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回过神,懒得理会冯文文和那帮冷嘲热讽的狗腿子,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只要不牵扯到母亲丁卉芬,别人的议论和嘲讽她压根懒得放在心上。

  冯文文得意洋洋在一旁等着看陈颂发飙,见她毫无反应,很快没了耐性:“喂,你给我站住!”

  立马有人拦住了陈颂。

  冯文文抱着手臂走上前,一副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大家小姐做派:“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原来齐南连都看懒得看你一眼。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贱,这么不要脸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一眼没一眼地瞧着不远处几个下班经过的老师,确信陈颂不敢在这儿对自己动手。

  陈颂真不知该说这人心大,还是该说这人蠢:“那些纸条,你是不打算要了?”

  冯文文的脸色白了一下,旋即咬紧了牙:“别以为我怕你!你妈不是没地方去,一直赖在我外公厂里吗?你要是不把纸条给我,信不信我立马让我外公叫她滚蛋!”

  她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泥泞就冲进教室把陈颂的课桌翻了个底朝天,可里头别说纸条,就连半点碎纸屑都没有。

  早恋这两个字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陈颂真拿着纸条去告了老师,一传十十传百,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这么说只要我肯把纸条给你,我妈就继续在纺织厂上班?”陈颂问。

  冯文文闻言高高扬起了下巴:“那当然了,我外公的厂子那么大,你们几个穷要饭的还是容得下的。不过这事吧,也没那么容易,你得跳进臭水沟里滚一圈才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否则我倒要看看,你妈能带着你滚去哪儿喝西北风!”

  陈颂心里很清楚,凭闫厂长对冯文文这个孙女的溺爱,母亲的去留还真就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的事。

  “陈颂,也不掂量掂量你个穷鬼几斤几两,敢打冯文文,活腻了吧你?”一旁有人帮腔。

  “就是,去臭水沟里滚一圈算是便宜了你!”

  陈颂眯眼打量这几个狗腿子。

  有人说孩子什么都不懂,可其实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分辨的能力,能轻易看出谁更软弱,谁更好欺负。

  有些人天生就喜欢拿捏别人的弱点,像猫喜欢用爪子玩弄老鼠,也有些人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站在多数人的队伍里去欺负少数人,至少这样来得更安全。

  时至如今,陈颂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人属哪一类,也清楚地记得他们当中谁藏过自己的作业本害自己被罚站,谁往自己的饭盒里塞过蜘蛛和老鼠,谁又用冲自己被火烧坏的半边脸上吐过痰、扔过石子……

  “磨蹭什么,你到底跳不跳啊?”冯文文不耐烦了。

  “对啊,你跳还是不跳了?给句痛快话,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几人七嘴八舌地催促。

  有人眼珠一转,想出了个“好”主意:“光跳臭水沟有什么意思,要是跳完之后一个星期不洗澡,那才好玩儿呢!”

  “一个星期哪够,至少得一个月!”

  “就是就是,一个月不准洗澡,看她还有没有脸继续缠着齐南……”

  “行,那就一个月,”冯文文轻描淡写地拍了板,“陈颂,要么你臭气熏天一个月,要么你妈被我外公炒鱿鱼,你选吧。我告诉你,现在的工作可没那么好找。”

  陈颂嗤笑了一声:“真不巧,我妈已经找到新工作,打算从纺织厂搬出去了,你尽管叫你外公炒吧。”

  “你……你说什么?”冯文文一愣。

  “我说我妈正打算辞职,明天就会搬出去。你要是着急,今天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陈颂说得不急不缓。

  冯文文脸上闪过狐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你……你骗人,你妈那种穷鬼能找到什么工作?”

  “当然是能吃饱,能穿暖,能养得活我的工作,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劝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你不是很喜欢臭水沟吗?那明天你就跳下去打个滚吧,否则那叠纸条就要见光了。”陈颂道。

  冯文文的脸立刻白了起来:“陈颂,你……你无耻!”

  “我无耻?”陈颂清冽的眸子里氤开一丝嘲讽,“我不过是把你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这就叫无耻了?哦对了,还有一个月不许洗澡这一条我忘了加上。这句无耻,你活该骂你自己。”

  冯文文气结:“你……你这个死贱人,等你死了我也不会跳臭水沟!不就是几张纸条吗,你爱去告状就去告,我倒要看看蒋老师她会信你还是信我!”

  “谁说我要告状?”陈颂反问。

  “不……不是告状?那你想干什么?”冯文文错愕。

  “当然是把纸条分发给各个年级各个班,让大家都来观摩你的文笔。”陈颂语气淡淡。

  一开始她没想透,直到刚才,才突然明白过来——即便蒋春桃知道了这事,也一定会为冯文文遮掩,不会让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旁人摊上这种事,该在升国旗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念悔过书,而冯文文摊上这种事,十有八九只用私底下写检讨。

  这未免太便宜了冯文文。

  陈颂自问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如果有人在她面前指着鼻子跳着脚叫嚣,她都不当回事,那就真是个受气包了。

  冯文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叫一个精彩:“陈颂,不弄死你,我……我的名字就反过来写!”

  “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哪怕改跟我姓我也没意见。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跳还是不跳你明天看着办。又或者要是你愿意找,就继续去学校找,那些纸条我虽然藏得严,但你花一晚上的时间说不定能找到几张。”

  陈颂说完,不急不慢往家的方向走,懒得再理会气得快发疯的冯文文。

  一群人眼看着冯文文吃瘪了,一个也没敢再拦陈颂。

  陈颂从不觉得谁恶谁有理是什么好话,可当个软柿子也实在是没趣。

  泸湖镇的冬天有种说不出的湿冷,雪刚一落地就融成了水,接而结成了薄冰。

  北风嗖嗖灌进袖子,穿透皮肉,一路冷到了骨头里,陈颂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往家走,隔着老远就听见了纺织厂里嘈杂的喧闹声。

  一道小小的人影朝这边跑来,跑得太快,以至于摔了个大跟头。

  是陈阳。

  他爬起身,压根顾不上揉被擦破了皮的手掌:“姐,姐,起火了……快去救火!”

  陈颂定在原地,心底涌起一种极荒谬的感觉,以至于一时压抑住了本该冒出来的慌乱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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