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玉在长街上一路飞奔,身形快得就像一道霞光。眼看自家猎鲛师们就在前方,他更是加快步伐,不料一道青影突然从天而降,生硬地截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花祈玉厉喝一声,拔出佩剑飞斩而上。

  叶临川闪身迎击,灵枝刺在掌间急转,接挡如流。

  “你告诉你我,江羡鱼是不是回来了!”

  “你为什么那么憎恨羡鱼?”

  “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花祈玉眼神嗜血,挥剑如狂,在灵枝刺上劈出电石火光,竟震得叶临川手臂生生发痛。

  叶临川拧住眉峰,就势将灵枝刺换到另一只手上,抵挡的同时掠足飞退。他迅速从腰间探出几枚银针,趁对方再度袭来之际,灵敏地点过对方胸口,封住了其三大灵穴。

  花祈玉忽然动不了,举着剑怒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的灵穴被我封住了,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灵脉会爆裂。”叶临川说着揭开自己右臂上的衣袖,只见那陈年的伤口竟又裂了开来,汩汩流出深红色的血液。

  花祈玉讥诮道:“打不过就封人灵穴,原来你当年弃剑从医就是为了干这种事的。怎么,明明习得一身医术,却治不好自己的伤?”

  “随你怎么说,我只问你,羡鱼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了,就能为他揽下一切罪孽吗?”

  “我能。”叶临川顿了顿,“你这般费尽心思地要杀他,总得有一个杀他的理由。如果真的是他对不住你,我愿替他承担一切罪责,要杀要剐你找我便是。”

  花祈玉嘤嘤笑了起来,“江羡鱼究竟有什么好,你们都要这样维护他?他知道你的心意吗,他知道你为他牺牲了多少?哪怕你为他舍弃了性命,他会回头看你一眼吗?”

  叶临川怔怔答不上来,花祈玉又怒道:“他不会!他就是那种作践别人感情的人,哪怕你死了他都不会看一眼。任凭你心心念念想着他,至死不悔地追着他,甚至为他放弃了一切,他依然对你的感情毫无所知!他那种人就该下地狱,我要让他在我手中翻来覆去地死!”

  这番话如楔子般打入了叶临川心底,当初他为江羡鱼放弃了一切,可对方始终不懂自己的苦心,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难道你对羡鱼,你对他也……”叶临川问不出口,只是隐隐觉得,花祈玉对江羡鱼的感情像是因爱生恨。

  花祈玉微微挑了一下眉梢,“什么叫我对他也?”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叶临川听出是江羡鱼的声音,立即转身飞奔而去。花祈玉见状大喊道:“站住,你把我的灵穴解开!不然我明日就带人去越水抄了江天堡!”

  叶临川回头又送了花祈玉一针,“两个时辰后灵穴会自行解封,不可强行冲穴,否则后果自负。”

  花祈玉瞥着胸口的银针,气得额上青筋暴起,灵蝶察觉到他的愤怒,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街道尽头是一家破败的宅院,院中有一片杂草丛生的水潭。江羡鱼就靠在水潭边,下身已经化作了鱼尾。而那些红袍猎鲛师横七竖八地倒在岸边,一个个双眼翻白,四肢还在微微抽搐。

  “你没事吧?”叶临川急切地奔走过来,江羡鱼却蓦地游了开去,冲他厉声喝道:“你先别过来!”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灵闪,这具鲛身居然会灵闪!”江羡鱼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一群猎鲛师挥剑砍上来,他心念一急,全身气血逆流,鲛尾上竟流转出万道银电,如雷击般把他们全都击晕了过去。

  叶临川看着猎鲛师们的惨状,心中便明白了过来。大多鲛人都会用灵力操纵水,还有一小部分鲛人拥有特殊的灵力,而灵闪就是其中一种。一万个鲛人中才有一个会灵闪,这种鲛人又被称为魔鲛,往往是一个鲛族部落的首领。

  在过去,江羡鱼和叶临川涉猎过各个氏族的鲛人,但遇见的魔鲛没有超过五个。因为魔鲛一旦出现,往往能只身灭掉一个猎鲛团。

  “你看看这些人是不是死了?”江羡鱼环顾着猎鲛师道。

  叶临川便蹲下来,检查了一下猎鲛师们的脉搏,答道:“还好,只是晕过去了,不过等他们苏醒后,可能脑袋和手脚都没那么好用了。”

  江羡鱼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幸好我及时收住了灵力,要是我不小心把这些人杀了,花疯子就更加不会放过我了。”

  说到花祈玉,叶临川立即快步走到池边,伸手要把江羡鱼搂起来。江羡鱼忙挣扎道:“别碰我尾巴,我身上余力未消会伤到你。”

  “没事。”尽管摸到江羡鱼的鱼尾时,叶临川感觉手指有明显刺痛,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他搂了起来。

  “花祈玉就在附近,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叶临川说着,便抱着江羡鱼从宅院后门穿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花祈玉破解了灵穴封印,并迅速来到了街道尽头的废宅里,却见自家猎鲛师东倒西歪,极其难看。他嫌弃地用脚把其中一个踹醒了,问道:“你们抓的人呢?”

  那名猎鲛师一边抽搐,一边结巴道:“回主,主上,是不,是搞错了?”

  “你怎么突然变结巴了,吃错药了?”

  “没,没吃药,方,方才是,是个鲛人。我,我们,被他的,灵闪,闪到了……手脚,不听使唤。”

  猎鲛师一边说一边抽搐,嘴角歪斜似要流口水。花祈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又给了他一脚,让他躺平了回去。花祈玉踱了一圈,诧异地回头道:“你说刚才那是个鲛人,还会灵闪?”

  “是,那不可能,是江,江羡鱼啊……”

  花祈玉思忖道:“灵蝶不会认错的,那个就是江羡鱼。”

  “可,可他……”

  “行行行你闭嘴吧!”花祈玉知道属下想说什么,因为江羡鱼是一代猎鲛师,不可能选择在鲛人身上复活。但如果是别人故意想让他复活,那可就由不得他选了。毕竟,想让江羡鱼复活的不只是花家。

  天色近黄昏,飞鸟倦归巢。

  叶临川蹲在溪边,小心地给雪鹱处理伤口。江羡鱼坐在一旁,托腮看着自己的倒影。他原以为这副鲛身就是一个普通鲛人,哪料到是魔鲛级别的,没准还是某个部族失踪的首领,想想就头疼。

  “你和花祈玉……是不是有什么感情纠葛?”叶临川忽然问道。

  江羡鱼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算是有吧。记得几年前花家办寿宴,咱爹就带我过去贺寿了。我闻着他家酿的花蜜酒特别香甜,没忍住就偷喝了一坛,然后就被花祈玉发现了。他竟勃然大怒,要我给他家妹妹道歉,说酒是他妹妹酿的,不能随便给陌生男人喝。”

  “我说,就一小坛子酒至于吗,我可以赔他很多坛。他不听,拔剑就要砍人,狂追着我跑了十里路,当时可把我累坏了。”

  “后来呢,你道歉了吗?”

  江羡鱼笑着摇了摇头,“他根本就追不上我,我本想着回头给他妹妹赔个礼的,可他每次见了我都各种挑刺,我就懒得理会了。”

  “那你有没有招惹过他妹妹?”

  “我没事干嘛要招惹他妹妹?我连他妹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记得那小姑娘身上很香。但你知道我最闻不得女人香了,每次闻见就会长一脸红疹子,所以我对他妹妹避犹不及。再说了,我家照水妹妹清水出芙蓉,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乖巧又聪颖。我有个这么好的妹妹,干嘛要去惦记别人家的妹妹?”

  “也是,等我们回江天堡了,就让照水去藏书阁给你查查卷宗,也许能查出你这副鲛身的身份,毕竟魔鲛的数量很少。”

  江羡鱼点了点头,叶临川又问:“那你和花祈玉之间,还有别的过结吗?特别一点的,比如单独相处之类的?”

  “其他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他那毒牙利嘴的,我哪敢跟他单独相处?他不天生一头卷发么,有次我嘴贱喊他小花卷,他居然一口气给我取了十几个绰号,骂人还不带歇气的。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个疯子,从那以后见了他就躲。”

  叶临川忍俊不禁,“你觉得,花祈玉有可能喜欢你吗?”

  江羡鱼噗哈哈地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其实我问过他我哪里惹他讨厌了,他说我哪里都讨厌,非常无敌之讨厌,叫我有多远滚多远。我想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他花祈玉绝不会跟我笑着说话。怎么,你今天撞见花祈玉,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还是一副对你恨之入骨的模样,说不定等我们回江天堡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咱家喝茶了。”

  江羡鱼苦笑了一番,余光瞥见溪水变红了,诧异地问道:“雪鹱流了这么多血吗,连溪水都染红了?”

  叶临川捧着雪鹱站了起来,“不是雪鹱的血。”

  放眼望去,整条溪水都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一个红袍人影被溪流冲了过来,两人忙不迭走过去查看。叶临川粗略检查了一下,那人已经没气了,脖颈处的伤口一招致命。

  “这是花家的猎鲛师,怎么会死在这里的?”江羡鱼看向上游,血水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

  两人带着疑惑来到上游,眼前竟赫然陈列着七八具尸首,全都是红袍的猎鲛师。叶临川查看了一圈,一个活口都没有,全是一招致命。但血液尚还有余温,应该都死去没多久。

  “杀人者应该还没走远,我们要去追吗?”江羡鱼皱眉看着尸首,只感觉这人行凶的手段,很像自己过去惯用的破军千斩。

  叶临川摇头道:“那人的身手不在你我之下,我们没必要自找麻烦。”

  这时几只灵蝶翩翩飞来,在尸首上空盘旋起来。叶临川警惕道:“不好,灵蝶在传讯,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快步离开,叶临川边走边分析道:“不久前我们刚跟花祈玉起了冲突,这会儿花家猎鲛师又莫名被杀,如果再被花家的人撞见,我们便是跳海也洗不清了。”

  一道人影正立在溪边的密林里,默默看着两人远去,而他手中的长.枪刃上,鲜血还在一滴滴往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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