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

  封九辞看着那小婴儿的照片,伸手把照片从相册里抽了出来,“这小孩……傅子默?这怎么可能!”

  “哪里不对吗?”

  “何止是不对。”封九辞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半晌后,他吸口气,“傅子默……他小时候,怎么跟我哥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嗯?”

  安琪没见过封司夜小时候的照片,不知道到底有多相似,封九辞才会露出这种见鬼了的表情,她想了想,“傅子默和封先生都是你爸的孩子,小时候长相相似也不奇怪吧。”

  “不,不是相似,真的是一模一样。”

  “……”

  封九辞把照片反过来,照片背部写着傅子默的名字,还有照片的拍摄时间。

  封九辞再次吸口气,“要不是照片上写着傅子默的名字,我几乎以为这是我哥小时候,怎么能像成这样,简直……像双胞胎一样。”

  双胞胎?

  封九辞突然愣住。

  他记得小时候听奶奶说起过。

  说他妈以前怀的就是双胞胎,只是后来孕晚期临产的时候,他妈踩着高跟鞋去逛街,然后摔了一跤导致早产。

  然后……

  就只活了他哥自己。

  如果他没记错。

  奶奶非常惋惜地跟他说,说他哥本来应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的。

  封九辞脑袋一热。

  他赶紧把照片往后翻。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傅子默只有一岁左右的时候跟他哥长得一模一样,后面越大跟他哥就越不像了,他揉揉眉心,“我真是疯了。”

  “怎么了?”

  封九辞摇摇头,“我刚才差点以为傅子默跟我哥是双胞胎兄弟,不过傅子默长大点之后,跟我哥就不太像了。是我想多了……傅子默要真跟我哥长得一模一样,当年沈姗姗带着傅子默从国外回来,重新跟我爸在一起的时候,我爸应该就发现了。”

  安琪没放心上,安慰他说,“都是你爸的孩子,小时候长得相似也是有可能的。”

  封九辞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照片,“真的太像了。”

  “……”

  他把照片重新夹回去。

  然后把相册继续往后翻,翻着翻着,他在一张照片后发现了一张诊断书。

  是沈姗姗的病情的诊断书。

  诊断书上写着沈姗姗有严重的精神分裂。

  封九辞捏着诊断书,沉默良久。

  “怎么了?”

  “安琪,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哈?”

  封九辞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我以前太混账了,竟然学着我爸花天酒地,那时候女孩子喜欢我,我还觉得自己挺有魅力。我错了……你看我爸都造了什么孽,我妈被他折磨得性格偏执,沈姗姗也因为他精神分裂。”

  “事实证明,不负责任的男人,谁靠近谁就会变得不幸。”

  封九辞跟安琪郑重保证,“我一定不学他,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全心全意地对你,绝对不辜负你,我们俩要甜甜蜜蜜地过一辈子。”

  “……”

  安琪回抱住他,“我相信你,你跟你爸爸不一样。”

  封九辞热泪盈眶。

  就因为他爸荒唐。

  他姐这么多年不回家,他哥被沈姗姗算计了十多年,傅子默一直生活在仇恨中,而他……他也终于明白他妈不喜欢他的原因了。

  毕竟。

  谁会真心喜欢自己的丈夫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等以后他和安琪结婚了。

  他一定做个好老公,做个好爸爸。

  他一定把所有的爱都给他的孩子,不让他的孩子过他那样的童年。

  ……

  封九辞在傅家的日子挺好过的。

  沈姗姗对他几乎有求必应。

  封九辞仔细观察沈姗姗。

  他发现沈姗姗精神状况还不错,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病是好了,还是不遇到特殊情况就不发作。

  反正沈姗姗跟他相处的时候,她逻辑性很好,完全看不出精神有问题的样子。

  为了了解沈姗姗的情况,封九辞还特意让安琪给傅子默带话。

  于是。

  傅子默下班之后,上楼来找封九辞。

  “安琪说你找我。”

  “嗯。”

  封九辞指了指房间的单人沙发,“坐。”

  “……”

  傅子默在沙发上坐下来。

  四目相对。

  封九辞有些尴尬,他挠挠头,“我想问问你妈的情况。”

  “我妈?”

  傅子默扬眉,“你这么称呼她,让她听到,估计又要偷偷抹眼泪了。”

  “……”

  封九辞轻轻嗓子,“我看到她的诊断报告了,她真有精神分裂?”

  “嗯。”

  “因为我爸?”

  “是!”

  尽管有所猜测,但听到确切答案,封九辞心里还是有些沉重,他抬头,认真的看着傅子默,“哥!”

  “……”

  傅子默一愣,他喉结滚动,“你叫我什么?”

  “哥啊,咱俩是亲兄弟,我叫你一句哥多正常。”封九辞叹口气,“其实之前不知道你是我哥的时候,我也没讨厌过你。”

  “我感觉得到,你之前跟我哥做情敌的时候,虽然很讨厌我哥,但是也就是讨厌,完全没到恨的地步,而且你俩还挺有默契。”

  傅子默皱眉,“谁跟他有默契。”

  “你别否认,我有眼睛看得到,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小姜姜的关心也是真的,小姜姜好不容易才跟我哥走到一起,你肯定也不想伤害他们吧。”

  “……”

  傅子默没说话。

  他不说话封九辞就当他是默认了。

  他认真地看着傅子默,“哥,咱们能放下仇恨,不斗了吗?”

  傅子默沉默片刻,“这个话,你不应该跟我说。”

  “……”

  封九辞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能说服你妈,让她放下仇恨,你就不跟我哥斗了,是吗?”

  “你说服不了她的。”

  “你别顾左右言其他,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

  傅子默抬眸扫他一眼,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是!如果你能说服我妈放下仇恨,我可以和封司夜握手言和。”

  “这可是你说的。”封九辞伸出小拇指,“空口无凭,过来拉钩!”

  傅子默嘴角狠狠一抽。

  他无语地看了封九辞一眼,“你幼不幼稚。”

  “幼稚就幼稚呗,赶紧过来拉钩,不拉钩不算数。”

  “……”

  被封九辞催促着。

  傅子默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真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沿,他犹豫了一下坐下来,见封九辞已经伸出小拇指。

  他抿着唇,沉默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跟他的手指勾住。

  手指相触的瞬间,傅子默的心蓦然一软。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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