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金乌玉兔西坠,江河绿水东流。人生哪有几千秋?万里山川依旧。寿夭穷通是命,富贵荣华自修。看看白了少年头,生死谁知先后。

  《西江月》

  杨七郎麻岳山拜师学艺,见识了麻衣大仙的蛤蟆气硬气功,愣是枪扎不破。七郎心里可就发虚了,这要是上到阵前,就算是我爸爸的九环金刀也战他不过呀!赶紧挚挚诚诚地跪倒拜师,我得学会这手儿。老道这时候也是半信半疑,有刚才杨七郎这一枪,我得防着点儿,好,那么你发一个毒誓。七郎说了,我投在您的门下学艺,假如说我是存有二心,叫我乱箭攒身而死!可是七郎上完了香,也问老道,那么您要是对我起二心呢?您也来一个。大仙也还真认这个,自己也上了三炷香,来了个毒誓,我要是不真心教导吾徒海中青,叫我是人头落地而死!

  大仙都九十多了,都知道这回收的可是关门儿弟子了,山中小道们一个个上前贺喜,七郎挨个儿给道门的列位师兄磕头施礼,这就不多说了。该七郎露两手儿了,大仙一听七郎说会看箭法和避箭术,来了精神了,你这是怎么个看箭法?你给我们练练。七郎下到场子里,这一头儿几个麻岳山的小道童开弓放箭,冲着七郎射箭,说是射箭,可不能是硬弓,更不能说真开弓,都是轻轻地射了几箭,见识见识七郎这听箭耳、看箭眼和马上步下的避箭术。大仙师徒们一看,连连喝彩,真不错!麻衣大仙就问杨七郎了:“中青啊,可依着师父我看,单凭这一手儿功夫你还是挡不住名将的暗箭哪。好比说有人专门儿对着你的颈嗓咽喉射这么一箭,你要是对面临敌之时避无可避,闪无可闪了……徒儿,那时节你可怎么办哪?”“师父,这不是等着跟您学您这手蛤蟆气呢么?学会了您这手儿硬气功,徒儿我可就全不怕啦!”“嘿呀,傻孩子,这手儿护体的玄功再厉害,也练不到咽喉那儿去呀?这口蛤蟆气说什么也运不到咽喉上。”“我明白了,别说我一时还练不了您这手儿蛤蟆气,就是练成啦,这一箭要是射到我的咽喉我也只好等死了。那么您说说要是这箭奔我咽喉来,徒儿我能怎么办呢?”“哈哈,你这不是磕头了吗?为师不能叫你白拜师,我还真就得教给你真能耐。为师我还有这么一项绝技,叫作喝箭法,你想学不想学?”“哟,这听箭耳、看箭眼、避箭术我好弄明白,可是什么叫这喝箭法呢?”“哈哈哈,我告诉你,你这箭射到我的面前儿,我大喝这么一声儿,这雕翎箭就能够掉落在地,你信不信?”“师父,您说的是,雕翎羽箭射到您的跟前儿,您就这么大喝一声,这箭就能够掉落在地?我不信。”“哈哈哈哈,看起来为师我得给你演练演练你才信是不是?”“那可不是,您得让徒弟我开开眼。”“好,叫你也看一看为师我的手段。”

  说练就练,老道吩咐手底下的小道童,二次把椅子都给搬到屋子外头院子里的演武厅。老道换了身衣裳,端然落座,我就跟这儿坐着,叫来俩小道童,你们到那头儿——五十步之外开弓射箭,就往我这身上射。七郎瞪着眼瞧,俩小老道真的走到五十步以外,弯弓,搭箭,这弓也就开到六成,啪,一支箭射出去,不偏不倚,这支箭果然奔着老道的颈嗓咽喉来了。就看见老道俩手一背,一张嘴,大喝一声:“住!”就看这支箭,就跟射到一堵墙上似的,啪嗒,果然是掉落在地。呀,七郎可就愣在那儿了。不对不对,“师父,您这个,这箭要是我射的您还能给喊住了吗?”“呵呵,中青啊,我就知道你准得这么问,不怕,你来射,射多少箭我都给你喝住喽!”七郎走到五十步之外,从小道童的手里接过来这张弓,“师父,您可得看好了,徒儿我这箭就到了!”七郎说是这么说,可是这手上可是真加上劲儿了,嘎吱吱、嘎吱吱,这把弓可就开到满月啦!七郎是神射手啊,瞄准了大仙的颈嗓咽喉,啪,这一箭就射出去了。再看麻衣大仙,照旧一瞪眼,大喝一声:“住了吧!”啪嗒,雕翎箭摔落在地,啊?七郎即刻凑过来,仔细地查看麻衣大仙的身上身下,再瞧瞧地上这箭。哎,看见了,就跟地上这支雕翎箭的旁边儿,地上还掉落下来一样儿物件儿,个头儿不大,看样子就像是一颗枣核儿。

  大仙乐了,“哈哈哈哈,徒儿啊,叫你瞧见了,就是这件东西,这叫作枣核镖,含在嘴里头,拿舌尖打出来,就仿佛是大喝一声的相仿,怎么样,想不想学?”“师父,这个我太想学啦,您教给我吧。”“哈哈,好办,打明日儿个开始练功,为师我传给你枣核镖的打法。其实这一手乃是留着节骨眼儿上救命用的招数,好比如说吧,你要闯连营,可是敌军弓箭手忒多的话,你光凭着你的血肉之躯是甭想闯过去的。可是你要有这手儿功夫,你谎称有这么一手喝箭法,当前儿的几支叫你给喊掉下来了,敌将就害了怕了,这弓箭手在射箭的时候就手软,就能叫你蒙过去。猛鸡夺嗉,你就能闯过箭岗子,徒儿你明白过来没有?”“师父,我是全明白了,要不怎么说这是不传之秘哪。”“这种枣核镖最多在嘴里就能塞进去三支,左边腮帮子里藏着一支,右边腮帮子里藏着一支,舌头根儿底下再埋上一支。个头儿很小,平时一上阵你就在嘴里含上,日后准能用得上。我送给你几支,回去勤加练习就是了。”“嘿哟,我可得好好谢谢您喽,徒儿我可实受了。”七郎把这几支枣核镖接过来,趁着七郎走到切近,大仙一把把七郎手腕就攥住了,“孩子,为师再告诫你一句,这枣核镖打出去的劲道可不小,不但能防敌将的暗箭,哈哈,你还能在阵前瞬间夺人性命!孩子,为师劝你一句,切切不可妄用此镖,这可对你有损哪!明白了没有?”“嗯,师父,您就放心啵,徒儿还得好好练练哪!”打这儿起杨七郎这就算是正式拜师啦,自然就有小道童给收拾好七郎在麻岳山上常住的房间,晚上是老仙长摆宴款待七郎,门下弟子纷纷祝贺,这都不必一一细表。

  单说这天一大早,老道把七郎叫到自己的鹤轩,屏退了闲杂人等,这才问起了幽州阵前的战事军情。杨七郎就把自己知道的这些事一五一十地给大仙说了一遍,大仙还专门儿问了问南朝这个冒出来的猛将杨七郎的事儿,啊,你都说说,什么叫日抢三关?什么叫夜夺八寨?七郎这说得就更带劲儿了,给自己做做广告,连说带比画。等前敌军情都问得差不多了,老道知道现在韩昌是在卢沟桥前拒敌,隔河相望,也就知道得在什么地方儿摆设五虎擒羊阵了,这才拿出地图来,研究了一下卢沟桥身后的地形地貌,在图上圈圈改改,因势利导,变通灵活,一上午,麻衣大仙愣是又琢磨出一套新的五虎擒羊阵来——擒的什么羊?就是杨家父子。麻衣大仙当年在阵前输在了火山王杨衮的枪下,退隐麻岳山,也没闲着,苦心钻研兵法,惦记着自己得报这一枪之仇,我怎么能够赢回来这一场。哎,叫老道琢磨出来这么一座五虎擒羊大阵。我在军刃上胜不过你,不能够力敌杨家金枪,可是我有阵法!

  当年大梁王驾前三军总帅王彦章力敌晚唐二十八路诸侯联军,谁都胜不了王彦章手中的大铁枪,就是史建唐出的主意,设摆五龙二虎截章阵来困住王彦章。说白了,什么时候王彦章对阵面前儿都是两员将,正面是刘知远,身后就是郭威;正面碰上李存勖,身后就是李嗣源……可是使枪的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这一枪扎着了敌将,身后有人给自己来一家伙,自己这枪还抽不回来呢,如何防身哇?麻衣大仙就是受的这个启发,自己琢磨出这么一套五虎阵来,照样是阵列五方,敌将进阵,永远叫你腹背受敌,杨家的枪就不能施展开——尤其是十二手绝命枪。“我这阵,其一是,得仰仗地形地势,我得能够困得住你,叫你有能耐是施展不开来;其二是,我这儿有不怕你金枪的蛤蟆气硬功,你金枪再厉害,总不能枪枪锁喉吧?再不成我这儿还有护体的宝铠鼍龙甲,金枪扎不坏我家押阵阵主,八虎将就得乖乖地钻到我设的牢笼之内!进了五虎圈,自有擒羊之术!”七郎听老道这么一说,赶紧就问了:“师父,如今徒儿我也拜师啦,您可答应我教我您这蛤蟆气哇!您不是说有句什么咒语来着吗?”“哈哈,徒儿啊,为师我那是逗你玩呢,哪里有什么护体的玄功,何处练那个蛤蟆气哇?为师所依仗的,乃是枪扎不进、刀砍不伤的鼍龙宝铠!”

  老道说的是怎么回事呢?就在这东海当中有一座海岛叫作鼍龙岛,顾名思义啊,此地盛产鼍龙,也就是大海龟。那么鼍龙岛上的这种海龟与别种不同,个儿大,长喽能到五尺开外,再一个就是它这背上龟壳鳞甲是坚硬无比。为什么呢?皆因为这种海龟性情残暴,专爱吞噬海中的虾蟹鱼虫不说,上脾气来还嗜好吞食礁石珊瑚这些硬东西,这些玩意儿吃下去还能消化得了?到最后全都沉积在龟甲之内,故此这种龟的龟甲是越来越坚固。这鼍龙的背甲一共是十二块儿,不能都用来做铠甲,就是从后脖颈子到尾巴上这一溜儿的五块儿最坚固,就取这五块儿来编制宝铠。怎么做呢?这是秘诀,上锅蒸,一见热乎气儿这龟甲就变软和了,想要它什么样儿就能窝成什么样儿。这样的宝铠穿在身上,你金枪再厉害,说刀枪不入是有点儿夸张了,可是一枪扎上,只能扎进去一指多深,可这龟壳儿铠甲里三层外三层的足有三指厚,你一枪扎不透——那么一枪扎进来可就陷在龟壳里了,一下儿你还拔不出来,哎,穿戴铠甲的人就能够趁机锁住金枪。这鼍龙岛的岛主老早就归附到大辽国,每年进贡的方物就是献出这一件鼍龙宝铠,老道知道这岛上可出产的不算少哇,就跟天庆王说,逼着鼍龙岛进献上百副宝铠,年年进贡,天庆王也不给自己留着,全都给麻岳山上送过来啦,就这么老道可就攒下了不少。有鼍龙铠护体,再仗着地形地势困住杨家八虎,这一仗就能得胜。

  老道这阵儿为什么又不肯说自己的蛤蟆气硬气功了呢?老仙长这会儿又生私心,看到七郎的枪法,猜疑杨七郎的来历,就不说实话了。心里话,就这么几天我就算是教了你你也练不会,再多说也无益,不如我送给你一件宝铠,蛤蟆气的事也就算遮过去了。“徒儿啊,这一副为师我就送给你啦。你穿上这副宝铠,万马军中那是如入无人之境,我看你的马匹也有铠甲,这要是到在卢沟桥前,大宋朝十万大军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你。”“师父,您说的就是这种宝铠?有这个杨家的金枪就扎不进来啦?”“嗯,也不能说扎不进,但你这副宝铠即便是杨衮的火尖枪也得在原地儿连扎三枪才能穿透,可是以你的枪法,能叫敌将扎你三枪,你一枪还手都扎不回去吗?”“哈哈,师父,徒儿我明白啦!”七郎千恩万谢,心里话,可不是大宋朝的十万大军拿我没辙,纯是你大辽的鞑兵日后可拿我没法子啦!七郎把这宝铠收好,老仙长就把阵图画好,连带画阵图再给徒儿韩昌写好了回信。皆因为要摆设大仙的五虎擒羊阵,还得置办几样儿物件儿,比如说这五色的伏虎旗帜啊……还有几样儿特别的暗器机关,需要叫韩昌预备的,老仙长也都一一画好了图纸,一块儿跟信件存在一处,好叫韩昌预先按图纸安排好行兵指挥的将台旗杆等等吧。那么军营里做不出来的物件儿,大仙就吩咐自己座下的小老道们去买料,自己再指点门徒们赶制一应的用具。

  这一番杂务都处置好了,师徒俩开始练功,七郎学这喝箭令。按大仙的意思,我赶紧教好你怎么练这手儿功夫,算是为师我说话算数,等你学会了,你赶紧拿着这封回信送回韩昌大营。

  这七郎就头疼上了,这可怎么办呢?我真拿着信回大营不就露馅儿啦。哎,眼珠儿一转,“师父,您摆这阵,就用不上徒儿我吗?”大仙嘿嘿一乐,“哈哈啊哈,孩子,自然有你的用处,不然为何师父要赠你宝铠?可是把守五方你还不够。”老道又拿出一份儿拓下来的阵图出来,指指点点,就把这座阵怎么摆设,如何引诱群羊进五虎套里的阵法给讲说了一遍。杨七郎看着看着弄明白了,心里头是怦怦直跳啊。别说这五虎擒羊阵了,就是老道这上百件鼍龙宝铠,我兄弟八个这枪扎不进去,我爸那口刀就能一刀砍进去吗?我看也够呛。所以我得想法子毁了老道的鼍龙铠,还得学会破这座阵才成呢,“老师啊,您这座阵可说阵胆就是这五位了,这五位得能够将杨家八虎逼进到包袱口袋里去,可是您这五员将都选好了吗?”大仙哈哈大笑,“为师我自个儿就能做这阵胆,中央戊己土这里就由为师我来镇守。可是为师我的岁数大了,哪儿能还上阵拼命哪?就得有你跟着我,到时候中青啊,你就是这引阵之人。如今大辽国的两位国舅爷,就是承天王后的俩亲弟弟,一个叫萧天佐,一个叫萧天佑,一个可以在北方壬癸水这儿把守着,一个在南方丙丁火位上。”老道又看了看阵图,“虎尾这儿还可将就,敌将不敢杀进来,这儿可以叫延寿来把守。”“嗨,听您这么说,就仿佛我这位师兄能耐最不济啊。”“论枪法他可不在你之下。”“哦?师父,师兄的枪比我还强吗?”老道护犊子,到底韩昌的枪很多是自己教的,明知道七郎的枪法可强过韩昌,但是嘴硬,偏说你七郎的枪不及韩昌。“不错,中青啊,韩昌的枪法本来是比你强啊,难道说在两军阵前你就没见过吗?”七郎心说我可没见过他上阵啊,并不知道这韩昌的枪法如何,找机会得上阵跟他对对枪,倒看看是谁厉害。“嗨,徒儿我还真没见过。”“那么你们都是使枪的,素常来你们哥儿俩的交情也是不错,你就没跟他试试手儿吗?”“他是大帅啊,徒儿我可不敢……”“哈哈,徒儿你的枪法也真不错,可是在为师我看来,你和韩昌还比不了。”“嗯,好吧,回头我跟我这师兄比画比画,看看到底是谁的枪法好。”“哈哈哈哈,你们哥儿俩还得是多亲近亲近才好哇。这几天这阵法为师我再跟你好好说说,你得跟几位师兄一块儿演练演练。”

  “师父,您排来派去的,怎么单这虎头开阵门的人还没有哇?”“这个人可不好挑,此人必得是智勇双全!此人在枪上还不能输给杨家八虎,为了引杨家将进阵,能保全自己,还能假装着败给杨家兄弟,再把敌将给引进来……得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噢?这么说,您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徒弟哪?”“那可不,为师我的弟子可不算少哇,谁能来做这个引阵之人呢?别人都不成,还就得是为师我的大弟子啊。”麻衣大仙略一沉吟,“这么办,离这儿不算远,在幽州城西北,北国涿鹿山大轩辕宫的道总刘海蟾就是为师我的大徒弟——你家大师兄,为师我即刻修书一封,前去搬请他来阵前相助。这个人到了,为师我出不出马都两可啦。”

  书中暗表,麻衣大仙今年寿高有九十多岁,座下俗家弟子就是萧天佐、萧天佑、韩昌跟师盖这四位,三清门儿的弟子拢共是五位,大徒弟俗家名唤刘操,字表昭元,入门儿以后的道号叫作海蟾子。那么这位刘道长在出家以前原本是保着山后刘王在幽州做官,当初刘王在幽州可说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滥施暴政,民怨沸腾。剑仙钟离权道长回到故乡涿州探亲,听说这位是一个好官儿,上门找刘操面谈,聊了聊世间的沧桑百态,对刘操劝诫了一番,拿出来十枚铜钱儿和十只鸡蛋,在桌儿上一摆,“您看,这是制钱儿,您平常可少不了它。这个呢,是鸡蛋,您天天儿都得吃。吃、穿、用,您哪天少得了?可是这么些的好处要是都落在您一个人身上,过多了……您看看是怎么样呢?”钟离权施展奇功异能,底下放上一枚金钱,上边摞一个鸡蛋,鸡蛋的上边儿再套上一枚金钱儿,再摞上一只鸡蛋……就这么,十枚金钱和十只鸡蛋都高高地摞起来了,犹如一座宝塔一般,刘操看着担心哪,“哎,哎,道长啊,这要是来这么一阵风……”话音刚落,外间屋伺候茶水的书童进屋,端着茶盘进来,就没敢抬头看刘大人,进来以后把这茶盘托儿往桌子上一放,嘿,刘操赶紧伸手来扶鸡蛋,没扶住,哗啦,鸡蛋落地,全碎啦!瞧着一地的蛋壳和金钱儿,这刘大人一下就醒悟了,哦,合着这是这位道长特意来点化我来了,我现在在刘王驾前,帮着刘王鱼肉百姓,狂征暴敛,我也免不了伸伸手儿,给自己也捞了点儿……我这不是跟这十枚金钱儿和鸡蛋一样吗?刘操就再也无心于仕途了,没过几天,赵匡胤奉命到幽州城来刺杀刘王,刘操暗中相助,随后为了保命,挂印辞官而走。出了幽州,打算要南下去找老仙长钟离权,可是天下大乱,兵盗四起,南北道路阻隔。听说幽州东北不远的玉田县麻岳山上有这位麻衣大仙乃是得道的高士,就上山来拜师求道来了。刘操本来就有一身的武艺,跟师父一边学修道吐纳养生之法,一边再从头演练武艺枪法,等到刘真人学成出师,就连天庆梁王都听说了这位刘真人的威名,就在蔚州府南的涿鹿山当中为刘道长建起来这么一座大轩辕宫,敕封刘真人为总管方丈道总,掌管宫观内外的事务——这位是麻岳山的大师兄海蟾子刘操。民间传说这位真人后来羽化成仙,俗呼其为刘海蟾,以讹传讹,他学道修仙之前的故事就叫刘海戏金蟾。那么到底戏耍的是哪一位金蟾呢?在咱们这部书后文书里麻衣大仙的弟子金蟾子被韩昌请出来帮办天门阵,杨七郎之子下山搬请这位海蟾真人破阵,用十二枚金钱镖破了金蟾子的硬气功。这都是后话,一句带过不提。

  麻衣大仙后续的几位门徒到了后文书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之时还要出场,这段儿书里就不再一一介绍了。那么今天老仙长细一琢磨,要说这些徒弟里能够凭真本事对战杨家金枪的,还就得是这位大师兄,修好书信一封,交给杨七郎,你去涿鹿山一趟,搬请你的大师兄刘海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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