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别!求求你!不要!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一声惊恐刺耳的尖叫。

  “别杀你?我为什么不杀你?是你毁了我生活,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一切!告诉我,为什么不杀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犯了一个无法饶恕的错误,但是求求你,别杀我!对……对不对,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对……对不起!”房间灯光昏暗,他的声音比表情更加扭曲。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是吗?很好!很好!既然你知道自己犯下了错,就应该得到惩罚!对不对?我说的没错吧?看看你现在这张嘴脸,真让我瞧不起你!看看你这副德行,尊严掉了一地,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你――真给我们男人丢人,就让我现在……来挽回你的尊严吧!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不要!不不不!求求你……别――”

  伴随着一声尖叫,一把尖刀刺进了那个惊恐万分男人的心窝。

  他感到很爽!浑身顿时变得轻松了,舒服了!

  “不――”陈晓峰从梦中惊醒。

  他惊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白色的被子掉在了地上。

  他觉得全身燥热,如同刚做完剧烈的运动。他拿起镜子照照,看到自己的脸上爬满了疲惫苦涩的汗珠。

  他用毛巾擦了擦由于长期缺乏营养而消瘦的脸庞,望了望挂在惨白墙壁上的表,在樯的衬托下,这个表显得越发的孤独冷清!

  现在是凌晨5点钟。

  多年来,他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梦,并且每次的梦境都是一样的:昏暗的房间,迷离的灯光,锋利耀眼的尖刀,像嘴一样张开的伤口,粘稠让人恶心的血液,惊恐万分的眼神和那响天彻地的尖叫――仿佛不是来自于嗓子,而是出自于灵魂。

  他控制了很多次,但也没有阻挡住梦境的发生。即使吃了安眠药,梦境也会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敢再睡了,索性就光着膀子抱着被子,静静地坐在床上,凝视着窗外朦胧沉睡的世界。钟表的滴答声和他心脏的跳动声融合在一起,为这个静谧的时间和空间平添了些许活力。

  “晓峰今天来的挺早啊。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鱼香肉丝盖饭?对吗?”饭店的老板向晓峰打起了招呼。

  “是的。老样子。”

  晓峰坐在了自己经常做的靠墙位置。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吃午饭,每天都会坐在这个位置。这个座位是他最喜欢的,因为这里是看电视的绝佳位置。还有一点就是,这里很安静,他不想看到任何陌生人,更不想受到别人的打扰。

  他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呆呆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午间新闻:“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昨晚在本市的花园小区发生了一桩谋杀案。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立即成立了专案组。经过火速侦查,警方现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男性,年龄在30岁左右,体型偏瘦……”

  霎时间,警方来到了晓峰的身边。

  一位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警官说:“陈晓峰先生……我们是重案二组的队长林风。我们怀疑你跟一桩谋杀人有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接到报警后,林风就带人来到了现场。

  死者身中三刀,小的匕首插在死者的左胸口;一把大一点的水果刀插在死者的左大腿上,腹部的伤口上没有刀。死者脸朝上,呈大字形躺在白色的地板上,尸体下有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泊。

  他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整个房间装修的很不错,米白色的壁纸和灰色的大理石茶几交相呼应,茶几下铺着玫瑰色的高级地毯,给人一种稳重中带有激情的感觉;客厅墙壁上上挂着很多不同风格的西方油画:有的是印象派,有的是具象派,还有的是抽象派。

  “看来死者很有艺术细胞。”林风嘀咕着。

  一部座机的话筒悬挂在尸体的左手上,如同幽灵一般。

  “电话线为什么会悬挂着?”

  林风带上白手套,走到了门口,发现了门锁没有被撬得到痕迹。

  “难道是熟人作案?”

  他蹲在正在搜正的鉴证人员郝俊旁边,语音低沉地问:“呃,这下咱们可有的忙了。有什么发现没有?”

  “初步检查死者身中三刀,死亡原因是出血过多。两把刀都有明显被擦拭的痕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指纹。”郝俊边工作边说。

  “这么奇怪?你是怎么看的。”

  “的却很奇怪。而且最奇怪的是,死者虽然身中三刀,但是他的表情是幸福的,就好像是很享受被杀的整个过程!”

  林风仔细看了一遍尸体僵硬的面部:“你说的对,他的表情的确很幸福!”

  “简直太奇怪了!我真不明白!死者为什么会觉得幸福,难道被杀的感觉很美好吗?”

  “他是不是嗑药了?”林风想到很多嗑药的人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这个,得等回去做完详细的检查再说。”

  “死亡时间呢?”

  “初步认定是昨天晚上9点~12点。具体的时间你知道,要等我回去详细检查……”

  “好了!又是你这句烦心的话!我早就听够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工作。不管你爱不爱听,这都是事实!”郝俊摊了摊手。

  林风蹲得脚麻了,站了起来,对手下小王说:“是谁报的警?”

  “是小区的清洁人员。她清洁到这里时,发现房门大开着,以为进了贼,就走向前看看,结果发现了尸体,被吓了一跳!”他的身材偏胖一些,脸颊胖嘟嘟的,一笑脸上就会出现两个小酒窝,一双黑色陈旧的小框眼镜挂在他那肥大扁平的鼻子上,显得很滑稽。

  “她的情绪平复了吗?”

  “我们刚到时她的情绪很激动。现在应该好多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把她叫过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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