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说这些。”

  江绾说完扭过头,却见许氏和宋玉竹已经离开,她惊得立马要去寻,却转头就被萧奕成拦下。

  “四姨娘尚未把话说清楚,怎能就这么走了?”

  他横在江绾身前,面色微沉,“你把人逼到绝境,害得婉茹妹妹心结难解,白宋两家关系崩裂,你满意了?”

  “告诉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奕成终于问出这句话了。

  这两日,萧奕成因为钱姨娘和宋婉茹的事情没少费神。

  他难以接受钱姨娘会做出这种事,同时对宋婉茹深感歉疚,但千万种情绪里,他心里更多的还是困惑。

  他怀疑江绾就是小公主,可偏偏找不出破绽。

  那晚江绾发现有人跟踪后,她便老实许多,如此萧奕成更加难以摸着头脑。

  直到钱姨娘之死,萧奕成心头千万种情绪再也绷不住,他便拦下江绾,沉声质问。

  江绾已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眼珠一动,朝萧奕成微微笑道:“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哪里会有什么目的?”

  “至于钱姨娘和宋婉茹,她们之间的关系闹成这样并非我能左右,如今她们阴阳相隔,却心结未解一事,更与我无关。”

  “二公子与其质问我,还不如去问夫人,我可听说,钱姨娘与白家商议婚事时,是有夫人陪着的。”

  她缓缓上前,语气舒缓,但柔软中又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萧奕成听着脑子又是一片混乱,他连忙后退两步,伸手挡住江绾继续靠近。

  “义母那边我自有判断,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他冷着脸,索性直截了当地道:“你老实说,你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因为我?”

  自江绾回来后,侯府便没有太平过。

  先是许氏私藏药材,拒不出银,后来她又安排山匪劫财杀人,导致萧奕成对许氏失望,不愿与她再亲近。

  后来是宋怀瑾动手白家公子,闹得白家与宋家生出嫌隙,以至于宋怀瑾境遇远不如从前,萧奕成对此很无奈。

  最后是钱姨娘,萧奕辰记得她常以忠诚挂在嘴边,最后却一直在做红杏出墙的事情,令萧奕成难以接受。

  还有宋婉茹,二人关系已然僵硬,早已渐行渐远。

  这些看起来与江绾无关,但都是她回来后发生的,且她每次都有参与。

  最重要的是,萧奕成发现,发生这些事情后,他对侯府众人的感受似乎正在渐渐疏离,似乎正合某人心意。

  他细想好久,突然觉得江绾若真的是小公主,那合的不正是她的心思。

  毕竟,小公主若要复仇,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萧奕成对侯府失望,对所有人失望,最后主动改变立场。

  想到这一层,萧奕成眸光一沉,眉眼间透着一丝无形的压抑感。

  他拧着脸,一字一顿地问:“你的目的,是想让我对侯府众人失望,是与不是?”

  感受到萧奕成眼中的凌厉与压抑,江绾心头咯噔一下,连忙暗暗吞了一下口水。

  她自认为她并没有主动参与任何事,也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不承想,竟还是让萧奕成怀疑到这儿。

  江绾定了定神,佯装轻松失笑,“侯府本就是一摊烂泥,二公子聪慧,早晚会发现这些的,何须我来故意引导?”

  她展眉一笑,眼中柔光闪闪,清澈又无辜。

  “不过,你上一句话说对了,关于婉茹这件事,我确实是因为你。”

  萧奕成蹙眉,预感她接下来的答案并非自己想要的。

  果然,江绾又上前两步,温声道:“世人都说二公子生得一副凶相,为人冷漠疏离,可我知道,你并非如此。”

  “你比世子沉稳,比侯爷有魄力,每个姑娘见了都会为之心动。”

  听到这话,萧奕成心头一动,隐隐觉得不妙。

  一回神,只见江绾再次上前,心口正对着他的掌心。

  萧奕成猛地一慌,连忙收回手,慌道:“四姨娘不必多说,因为你这招对我根本没用。”

  “我是想解释,二公子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横扫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萧奕成那又黑又红的脸上,失笑:“二公子究竟想到哪儿去了?”

  萧奕成一怔,深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他有些恼,但还是忍着性子道:“那四姨娘不妨解释解释。”

  江绾温柔一笑,认真道:“二公子人好,每个姑娘见了都很喜欢,包括我。”

  她果然是要说这种话。

  萧奕成脸色一黑,连声阻止,“四姨娘慎言!”

  “你是侯府四姨娘,你的心里应当只有义父一人才对,岂能把心放在别人身上?”

  江绾依旧含笑,“我心中有你,如其他仰慕你的姑娘一般,但我从未想过做些不轨的事情,如此便不算逾矩,不是吗?”

  听到这话,萧奕成心头更加翻涌不止。

  钱姨娘不忠的事情刚刚结束,萧奕成尚未从中间走出来,现在又来了第二个“钱姨娘”,而且目标人还是他,他如何能耐得住?

  若不是此时在外头,萧奕成早就将佩剑横在江绾脖子上了。

  他黑着脸,用尽最后一丝耐性,克制道:“四姨娘和我说这些,是得到我的怜惜,放你一次?”

  “呵,我告诉你,没用的。”

  “你若敢对义父有一丝不忠,我定不会像对钱姨娘那般便宜你。”

  “瞧你,怎么又生气了?”

  江绾不急也不恼,温声说道:“我确实欣赏你,仰慕你,但我从不指望会有结果,也从未指望你能回应我。”

  “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表明,我在婉茹这件事上除了想试探你的心思,并无别的目的。”

  她两手一摊,徐徐道:“我说完了,二公子可还有话要说?”

  萧奕成陷入沉默,他的心早就被江绾搅乱,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出要说的话?

  他看着江绾,只见江绾面色平静,目光也没有任何波动,倒像是仰慕他人,却单单只是仰慕,而无其他心思的模样。

  萧奕成伸手指向江绾,警醒道:“你最好真的没有旁的心思,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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