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到外面，李斯年问方锦娥：“锦娥，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方锦娥狠狠地掐了李斯年的胳膊，说道：“当然是带你去找梅姐姐了，你这木鱼儿疙瘩脑袋，离开这么久，就不担心梅姐姐把你忘了？”
“就算见，也不用非得今天吧，咱们还是在府中等姨丈和大哥吧，万一误了时辰，岂不是很失礼。”李斯年扭捏道。
“你难道不想梅姐姐吗？”方锦娥质问他。
李斯年一下子脸红起来。他嘴上虽说不急，可心里恨不得立刻就飞到梅家去。
“这个……”李斯年嘴里吱吱呜呜，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既然想，还装什么大半儿蒜，趁着天光还亮，咱们早去早回。
就这样李斯年半推半就，被方锦娥拽出了方府，前往梅盼兮的家中。门口已有方锦娥备好的马车等候。梅府位于城南，从方府出发，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李斯年坐在马车上，领略帝都的风貌人情，一股久违的亲切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想到自己以后也要在京城博取个功名，开府置宅，赢取未婚妻，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这样的生活对于李斯年来说，倒也值得憧憬。
忽然，有人在街道的中央拦住马车。拦车者一身奴仆模样打扮。方锦娥将头探出马车，嘴里嚷嚷道：“是哪家的奴才，敢拦姑奶奶的马车。”
那奴仆见到方锦娥，赶紧小跑到近前，一脸谄媚相，说道：“方家姑奶奶，小的给你请安了，方才我家公子，远远地看见您的马车驶来，特叫小的请您去隔壁的醉仙楼一叙。”
“你家公子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姑奶奶还有事儿，哪有功夫搭理他。”方锦娥翻着眼皮，不屑道。然后她催促马车夫继续前进。那奴仆被方锦娥说的哑口无言，却又不敢再继续拦挡马车，正想着待会如何向主人交待。这时，一个公子模样的胖子从隔壁一家酒楼里跑了出来，他冲到马车前，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在地，那个奴仆赶紧过来搀扶他，这公子非但不领情，还大骂道：“没用的奴才，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那奴仆被吓的不轻，汗珠子滴答滴答地从额头上滚落。
且说这胖子一脸淫笑，对方锦娥说：“锦娥啊，你这是要上哪去啊，要是不着急，就下来陪我喝杯水酒吧，我已经把整个酒楼都包下来了，吩咐厨师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呸，我哪有功夫陪你扯淡，水酒还是你自己去吃吧，要是耽误姑奶奶的事儿，我绝不轻饶你。”方锦娥骂道。
“是是是。”那公子急的额头见了汗，不停地用手帕擦去汗珠。“还不知锦娥您要去办什么事，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块去？”
“哪用的着你，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
这时，李斯年也掀开车帘子，看清下面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胖子，足有二百斤重，满脸油腻。上的衣服华贵，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子弟模样。这人他认得，名叫程世杰，是帝都内远近闻名的公子，平日不学无术，只知游手好闲。其父程华官做到剑南大都督，是当朝的实权派。程华和方守中为同科进士，且私交甚好。小时候，这个程世杰就经常跟着他父亲到方府做客，那时起他就总缠着方锦娥。可方锦娥却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李斯年也觉得此人心术不正，所以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程世杰看见马车上的李斯年，用酸溜溜的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看来是和小白脸一起约会啊。”
方锦娥气的踢了程世杰一脚，骂道：“程世杰，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清这是谁。”
程世杰定睛一看，才认出李斯年来，赶忙殷勤赔不是，道：“原来是李家表哥啊，都怪我眼拙，没认出你来，还请你见谅。”
“哪里哪里，程公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李斯年客套道。
“无恙无恙，等哪天李家表哥有空，咱们一块儿去蝶彩楼吃杯酒，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个怜月姑娘，琴色无双，正好一同见识见识，到时一定要赏我一个面子哟。”
“不要脸的东西，我哥哥怎能与你去蝶彩楼那种伤风败俗的地方，你还是赶紧滚蛋吧，我们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说完便叫车夫赶紧离去，只留下程世杰灰溜溜地待在原地。
见马车已驶出很远，方锦娥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可算摆脱这个烦人精了。”
“表妹，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举止就不能不这样粗鲁嘛。”李斯年说道。
“是，我是粗鲁，比不上梅姐姐那样温柔，这样行了吧，满意了吧。”方锦娥怪里怪气道。
“你呀，从小就牙尖齿利的，看将来该怎么找婆家。”
“要你操心，是不是刚才程世杰说要带你去蝶彩楼，你暗地里心动了，才为他说好话。”
“我都不知道这蝶彩楼是干什么的，又怎会和他一块儿去。”
“我其实也不知道啦，反正听别人说那里就是男女在一起，专干一些风雪月的事情，反正是很龌龊就是了。”
李斯年噗嗤地笑了出来。心想：“表妹看起来是个小大人儿，可总归是个孩子，这世上险恶勾当怕是还不知道多少。”
不知不觉马车已驶到梅府门外，李斯年心想到：“梅老爷这会儿应该不在家，这次就先不惊动他了，等下回自己带上礼物，再前来拜会他老人家。”于是他们饶到侧门，由方锦娥告诉门房，让他们去禀告梅小姐，说方锦娥前来拜会，请小姐出来一见，并让他们将一块玉佩一并带给小姐。那玉佩是李斯年随身携带之物，梅盼兮定会认得，自然就知道是李斯年来了。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梅府家人回报说小姐身体抱恙，不能出来相见，请方家小姐见谅。并将玉佩归还。
听到梅盼兮生病的消息，李斯年心中感到忐忑不安。他想如果不是病的很严重的话，梅盼兮也不会知道他回来了，却不出来相见。方锦娥说自己也很久没见过梅盼兮了，不知道她竟然生病了，看来今天只能作罢，于是二人只好返回方府。刚进府门就看见常叔急冲冲地走来过来，对他们说：“老爷和少爷回来了，夫人叫小姐带着表少爷一块儿去见老爷去。我听门房说你们出去了，正想着打发人出去寻找你们呢。好在你们回来了。”
“好的，我这就前去。”李斯年应声道。
李斯年虽然忧心梅盼兮，可眼下拜见姨丈最为重要，于是他和方锦娥去到方守中的书房。但见书房中，到处都是古玩字画，书台上方挂着一副用小篆写的墨宝，上面写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方守中和其子方德生正坐在屋中，李斯年见他们凑眉紧锁，似正在商量什么事情。方守中今年不到60岁，虽说上了些年级，可依然是英姿勃发，双眼如炬，但此时的面貌却比李斯年印象中消瘦了许多，看来是公务劳累，殚精竭虑所至。而方德生30出头，中等身材，长相与其父有几分相似，天性随和，现任礼部主事，为人谦和，官品在朝中有口皆碑。
方守中见李斯年和方锦娥来到，赶紧收起愁容，以一副平常的神情面对他们。
李斯年跪倒在地，给姨丈和哥哥见礼，方德生赶紧将他搀扶起来。
方守中让他俩坐下，然后说道：“斯年啊，你父母已不在人世了，你以后就当我和你姨母是你的爹娘吧，今后有何为难处，但说无妨。”
“对啊，还有你大哥我呢。以后你就住在方府，咱们也能好好亲近一下。”方德生顺着他父亲的话说道。
“那是自然了，表哥的事儿就是咱家的事儿，等表哥成亲时，免不了爹爹和哥哥帮着操办。”方锦娥说。
“那是自然。”方德生说。
“那爹爹，表哥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就替他说了吧。”
方守中看了看李斯年，李斯年心中大致猜到方锦娥想要说什么，于是脸已骚的绯红。
防守中不明就里，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儿，尽管讲出来，咱们又不是外人。”
“爹爹你应该知道表哥和梅御史家的小姐有婚约吧。”
“确实有此事。”方守中答道。
“那还请爹爹代替故去的姨丈姨妈，去梅家提亲，成就这桩姻缘。”
防守中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等我挑个良辰吉时，亲自登门去梅家提亲。”
“那爹爹是答应了，可要说话算话哟。”方锦娥兴奋地说道，并示意李斯年赶紧谢过方守中。
李斯年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声向自己的姨丈道谢。
(本章完)
来到外面，李斯年问方锦娥：“锦娥，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方锦娥狠狠地掐了李斯年的胳膊，说道：“当然是带你去找梅姐姐了，你这木鱼儿疙瘩脑袋，离开这么久，就不担心梅姐姐把你忘了？”
“就算见，也不用非得今天吧，咱们还是在府中等姨丈和大哥吧，万一误了时辰，岂不是很失礼。”李斯年扭捏道。
“你难道不想梅姐姐吗？”方锦娥质问他。
李斯年一下子脸红起来。他嘴上虽说不急，可心里恨不得立刻就飞到梅家去。
“这个……”李斯年嘴里吱吱呜呜，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既然想，还装什么大半儿蒜，趁着天光还亮，咱们早去早回。
就这样李斯年半推半就，被方锦娥拽出了方府，前往梅盼兮的家中。门口已有方锦娥备好的马车等候。梅府位于城南，从方府出发，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李斯年坐在马车上，领略帝都的风貌人情，一股久违的亲切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想到自己以后也要在京城博取个功名，开府置宅，赢取未婚妻，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这样的生活对于李斯年来说，倒也值得憧憬。
忽然，有人在街道的中央拦住马车。拦车者一身奴仆模样打扮。方锦娥将头探出马车，嘴里嚷嚷道：“是哪家的奴才，敢拦姑奶奶的马车。”
那奴仆见到方锦娥，赶紧小跑到近前，一脸谄媚相，说道：“方家姑奶奶，小的给你请安了，方才我家公子，远远地看见您的马车驶来，特叫小的请您去隔壁的醉仙楼一叙。”
“你家公子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姑奶奶还有事儿，哪有功夫搭理他。”方锦娥翻着眼皮，不屑道。然后她催促马车夫继续前进。那奴仆被方锦娥说的哑口无言，却又不敢再继续拦挡马车，正想着待会如何向主人交待。这时，一个公子模样的胖子从隔壁一家酒楼里跑了出来，他冲到马车前，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在地，那个奴仆赶紧过来搀扶他，这公子非但不领情，还大骂道：“没用的奴才，这点事儿都办不好，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那奴仆被吓的不轻，汗珠子滴答滴答地从额头上滚落。
且说这胖子一脸淫笑，对方锦娥说：“锦娥啊，你这是要上哪去啊，要是不着急，就下来陪我喝杯水酒吧，我已经把整个酒楼都包下来了，吩咐厨师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呸，我哪有功夫陪你扯淡，水酒还是你自己去吃吧，要是耽误姑奶奶的事儿，我绝不轻饶你。”方锦娥骂道。
“是是是。”那公子急的额头见了汗，不停地用手帕擦去汗珠。“还不知锦娥您要去办什么事，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块去？”
“哪用的着你，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
这时，李斯年也掀开车帘子，看清下面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胖子，足有二百斤重，满脸油腻。上的衣服华贵，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子弟模样。这人他认得，名叫程世杰，是帝都内远近闻名的公子，平日不学无术，只知游手好闲。其父程华官做到剑南大都督，是当朝的实权派。程华和方守中为同科进士，且私交甚好。小时候，这个程世杰就经常跟着他父亲到方府做客，那时起他就总缠着方锦娥。可方锦娥却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李斯年也觉得此人心术不正，所以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程世杰看见马车上的李斯年，用酸溜溜的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呢，看来是和小白脸一起约会啊。”
方锦娥气的踢了程世杰一脚，骂道：“程世杰，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清这是谁。”
程世杰定睛一看，才认出李斯年来，赶忙殷勤赔不是，道：“原来是李家表哥啊，都怪我眼拙，没认出你来，还请你见谅。”
“哪里哪里，程公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李斯年客套道。
“无恙无恙，等哪天李家表哥有空，咱们一块儿去蝶彩楼吃杯酒，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个怜月姑娘，琴色无双，正好一同见识见识，到时一定要赏我一个面子哟。”
“不要脸的东西，我哥哥怎能与你去蝶彩楼那种伤风败俗的地方，你还是赶紧滚蛋吧，我们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说完便叫车夫赶紧离去，只留下程世杰灰溜溜地待在原地。
见马车已驶出很远，方锦娥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可算摆脱这个烦人精了。”
“表妹，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举止就不能不这样粗鲁嘛。”李斯年说道。
“是，我是粗鲁，比不上梅姐姐那样温柔，这样行了吧，满意了吧。”方锦娥怪里怪气道。
“你呀，从小就牙尖齿利的，看将来该怎么找婆家。”
“要你操心，是不是刚才程世杰说要带你去蝶彩楼，你暗地里心动了，才为他说好话。”
“我都不知道这蝶彩楼是干什么的，又怎会和他一块儿去。”
“我其实也不知道啦，反正听别人说那里就是男女在一起，专干一些风雪月的事情，反正是很龌龊就是了。”
李斯年噗嗤地笑了出来。心想：“表妹看起来是个小大人儿，可总归是个孩子，这世上险恶勾当怕是还不知道多少。”
不知不觉马车已驶到梅府门外，李斯年心想到：“梅老爷这会儿应该不在家，这次就先不惊动他了，等下回自己带上礼物，再前来拜会他老人家。”于是他们饶到侧门，由方锦娥告诉门房，让他们去禀告梅小姐，说方锦娥前来拜会，请小姐出来一见，并让他们将一块玉佩一并带给小姐。那玉佩是李斯年随身携带之物，梅盼兮定会认得，自然就知道是李斯年来了。
大约半炷香的功夫，梅府家人回报说小姐身体抱恙，不能出来相见，请方家小姐见谅。并将玉佩归还。
听到梅盼兮生病的消息，李斯年心中感到忐忑不安。他想如果不是病的很严重的话，梅盼兮也不会知道他回来了，却不出来相见。方锦娥说自己也很久没见过梅盼兮了，不知道她竟然生病了，看来今天只能作罢，于是二人只好返回方府。刚进府门就看见常叔急冲冲地走来过来，对他们说：“老爷和少爷回来了，夫人叫小姐带着表少爷一块儿去见老爷去。我听门房说你们出去了，正想着打发人出去寻找你们呢。好在你们回来了。”
“好的，我这就前去。”李斯年应声道。
李斯年虽然忧心梅盼兮，可眼下拜见姨丈最为重要，于是他和方锦娥去到方守中的书房。但见书房中，到处都是古玩字画，书台上方挂着一副用小篆写的墨宝，上面写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方守中和其子方德生正坐在屋中，李斯年见他们凑眉紧锁，似正在商量什么事情。方守中今年不到60岁，虽说上了些年级，可依然是英姿勃发，双眼如炬，但此时的面貌却比李斯年印象中消瘦了许多，看来是公务劳累，殚精竭虑所至。而方德生30出头，中等身材，长相与其父有几分相似，天性随和，现任礼部主事，为人谦和，官品在朝中有口皆碑。
方守中见李斯年和方锦娥来到，赶紧收起愁容，以一副平常的神情面对他们。
李斯年跪倒在地，给姨丈和哥哥见礼，方德生赶紧将他搀扶起来。
方守中让他俩坐下，然后说道：“斯年啊，你父母已不在人世了，你以后就当我和你姨母是你的爹娘吧，今后有何为难处，但说无妨。”
“对啊，还有你大哥我呢。以后你就住在方府，咱们也能好好亲近一下。”方德生顺着他父亲的话说道。
“那是自然了，表哥的事儿就是咱家的事儿，等表哥成亲时，免不了爹爹和哥哥帮着操办。”方锦娥说。
“那是自然。”方德生说。
“那爹爹，表哥有些话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就替他说了吧。”
方守中看了看李斯年，李斯年心中大致猜到方锦娥想要说什么，于是脸已骚的绯红。
防守中不明就里，于是问道：“有什么事儿，尽管讲出来，咱们又不是外人。”
“爹爹你应该知道表哥和梅御史家的小姐有婚约吧。”
“确实有此事。”方守中答道。
“那还请爹爹代替故去的姨丈姨妈，去梅家提亲，成就这桩姻缘。”
防守中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等我挑个良辰吉时，亲自登门去梅家提亲。”
“那爹爹是答应了，可要说话算话哟。”方锦娥兴奋地说道，并示意李斯年赶紧谢过方守中。
李斯年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声向自己的姨丈道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