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低调中彰显奢华,寡言里隐藏着内秀。

  这女人,不简单!

  难怪见多识广,交际广泛的刘合作,他也能同这个黑衣女人相谈甚欢。

  只因为这个女人给韩晓康一个直觉:此人像是个能做事情的!

  要是搁在旧时期的话,不是一位交际,也是一方女豪杰。

  老式客车吱吱呀呀的往前缓慢挪动,最终来到通往县城道路之中,最为陡峭的一个斜坡路段。

  “格老子的,又拉稀摆带了嗦?”

  客车驾驶员猛轰了几脚油门,随后把前进档换成一档,“嘎嘎嘎”的换挡声听的人牙疼!

  不过好在驾驶员踩了两脚半离合器之后,嘎斯车终究还是顺利挂进了档位。

  “吼吼吼——”

  车屁股后面浓烟滚滚,前置发动机的嘶鸣声,震动的整个车箱瑟瑟发抖,让人忍不住担心这辆车,是不是随时都会被震散架?

  “吼吼吼——”

  驾驶员连续踩了几脚油门,老爷车吭哧吭哧向着斜坡上前进了10米之,终于年迈体衰的客车,实在是扛不过斜坡所带来的沉重负担。

  不出意外的趴窝了。

  “都没点眼色么?”

  对此现象见怪不怪的客车驾驶员还没吭声,那个留着卷卷发,满脸横肉的女售票员倒是先发飙了,“都赶紧格老子下去推车噻!一个个的坐着不动,硬是安逸的很.”

  了3毛5分钱的高价买了车票,乘客们不仅要忍受这让人快要发疯的恶劣乘车环境。

  而且还得下去推车?

  天热呀,动一下,浑身都是汗。

  “妈哟.硬是遇到了!”

  车上一位穿着四个兜干部服,腋下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嘀咕一句,却也不得不率先站起来,趁着老爷车还在和斜坡角力,班车卡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间隙,猛地跳出车门。

  其动作熟练而优雅。

  一看这家伙就没少坐过这趟车,而且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韩晓康小心翼翼的从过道里穿过去,跟在那些准备下车去推车的汉子后面。

  没成想,在拥挤的人流当中,自己的衣服后下摆却被人轻轻的拉了一下。

  扭头,发现正是那位把浑身上下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黑衣女子所为。

  遇到车辆爬不上去的坡,下去推车的都是男乘客。

  这位神神秘秘的黑衣女子,她拦着自己干嘛?难道说她想替自己下车去干活,然后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车上不成?

  果然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呐!

  这个可以有。

  韩晓康原本以为,对方想代替自己下车去推车。

  嘶.难道说自己的人格魅力,已经强大到这个程度了?

  两人根本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见过面,对方为什么如此体贴自己?

  “推车的时候,你别站在排气筒那边,把手搭在班车的侧方往前推就行”

  黑音女子压低声音,隔着薄纱,将嘴唇凑到韩晓康的耳边吩咐一句,“要不然的话,你会被熏成腊肉干,咯咯咯.到了县城,别人以为你不是卖炭的就是烧窑的咯咯咯。”

  或许是在黑衣女子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副韩晓康浑身上下,都被老爷车吐出来的黑烟,给熏的乌漆抹黑的狼狈模样。

  所以这位姑娘才忍不住笑,自顾自的在那里乐了!

  两个人距离很近,此时黑衣女子身上那股诱人的气息,变的愈发强烈起来。

  隔着黑沙,一张小巧玲珑的朱唇娇艳欲滴

  比三嫂子的嘴紧,比周敏的唇更迷人

  唉,看的人.恼火!

  等到下了车,早有那些积极分子撅着个屁股,在班车后面使劲的推了。

  很可惜墙要倒众人推,效果倒是明显,可这台脾气非常怪异的“嘎斯”老爷车,那脾气实在是倔得很!

  这么多人在那里拼命的往前推,班车不往前面走不说,居然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分明就是不识抬举嘛!

  “使劲啊,一个个的都是喝的红烧稀饭,不耐饿,身上没力气是不是?”

  此时班车上的售票员也下了车,监督着大家推车。

  只见她用手里,那只用竹棍子加白线绳捆绑而成的圆珠笔,使劲敲打着她的售票夹子,嘴里拼命呵斥,“123,使劲!123使劲哎,那个谁谁谁,你他娘的!咋用一只脚蹲在地上?

  又不是让你玩金鸡独立,都把双腿狠狠的蹬在地上借力,大家听我口号,一起使劲啊!123,推!

  123,腰板硬起!使劲啊,要是爬不上这个坡的话,咱今天晚上谁也别想回去了.”

  推了半天,

  直到大家伙儿累的气喘吁吁,老爷车水箱都快炸了,这辆车却依旧在半坡上往前窜2步,又往回溜3步.实在是上不去啊!

  气的售票员喊哑了喉咙,累的大家腰酸背痛,急的驾驶员对着离合器,油门儿和刹车就是一顿猛踩!

  似乎今天要是不把他脚底下那几个铁片片给踩扁,就无法消弭司机心头之恨一般.

  “不顶事了。”

  韩晓康抹抹头上的热汗,望着犹如一位哮喘病晚期患者的嘎斯汽车,嘴里喃喃说道,“赶紧找几个水桶去河里打点凉水上来,给发动机降降温吧,要不然的话,真是爬不上去的。”

  此时已经从车内下来,正站在路边看热闹的刘合作闻言,不由好奇的问,“韩晓康同志,难道你也会开车吗?”

  在这个时期,能够手握方向盘的人属于八大元之中最牛最牛的家伙:

  炊事员、营业员、售票员,保育员,邮递员、仓库保管员、理发员,最后一个就是最牛皮的驾驶员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驾驶员在这八大元之中,他们的工资是最高的。

  而且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驾驶员可以随时出远门,即便是他是跑短途的,但他的同事总有跑长途的。

  所以驾驶员之间,他们可以人托人的到外地,去买到很多当地非常紧俏的物资。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吧,一些老资历、活动能量大的驾驶员,他们甚至在面对区公所的主任的时候,都毫不怯场!

  那就更不要说各大单位的负责人了。

  这些单位的负责人在驾驶员面前,照样的低眉顺眼的.要不然这些家伙,有的是法子折腾那些单位。

  比如说某个工厂的锅炉房需要煤炭,他就需要去煤炭供应局拿到煤炭供应指标,然后再到货车运输服务社,去联系车辆过来替他拉煤。

  而如果这个工厂的负责人,不小心把驾驶员给得罪了的话。

  那么负责拉煤的司机,那就可以把货车停在工厂门口,就不给他拉到锅炉房那边去!

  工厂负责人还拿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人家汽车货运服务社,开具的《运输任务执行单》上面,分明就只写着:

  “本次运输任务,委派驾驶员某某,驾驶车牌号为xxx的货车,从某某煤矿,将煤炭拉到某某工厂”。

  这不,人家把东西给你拉到工厂门口了,本次运输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事已至此,工厂除了组织大批人手,嘿哆嘿哆的把煤炭一点点的卸下来、再搬运回去之外。

  谁还能把驾驶员咋地?

  遇到这样的驾驶员还算是好的了,假如把这些驾驶员得罪的狠了,信不信他在半路上就会让汽车抛锚?

  结果明明一天一夜就能运到地头的东西,他就给你拖上个三五天!

  谁还不敢说他什么。

  毕竟汽车那么金贵,驾驶员说抛锚了就抛锚了,别人是碰也不敢碰一下汽车发动机的。

  就更不要说,还敢去怀疑驾驶员此举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没有证据嘛!

  因此在这个时期,驾驶员是一种非常牛的存在,而会开车的人,这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韩晓康同志,你会开车?”

  刘合作问,“要不然,你怎么懂得处置这种突发情况?”

  “书上都有,《驾驶技术和机械维修原理》这本书,在收购站用废品价钱买出来,才1毛钱。”

  韩晓康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像这种老式的嘎斯汽车,动力输出最佳温度是70~80度,如今汽车的水箱已经开了锅,明显就是动力不足,就靠人推?哪能推得动?”

  刘合作半信半疑的看了韩晓康一眼,随后绕到车头前方,去和司机嘀咕了两句。

  自己所驾驶的汽车,因为水温过高而造成动力不足,这种基本常识,班车驾驶员其实也知道。

  只不过他是心存侥幸,不想麻烦而已反正车上有这么多可供使唤的壮劳力,不用白不用。

  而要去打水来给发动机降温的话,就得驾驶员自己下来,亲自动手把引擎盖打开才行。

  所以这辆班车的驾驶员,秉承着“人人为我”的理念,打算先试试能不能靠着人力,把客车给推上坡顶。

  如今看来,是不行的。

  所以客车驾驶员鼓鼓囊囊的咒骂了一句,随后从驾驶室跳下来,冲着大家伙儿吼了一声,“你们哪位同志带着有水桶?赶紧借来使使!”

  班车上的乘客都出门在外,虽然说各自带的东西都不少,可毕竟也没谁会挑着一担水桶出门不是?

  见众人面面相觑。

  驾驶员掏出一支烟丢给刘合作,“这就没办法了,咱也没水桶,上哪儿打水去?”

  刘合作划着火柴替对方点着了烟,随口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班车驾驶员叹口气,“现在没有个屁办法,那就只有等呗!等上一会儿,发动机的温度降下来了,咱们再做打算吧。”

  正在此时,

  似乎有点急着回县城的黑衣女子,从车窗上探出头来,朝着韩晓康招招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在烈日下这么等着,烤也能把人烤熟了。”

  黑衣女子说的是实话。

  下午的太阳虽然比不上中午那么暴烈,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躲个阴凉的地方都没有。

  若是这么多人在车厢里挤上一阵,某些体质弱的乘客,说不定真还有中暑之虞。

  无奈之下,

  韩晓康走到正蹲在车头阴凉处抽烟的驾驶员面前,“师傅,你这辆车的工具箱里有报废轮胎,尤其是那种报废的内胎吗?”

  驾驶员一愣。

  随后脸上涌出一股鄙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来占公家的便宜?”

  韩晓康咧嘴,“区区一个报废内胎,你送我我都不要把它做成救生圈吧,我会游泳,用不着这东西。”

  刚才这个班车驾驶员,他误以为韩晓康是在开口向他讨要报废内胎,所以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显的非常不友善。

  因为在这个时期物,资极度的匮乏,尤其是对于生产队里的农民来说,几乎就没有他们不要的东西:

  城里人丢在垃圾堆里的玻璃瓶、报废的刮胡刀片,甚至是一根废弃的自行车钢条。

  这些东西,对于城里人来说是垃圾。

  而对于生产队里的社员来说,则是不可多得的宝贵物资:玻璃瓶子拿回去洗干净了,可以用来装油盐酱醋。

  即便是打碎了,也可以插在围墙墙头,作为防止小偷攀爬的防御措施。

  废弃的刮胡刀片,生产队的农民可以用它来给黄鳝,泥鳅开膛破肚。

  这种报废的刮胡刀片再怎么钝,它也比普通的菜刀好用多了。

  而报废的自行车辐条,则可以用来做成钓黄鳝用的钓钩

  因此,

  身为一位班车驾驶员,这位年轻司机,他平常可没少遇到那些生产队的农民,问他要这要那的。

  甚至就连报废的机油,也会有人开口向他讨要.人家拿回去可以用来涂抹在自行车、或者是架子车的轱辘上,当成润滑油来使用。

  即便是在别人眼里毫无用处的报废轮胎,生产队的社员也可以拿回去,把它对半破开了,用来当做鸡喂鸭的石槽。

  刚才这位司机,就是误以为韩晓康趁着现在大家没事,所以才会跑上前来,厚着脸皮问他要东西。

  对此,

  韩晓康也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现在既然找不到水桶打水,那就可以用一个报废内胎,把它对半剪开,弄成两截,中间穿上一根绳子.”

  “呀!韩晓康你这是打算做2个简易的水桶啊?这个法子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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