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方锦娥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道：“表哥，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你能活着，我很高兴，这么些年来你居然都见衰老真叫人意外。”
李斯年道：“其实这是易容之术，若不这样怎可混入宫中见你。”
方锦娥道：“表哥，我心中确实有很多事想问你，可现在却不行，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等我为爹娘哥哥报了大仇后，自然会去寻你如何？”
方锦娥的话，让李斯年感到置身于冰窖中一样寒冷，李斯年最担心的就是方锦娥因为报仇而误入歧途，如今见她和东灵会走到一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李斯年问道：“锦娥，你要报仇，可这仇要向谁报？”
方锦娥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李斯年，道：“这仇当然是向赵慧林和狗皇帝两人报了！表哥，难道过去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
方锦娥的话刺痛了李斯年的心，仿佛再说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而这一点李斯年却无法辩解，任何理由在方锦娥那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锦娥，你真的打算报仇吗？”李斯年问。
“自从我们离开帝都的那天起，我便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恨不得将那赵慧林和狗皇帝剥皮抽筋。这些年来，我受着非人的痛苦和历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了大仇。”
方锦娥述说着自己的心酸过往，李斯年心却在不停地滴血，原来这些年不仅是自己承受着痛苦，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方锦娥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抗争着，正是复仇之火驱动着她走到今天。
“我……我……”李斯年语塞了，原本方锦娥就要比他伶牙俐齿许多，而且为父母报仇又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李斯年又清楚，如果任由东灵党和德王一伙胡作非为，那最终受苦的却是黎民百姓。李斯年心中思忖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是劝阻方锦娥为了天下苍生放弃报仇，还是为了姨丈家养育之恩而帮着方锦娥杀掉赵慧林和皇帝，亦或是袖手旁观任由事情自行发展，这是摆在李斯年面前的巨大难题。
“表哥你会帮我的，对吗？”方锦娥道，她来到李斯年身旁，抓住他的手，“你武功这么高，有你帮忙我想大仇得报指日可待。”
此时李斯年脑海中往昔的画面川流不息，自己儿时在姨丈家的点点滴滴。自己逃离帝都后，被人逼迫跌入山谷的情景。山谷中如煎熬般的八年岁月，以及离开山谷后，所遇见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对自己有恩，想要谋害自己的，忽然他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山崎五郎，为什么会轻易地丢下妻儿，带着静子来到中原，难道真能忍心舍得自己的家人吗?他记得山崎五郎是这样回答他的：静子的父亲，我的主公从来不会逼迫他的任何一位家臣，这在秋山国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所有的家臣都是自愿跟随主公的，秋山国世代航海经商，最看重的是个人自由意愿，做买卖若是双方不平等，那这买卖便做不成了。就算能做成一次，也很难再有第二次，所以双方必须是平等的身份，才能有自由的意愿。这就是秋山国的基础，所以我本可以决绝主公的托付，但是我还是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不是我不爱自己妻儿，相反，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们，但是男人总会有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而只有当一个男子做出了一次巨大牺牲时，他才真正成为了一个男人。
山崎五郎的话，总是回响在李斯年耳边，久久不能忘怀。
李斯年将自己的手，从方锦娥双手间抽开。说道：“锦娥，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想报仇。”
方锦娥望着李斯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你在说什么，不想报仇，你难道忘了咱们是为何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的吗？还是说你胆小怕事，只想苟活于世间。”
“锦娥，那日咱们被袭击后，你我的人生轨迹都被改变了，这八年间我们经历太多太多的事，原先咱们的世界那么小，只能容纳身边的几个人，可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见到了人越多。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多和我们一样苦命的人和其他值得追求的事。”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别人是悲是欢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自己的仇能不能报。”方锦娥打断李斯年的话。
“你若杀了皇帝，那到时天下必将打乱，到时又不知会出现多少冤魂孤鬼，这世上又会增添多少像方家一样的悲剧。当年姨丈姨母嘱托我照顾你，结果我辜负他们，让你受了八年的苦，如今咱们相见了，我怎可眼睁睁看你往火炕里跳。”李斯年道。
“少在这假仁假义，你若不想帮我，那就算了，我就当从来都没见过你，实话告诉你，赵慧林已经下狱了，他的下场只会比爹爹当年要惨上十倍，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万人唾弃。”方锦娥怒道，
李斯年见方锦娥已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是不会轻易回心转意的，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心如乱麻。就在这时，李斯年只感到背后恶风不善，知有人袭来，他赶紧低头，对方一剑从后脑海上方扫过，李斯年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此人竟能在自己毫无觉察的状态下，接近自己，想必至少在轻功上已是独步武林。李斯年偷眼观瞧，见来者是一个身着高丽服装的男子，身材消瘦，却是断着一条手臂。他头上戴着帽冠，由于光线太暗，李斯年看不清他的长相。
李斯年不敢怠慢，赶紧拉开架势迎战，对方剑招凌厉，一剑横扫李斯年的小腹，李斯年纵身而起，躲过一招。那人又一剑刺他的咽喉，李斯年悬在空中，用脚一蹬墙面，身子向外面飞了出去，他撞坏窗户，落在院中，却发现自己身旁围着两名高丽人，分使长枪短鞭。两人同时出招，夹攻李斯年，这二人配合娴熟，竟将李斯年困在当场，李斯年本想遁走，可对方完全不给自己机会，等那使剑的独臂人也加入战圈后，李斯年的形势更加岌岌可危。他手上没有兵器，只能凭着一双肉掌与三人周旋。打着打着，李斯年便发现这三人便是那晚在徐州知府陆鹏家交手的三人，而那独臂人正是当年劫走方锦娥，将自己逼下山崖之人。
对面似乎也察觉了，就听使鞭那人道：“大哥，这小子功夫有眼熟啊。”
使长枪的人道：“没错，他就是那晚在徐州手持巨阙剑那人，没想到今天跑到皇宫来了。”
独臂人做了个手势，三人立刻跳出战圈，分守三角，将李斯年围在当中。
独臂人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巨阙剑。”
李斯年道：“我有巨阙剑关你何事。”
独臂人冷笑道：“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但凡是使过巨阙剑的人都得死。”
“这是为何？难道你是和巨阙剑有仇吗？”李斯年疑惑道。
(本章完)
方锦娥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道：“表哥，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你能活着，我很高兴，这么些年来你居然都见衰老真叫人意外。”
李斯年道：“其实这是易容之术，若不这样怎可混入宫中见你。”
方锦娥道：“表哥，我心中确实有很多事想问你，可现在却不行，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等我为爹娘哥哥报了大仇后，自然会去寻你如何？”
方锦娥的话，让李斯年感到置身于冰窖中一样寒冷，李斯年最担心的就是方锦娥因为报仇而误入歧途，如今见她和东灵会走到一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
李斯年问道：“锦娥，你要报仇，可这仇要向谁报？”
方锦娥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李斯年，道：“这仇当然是向赵慧林和狗皇帝两人报了！表哥，难道过去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
方锦娥的话刺痛了李斯年的心，仿佛再说他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而这一点李斯年却无法辩解，任何理由在方锦娥那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锦娥，你真的打算报仇吗？”李斯年问。
“自从我们离开帝都的那天起，我便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恨不得将那赵慧林和狗皇帝剥皮抽筋。这些年来，我受着非人的痛苦和历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了大仇。”
方锦娥述说着自己的心酸过往，李斯年心却在不停地滴血，原来这些年不仅是自己承受着痛苦，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方锦娥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抗争着，正是复仇之火驱动着她走到今天。
“我……我……”李斯年语塞了，原本方锦娥就要比他伶牙俐齿许多，而且为父母报仇又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李斯年又清楚，如果任由东灵党和德王一伙胡作非为，那最终受苦的却是黎民百姓。李斯年心中思忖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是劝阻方锦娥为了天下苍生放弃报仇，还是为了姨丈家养育之恩而帮着方锦娥杀掉赵慧林和皇帝，亦或是袖手旁观任由事情自行发展，这是摆在李斯年面前的巨大难题。
“表哥你会帮我的，对吗？”方锦娥道，她来到李斯年身旁，抓住他的手，“你武功这么高，有你帮忙我想大仇得报指日可待。”
此时李斯年脑海中往昔的画面川流不息，自己儿时在姨丈家的点点滴滴。自己逃离帝都后，被人逼迫跌入山谷的情景。山谷中如煎熬般的八年岁月，以及离开山谷后，所遇见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对自己有恩，想要谋害自己的，忽然他想起自己曾经问过山崎五郎，为什么会轻易地丢下妻儿，带着静子来到中原，难道真能忍心舍得自己的家人吗?他记得山崎五郎是这样回答他的：静子的父亲，我的主公从来不会逼迫他的任何一位家臣，这在秋山国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所有的家臣都是自愿跟随主公的，秋山国世代航海经商，最看重的是个人自由意愿，做买卖若是双方不平等，那这买卖便做不成了。就算能做成一次，也很难再有第二次，所以双方必须是平等的身份，才能有自由的意愿。这就是秋山国的基础，所以我本可以决绝主公的托付，但是我还是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不是我不爱自己妻儿，相反，我比任何人都爱他们，但是男人总会有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而只有当一个男子做出了一次巨大牺牲时，他才真正成为了一个男人。
山崎五郎的话，总是回响在李斯年耳边，久久不能忘怀。
李斯年将自己的手，从方锦娥双手间抽开。说道：“锦娥，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想报仇。”
方锦娥望着李斯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道：“你在说什么，不想报仇，你难道忘了咱们是为何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的吗？还是说你胆小怕事，只想苟活于世间。”
“锦娥，那日咱们被袭击后，你我的人生轨迹都被改变了，这八年间我们经历太多太多的事，原先咱们的世界那么小，只能容纳身边的几个人，可随着经历的事情越多，见到了人越多。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多和我们一样苦命的人和其他值得追求的事。”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别人是悲是欢关我什么事，我只在乎自己的仇能不能报。”方锦娥打断李斯年的话。
“你若杀了皇帝，那到时天下必将打乱，到时又不知会出现多少冤魂孤鬼，这世上又会增添多少像方家一样的悲剧。当年姨丈姨母嘱托我照顾你，结果我辜负他们，让你受了八年的苦，如今咱们相见了，我怎可眼睁睁看你往火炕里跳。”李斯年道。
“少在这假仁假义，你若不想帮我，那就算了，我就当从来都没见过你，实话告诉你，赵慧林已经下狱了，他的下场只会比爹爹当年要惨上十倍，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万人唾弃。”方锦娥怒道，
李斯年见方锦娥已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是不会轻易回心转意的，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心如乱麻。就在这时，李斯年只感到背后恶风不善，知有人袭来，他赶紧低头，对方一剑从后脑海上方扫过，李斯年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此人竟能在自己毫无觉察的状态下，接近自己，想必至少在轻功上已是独步武林。李斯年偷眼观瞧，见来者是一个身着高丽服装的男子，身材消瘦，却是断着一条手臂。他头上戴着帽冠，由于光线太暗，李斯年看不清他的长相。
李斯年不敢怠慢，赶紧拉开架势迎战，对方剑招凌厉，一剑横扫李斯年的小腹，李斯年纵身而起，躲过一招。那人又一剑刺他的咽喉，李斯年悬在空中，用脚一蹬墙面，身子向外面飞了出去，他撞坏窗户，落在院中，却发现自己身旁围着两名高丽人，分使长枪短鞭。两人同时出招，夹攻李斯年，这二人配合娴熟，竟将李斯年困在当场，李斯年本想遁走，可对方完全不给自己机会，等那使剑的独臂人也加入战圈后，李斯年的形势更加岌岌可危。他手上没有兵器，只能凭着一双肉掌与三人周旋。打着打着，李斯年便发现这三人便是那晚在徐州知府陆鹏家交手的三人，而那独臂人正是当年劫走方锦娥，将自己逼下山崖之人。
对面似乎也察觉了，就听使鞭那人道：“大哥，这小子功夫有眼熟啊。”
使长枪的人道：“没错，他就是那晚在徐州手持巨阙剑那人，没想到今天跑到皇宫来了。”
独臂人做了个手势，三人立刻跳出战圈，分守三角，将李斯年围在当中。
独臂人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巨阙剑。”
李斯年道：“我有巨阙剑关你何事。”
独臂人冷笑道：“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但凡是使过巨阙剑的人都得死。”
“这是为何？难道你是和巨阙剑有仇吗？”李斯年疑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