳随着他的动作铃铃作响,煞是可爱。

  难道这食盒是送给他的?

  我低头继续问道:“那这里的主子呢?”

  他微微摇头,“这里没有主子,只有我一个人。”

  “哦,那这膳食应该是送给你的了。”我瞧着他清澈的双眼,也不像是说谎。便把怀里的食盒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眼他手里的水瓢,又看了眼我递出的食盒。

  我会意,又问道:“这里有桌子吗?”

  他抬手指向树苗丛后面的一个开着门的房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他提起水桶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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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房间还是很干净的,看样子是想走极简风,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之外,也没别的家具了。

  我将食盒放下后便向他告辞。

  “姐姐你的腿不疼吗?”

  “嗯?”已经跨出房门的我一愣,转身看向发出疑问的他。

  发现他盯着我的裙子下摆,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

  鹅黄色的裙子上有两团红晕,恰好在膝盖的部位。可能是走得太急了吧,把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崩开了。

  看着他懵懂天真的眼神,我轻声笑了一下,“姐姐没事。姐姐还要着急去上工,就先走了。”

  这句话刚说完,一道惊雷炸开,把我吓了一跳。

  “要下雨了,姐姐不进来避避雨吗?”

  不按时上班是要扣工资的!就算要下雨也要淋着雨去上班!何况这才第一道雷,等真正落下雨来,我早就到尚宫局了。于是拒绝道,“不了,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下来。”

  “不是的,这雨马上就要来了。”

  我才不信你呢,这秋日的雨又不是夏日的对流雨,能立马降水。我再次拒绝,“姐姐赶工呢,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结果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还没走出宫门呢,瓢泼大雨就把我淋成了落汤鸡,我只好就近跑回刚才那个屋子。

  他好像料到我会跑回来一样,还是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一脸懵懂天真地看着狼狈的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想尽可能冲淡被打脸的尴尬。没想到他见了我之后竟然跑到里屋去了。

  我成落汤鸡了嘿嘿两声有这么吓人?看把人家小孩儿都吓到躲里屋去了。

  一息之后,他挑起帘子出来,怀里抱着一块折叠齐整的衣裳,衣裳上面是一个小瓷罐和一卷绷带。

  “姐姐换上吧。”

  “这雨等会儿就会停了,停了我就回去。”我还是拒绝道。

  “不赶紧换上干衣裳,膝盖的伤口可是要溃烂的。”

  “烂就烂……”我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赶紧闭了嘴。这小内侍好像过于……体贴了?反正我不是很习惯这样。

  看我僵站着无动于衷,他继续开口道,“这场雨是要下到明天才会停的。”

  “就算明天才会停,等会儿也一定会变小。”上班迟到就迟到了,我还不信我今天不能回去,“对了,你有伞吗?”

  “没有。”“而且这雨等会儿也不会变小。”

  ……

  算了算了,等会儿雨小了赶紧跑回去就是了。别信这个小孩儿的话,雨一定会小的。我只好这么安慰自己。

  ------题外话------

  对了,池雁雁的名字来源于“燕燕于飞,差池其羽。”——《诗经?国风?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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