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正打算过去开门,门却被来人一脚踹开了。

  “叶临川你聋了吗?我敲半天了!”江轩冲进来吼道,说着看见一身锦鲤袍的江羡鱼,还以为是见到了本尊,顿时僵在了那里。

  但江轩仔细一看,这分明是那个臭不要脸的鲛人,又叫嚣道:“你为什么要穿臭咸鱼的衣服,谁让你动他东西了,立刻给我脱下来!”

  “都说了我是江羡鱼的好朋友,穿他衣服又怎么啦?”

  “脱下来!”江轩怒不可遏,冲上来拉拽江羡鱼。叶临川却挡在江羡鱼身前,一把攫住江轩的手道:“别闹。”

  江轩胡搅蛮缠道:“你让开!你不是什么都不管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他又不是你的臭咸鱼!”

  叶临川没有应声,江羡鱼便蹦到他背上,扒拉着他的肩膀道:“不是他说了要养我的嘛,当然得惯着我呀。你看我揪他的脸,我还啃他的耳朵,他一点都不生气的,他还在笑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人,你问他咯。”江羡鱼用手指戳了戳叶临川的脸颊,笑得像块蜜糖似的,又粘又甜。

  江轩又看向叶临川,他却一本正经道:“嗯,他是我的人。”

  “你们耍我是吧?我发誓,再跟你们说话我就是傻子!”江轩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但刚到门外又顿住了。他别扭地回头看了叶临川一眼,憋着气道:“陆家那小子又来了,嚷嚷着要见你,怎么都轰不走。”

  “不见。”

  江轩跳脚道:“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吧,一个死乞白赖的不肯走,一个好说歹说就是不见,让我夹在中间像个傻子一样两头跑!”

  叶临川无动于衷,张手要把房门关上,却听江羡鱼在耳边问道:“江轩说的是陆与安吧,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陆与安是陆家少主,陆家和江家一样都是猎鲛大户。虽然两家关系并不友好,但陆与安却和江羡鱼志趣相投,两人是相交十年的好友,过去经常厮混在一起。

  “我不想见那种无趣的人。”叶临川对陆与安没有好感,因为陆与安生性风流,巧嘴滑舌,总喜欢怂恿江羡鱼去喝花酒。

  “那小子说找你有要事相告,我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人就在咱家训猎场,你爱见不见,话我搁这儿了。”江轩丢下这句就走了。

  江羡鱼笑道:“走,我们去会会陆与安。”

  “你打算就穿这身去见他?”

  江羡鱼低头看了看自己,他以前经常穿这身锦鲤袍,这么去见陆与安确实不妥。于是他把锦鲤袍脱下来,翻了个面又套上了,这身衣袍两面都能穿,里面是柔亮的银白色。

  “我以前从来不穿白袍的,这下不怕他起疑心了吧?”

  阳光明媚,天地高远。

  两人走在高处的环廊上,俯瞰着宽阔的训猎场。江氏训猎场占地十亩,是众猎鲛门户中最大的。在江氏招收门徒的巅峰时期,这片训猎场能同时容纳三千人进行训练。

  可如今江羡鱼放眼望去,偌大的训猎场空空荡荡,只有正前方站了数十人,乍一看去都是十来岁的少年,站得稀稀拉拉的。

  “人呢,咱家就剩这么几个门徒了?”

  “你忘了,咱家猎鲛师很多战死在北渊了。如今江氏家道中落,有能力的自会投奔别处,只有这些从小在江家长大的孩子们,才愿意留下来与江家同甘共苦。”

  江羡鱼眼底一沉,当年很多人都是为了江天宝库才跟去北渊参战的,但本家不乏有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是自己的狂妄害死了他们。

  两人踏下台阶,进入训猎场内。一个明黄衣袍的年轻人迎了上来,笑着收起折扇道:“大公子可算是肯露脸了,叫我好等。难怪你家孩子私底下都喊你叶不管,你还真的是这也不管,那也不管。”

  “有事说事。”

  “许久不见,天都热了,大公子还是那么冷淡,这天下也就数你最不给我面子了。”陆与安眉飞眼笑,笑容格外明俊动人。

  江羡鱼在一旁打量着陆与安,心叹这家伙真是越长越好看,俊眉修目的,难怪被誉为惊世四公子之一。

  所谓惊世四公子,是指越水江家叶临川,雾山陆家陆与安,香岭花家花祈玉,还有金州兵师燕七羽。四人均是江羡鱼私交甚笃的好友,若要他用四个字来形容他们,那就是袖手旁观叶临川,左拥右抱陆与安,嘴不饶人花祈玉,穷困潦倒燕七羽。

  “这位是?”陆与安忽然注意到了江羡鱼,眼神微微一亮。

  江羡鱼从容道:“我叫锦鲤,是江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刚来府上作客。”

  “原来是锦鲤兄,幸会幸会。我瞧你一见如故,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陆与安低眉想了会儿,又问道:“不知锦鲤兄待会儿有空否,咱们去外边小酌一杯如何?”

  江羡鱼正要说好,叶临川却把他拉至身后,直视陆与安道:“说正事。”

  陆与安赔笑道:“大公子还真是严肃,那我就直说了。不知——照水妹妹近日身体如何,我能否见她一面?”

  江羡鱼不由得看向叶临川,因为陆与安口中的照水,便是他的亲妹妹江照水,当然也是叶临川名义上的妹妹。

  叶临川淡漠道:“她很好,但她并不想见你,如果你来就是为了找她,那还是请回吧,下次也不用来了。”

  “她为什么不愿见我?我给她寄了好多只纸鹤,但她一封都没有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在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事,只是不想见你而已。”

  陆与安气愤地扬眉道:“不见总得给个理由吧?每次都让我这么不明不白的,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自己去找她了!”

  “我不许你去打扰她,若你打得过我,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叶临川,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陆与安说着攥紧了拳头,将折扇捏得咯吱作响。

  江羡鱼忙拦在两人之间,“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有话好好说嘛!”

  叶临川不屑于再纠缠,拉住江羡鱼转身要走,陆与安却突然低喝一声道:“江天堡要被卖掉了,你知道吗?”

  两人诧异地回过头来,陆与安按捺着怒火道:“你们二当家此刻就在我家山庄坐着呢,他正在和家兄商量抵押江氏训猎场的事。”

  “你说什么?”江羡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没听错吧,他二叔居然想把训猎场卖给陆家!

  “当年的北渊讨伐战,除了你们江家,伤亡最惨重的就是我陆家了。这两年江氏被众门户围堵追债,欠了其他家的你们是快还上了,但欠陆家的那份,你们却迟迟还不上。”

  陆与安顿了顿,又道:“当初若不是我向家兄求情,把陆氏这边闹事的人给堵上了,你们江氏哪能有今日的安宁?可欠下的债总归要还,如今江氏猎鲛师越来越少,但我陆家的人却越来越多,家兄觉得咱家训猎场不够用了,于是便看上了你家的。”

  他说着环顾训猎场,不远处人声喧嚣,少年们还在进行着格斗训练。

  “家兄承诺,只要得到江氏训猎场,江家欠陆家的便一笔勾销。你们应该明白,对一个猎鲛门户来说,训猎场意味着什么。一旦交出训猎场,你江氏便没有主权了,江天堡大门也要插上我陆家的大旗。”

  “混账!”江羡鱼气得脸色涨红,上前一把揪住陆与安,“滚回去跟你家大哥说,江氏一根草都不会卖给你们,做梦去吧!”

  陆与安有点莫名其妙,心想叶临川都一句话没说,这个不知哪儿来的远房亲戚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挣开江羡鱼道:“我不是来这里炫耀的,而是来给你们提个醒,你们二当家已经答应家兄了,这几天就会交接地契。”

  “叶临川,我知道你什么事都不管,但这件事你若还不管,我想江羡鱼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别忘了,要不是你这个做兄长的袖手旁观,他当初又何至于孤军奋战,落得个尸骨无存!”

  叶临川的肩膀微微一震,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隐怒。江羡鱼矛盾地看着叶临川,他心里确实还在恨他,但又总是会习惯性地亲近他。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回吧。”

  陆与安冷笑一声,“还没呢,我陆家如日中天,吞并江家是迟早的事。江天宝库是你们唯一的活路,如果你们还是无法打开宝库,江家就彻底玩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江羡鱼拱手道:“谢了,我们很快就会解封江天宝库,你等着瞧吧。”

  “那我等着,告辞。”陆与安转身离开,踏上台阶时,他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纸鹤,轻吹一口灵气,纸鹤便扑着小翅飞向了风中。

  “替我转告照水,我会一直等她的。”

  阳光刺眼,江羡鱼的目光追随着那只纸鹤,它一直向江天堡后阁飞去,那里是江照水静养的地方。江照水天生就染有肺疾,平日里一直待在家中休养,很少出门。

  “我妹妹怎样了?”

  叶临川见陆与安走远了,这才说实话道:“她不好,两年前你的死还有家中一连变故,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以致她的病情不断恶化。我一直在想办法,用各种药来给她调理身体,直到前段时间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了。”江羡鱼摇头叹息,“我现在人模鬼样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我宁愿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那个神气威武的哥哥。”

  “你们兄妹俩还真像。”

  叶临川曾经问过江照水,为什么不愿意见陆与安。她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如今这样忧郁憔悴,宁愿自己在他心目中永远都是那副快乐美好的模样,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当,当,当……”

  训猎场上空响起清越的铜钟声,提醒着人们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少年们松散下来,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三两成群,还有的打闹成一团。

  江羡鱼望着少年们天真无邪的笑颜,心想如果江氏被陆家吞并,这些孩子们就再无容身之处,哪怕是勉强投奔了陆家,也会遭人欺负。他作为江氏的主人,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还好老天开眼,让他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回来了。

  “走,我们去宝库看看。”

  两人穿过训猎场,向江天堡外走去。江羡鱼锁住眉头,心中隐隐担忧,自己以如今这副鲛身,要打开宝库恐怕相当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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