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烟乔,你就这么想与我退婚吗?哪怕我等了你许多年。”

  是谁?是谁在我耳朵边喃喃自语。

  这声音很是耳熟,沐烟乔闭着眼睛,听着耳畔传来的男人痛苦哀求,却又满含抱怨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我为了向皇兄求取赐婚旨意,在大殿之外跪了三个时辰,才等来皇兄对我的一声怜惜,他并不希望我与朝中重臣牵扯关系,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我哪怕不要这皇家王爷的位置,我哪怕一辈子做个平民,我也只想和你好好待在一起,可是你呢?当初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我带着赐婚旨意来你府里与你父亲说的时候,你就站在旁边,答应要嫁给我的,现在你居然要为了另外的一个人,不惜投湖也要与我退婚吗?沐烟乔你怎么这么狠啊?”

  沐烟乔很想睁眼,对那人说没有。

  她并不是心狠,她真的不想这样做,请听她解释,可是挣扎了半天,却依然挣脱不开束缚。

  她的身上就好像有东西紧紧压着一样,她努力了许久,眼皮很重,根本没办法起身。

  那人在她耳畔嘟囔了好半天,突然叹了口气,似乎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说道:“若你真的想退婚,等醒过来的时候,就亲自同我说吧,我虽然想要娶你为妻,但是强扭的瓜不甜,我并不想让你一辈子恨我。

  说完,他却觉得不够似的,又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但只这一次机会,若你反悔了,或者错过了,我也是不会再怜惜你的,你下半辈子就只能与我纠缠在一起了,你休想再离开我。”

  那人的声音渐渐远离了,沐烟乔耳畔清净了不少。

  沐烟乔只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

  她以为那人也死了,所以才会在自己耳畔喃喃自语。

  那人的声音太熟悉了,即使分开许多年,她依然记得,那人就是她亲自悔婚,不惜一辈子决裂的段沧澜。

  她心里有些难过,本来段沧澜是不用死的,都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他丢了性命。

  可是后悔也晚了,一切都无法重来了。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呀?非要闹非要闹,家里人不答应她要直接去跳河了。”

  沐烟乔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又听见一个熟悉,在自己耳朵边轻声响着。

  她有些懵。

  那声音自己许许久不曾听见了,那是她娘要在没去世之前,偶尔在她哀愁的时候,总是会念叨的声音,也是她娘从小到大陪伴在她床前,拍她睡觉时唱摇篮曲的声音,更是她娘在死之前一脸不甘,却又不放心她,喃喃自语的声音。

  怎么会?她怎么会听见这些的声音?她家里人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吗?难不成回光返照吗?

  “晋王是多好的一个人啊,虽然年龄也只有二十多岁,但是他在外建府多年,是当今皇上很宠爱的幼弟,咱家女儿是中了什么邪?非要跟是晋王退亲,说要嫁给当今四皇子,怕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魔怔了吧?”

  身边有一个男人附和着:“夫人别想了,咱家女儿都这样了,都开始选择跳湖,以死相逼了,要不然咱们还是答应了吧,相比于皇权,咱们可就这一个女儿啊,万万不能因为这所谓的皇权就失去咱们女儿的命了。”

  身边的夫人有些惶恐,语气担忧:“真的行吗?万一晋王不高兴了,一气之下把咱们一家人下狱,那可怎么办才好?他可是很受当今圣上喜欢的。”

  身边的男人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那能怎么办呢?就算是被下狱,也不能让咱们女儿就这样失去了幸福,咱家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就算与老天爷抗衡也不能让她没了。”

  沐烟桥愣了愣,好像发觉到了不对劲儿。

  面前说话的是她的亲爹和她的亲娘,明明早就已经在她去世之前而离开了,可是现在他们居然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哀愁地说的话。

  沐烟乔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十分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哑着嗓子用力喊了一声:“爹,娘。”

  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听见沐烟乔开口,赶紧转过脸去,热泪盈眶:“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就算是不想嫁给晋王,那你肯定要说就是了,为什么要选择投湖自尽,以死相逼啊,昨天吓死我和你爹了。”

  沐烟乔没有争辩,只是看着他爹娘默默流下眼泪。

  两个中年人被吓坏了,沐夫人抬起手,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探了探沐烟乔的额头,一脸担忧。

  “怎么了?乔乔怎么突然就哭了?爹和娘不怪你的,你既然不想嫁给晋王,那咱们不嫁就是了。

  沐烟乔红着眼,眶摇了摇头道:“我再也不任性了,娘,爹,我嫁给晋王,我不想要当今的四皇子了,你二老别难过了。”

  此话一出,沐老爷红了眼眶,沐夫人也十分的心疼,抬起手抱住躺在床上的沐烟乔,嚎啕大哭。

  沐烟乔暂未从突然重生的喜悦中缓过神儿来,已经出去叫大夫的采菊就急匆匆地从房门外跑进来,路过门槛的时候,还一个踉跄,咣当一声跪倒在地,磕得膝盖生疼。

  沐烟乔正半靠在床头,一脸笑意地对着她爹娘说话,听见青石板磕着膝盖的声音,微微探出头,就看见采菊跪倒在地,一副慌乱的模样,哑着嗓音赶紧就道:“怎么了?采菊,怎么一惊一乍的,是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了吗?”

  采菊抬起头,眼神慌张:“不好了,小姐,夫人,老爷,晋王和四皇子同时来咱们家了。”

  沐烟乔手里的水杯一个没拿稳,咣当一声,洒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沐夫人和沐老爷相互对视一眼,都从眼里看到了担忧。

  四皇子段崇南和当今圣上的胞弟段沧澜齐齐在沐府跟前儿停下马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火花。

  沐烟乔听见有人来了,眼底燃起仇恨的火焰。

  上一辈子被人害死的痛苦还有在身体上,她家里七十几口人全部被杀,她的贴身丫鬟采菊也因为帮忙说话而下落不明。

  而那个与自己有婚约,却被自己退婚的男人,到最后也为自己付出了生命。

  只有那个罪魁祸首,最后不知是否遭了报应,但是沐烟乔还是特别恨,哪怕一开始那个男孩儿对自己很喜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爱也在历史长河里慢慢沉淀,变了味道,而变成了杀她全家的利器。

  沐烟乔看着她爹娘两个脸上阴沉下来的表情,抬手拍了拍她俩的手背,柔声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那时候说要退婚,也是一时脑抽,其实我并不喜欢四皇子,一会儿来了,我与晋王说清楚就是了。您二老不必招待他们,让他们来找我。”

  虽然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在内室里见外男,是段沧澜和段崇南都与沐烟乔熟悉且认识,也就没再顾及那些了。

  加上沐烟乔这边突然出了事,即使她想出去看,但是身体虚弱,也走不了几步道,沐老爷和沐夫人只好点点头,带着采菊一起出门了。

  段沧澜和段崇南坐在大堂里,一人手边儿放着一杯茶,两个人却无心喝茶,只是眼神焦急,望着门外,看沐烟乔是否会出现。

  沐老爷和沐夫人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忙不迭地从凳子上站起身,语气焦急,走过来问。

  “乔乔怎么样了?醒了没有?要不要叫太医?”

  沐老爷和沐夫人都还没来得及行礼,晋王和四皇子就齐声出声,两个人只能僵着身体站,直也不是,弯下也不是。

  好在段沧澜发现了他们不对劲儿,抬起手扶了一把,道:“乔乔她,还没醒吗?”

  沐老爷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平和和淡然:“小女请四皇子和王爷去她房间一序,乔乔现在正醒着,精神状态还算好。”

  段崇南听罢,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闷头往出冲。

  倒是段沧澜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沐老爷轻声问:“她还愿意见我吗?她会不会讨厌我。”

  见段沧澜如此这般,沐老爷倒是一愣,突然想到自己女儿说的那些话,嘴角飘起一抹笑,摇了摇头道:“乔乔指名让王爷前去呢,王爷也不要胡思乱想了。”

  段沧澜带着一脸忐忑走出了大堂。

  段崇南先一步进了沐烟乔的房间,此刻采菊守在门口,门也开着,屋子里叽叽喳喳的,外面人很容易就听见段崇南一个人的聒噪声音。

  “乔乔你怎么样了,本皇子听说你失足落水了,你与你爹说过那件事情了吗?他们同意去皇叔家退婚了吗?他们会答应吗?你们这边要是答应了,本皇子赶紧去跟父皇说,我们两个赶紧定下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娶你过门了。”

  刚走到门口的段沧澜脚步一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他心里苦涩,知道自己比沐烟乔大了七八岁的样子,自己是段崇南的皇叔,即使再受宠,但段崇南想要的东西,恐怕他皇兄也不会不给的。

  他心里明白,沐烟乔其实是不喜欢自己的,而当初之所以订婚,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喜欢沐烟乔,所以求着当今圣上赐婚罢了。

  可是现在,沐烟乔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与以前不一样了,即使小的时候,那个姑娘很是粘着他,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小姑娘还是会嫌弃他与自己没有共同语言的。

  他叹了口气,站在门口半天,心里想着刚才在沐烟乔房间里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害怕,转身就想走。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房门的位置,就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冷淡的带着冰碴的话。

  “我为什么要皇叔退婚?我与他感情好得很,你既是他的侄子,就该真心祝福我们才是。

  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与他退婚了?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段崇南,他是你皇叔,我就是你名义上的皇婶婶,你大张旗鼓当着我家人的面跑来我房间就罢了,居然还敢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你是真当以为我不敢打你吗?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若是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无论是屋子里的人,还是屋子外的人,全都震惊到了。

  尤其是段沧澜,他站在门口,脸上窃喜,心里也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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