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外面的雪停了，夜静无声，屋内烛火摇曳着，二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平淡夫妻。
但现实并非如此。
做完这些事以后，沈珩在叶轻晚身边坐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
叶轻晚抱着膝盖，盯着他安静的侧脸。
沈珩低垂着眼睫，神色清冷，不见先前疯狂，似乎又变回了平时那个孤高冷傲的翊王殿下。
叶轻晚不禁看得有些走神。
她很希望沈珩永远都是这幅清清冷冷的模样，因为这才是她一见钟情的人，是她真心喜爱过的人。
可是在内心深处，叶轻晚不愿承认的是，比起这样的沈珩，让她忘不掉的，执念最深的却是对她发疯发狂的昭武帝。
她对昭武帝其实不止于惧，还有着深深地恨，甚至还有着那么一点点见不得光的感情。
只是她都不愿承认罢了。
她不是不能接受昭武帝对她做出那些出格的行为，她不能接受的是，让他疯魔的人不是她。
叶轻晚很明白，在昭武帝眼里她只是一个替身，多年下来对她的侵占与折磨，爱意与温柔，也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很像那个女人。
他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叶音对待过，无论重来多少次，她在他那里永远只是别人的影子！
因此，她惧，亦恨。
叶轻晚思绪已是神游天外，沈珩却浑然未觉，默了须臾，他突然启唇，“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
叶轻晚愣了愣，失焦的瞳仁渐渐恢复清明，她没有听清沈珩说了什么，茫然地冲他眨了眨眼。
沈珩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伸手，将叶轻晚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无不深情地看着她。
脸色是冷的，眼神却炽热。
“今晚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把话都说清楚吧。”
叶轻晚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盛满温情的黑眸。
她从里面看见了不知所措的自己。
叶轻晚抿了抿唇，刚换的里衣被冒出来的汗浸透，她偏过头，脑中思绪飞快的转着，尝试理解沈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幸她不算太过愚笨，沉吟半晌后明白了沈珩的意思。
是，是该把话说清楚。
虽然决定把心里的话都在此刻都说出来，但叶轻晚仍不敢转过眼去看他，她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眸子里的光亮闪烁着，像一头被逼得找不到退路的小兽。
“那样的我，于你来说，是不是也很恶心。”
她已经坦然接受了沈珩是个疯子的现实，但沈珩呢，沈珩可以接受她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吗？
沈珩不解她意，“哪样？”
叶轻晚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暗自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却只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你知道的，我.杀了人。”
说沈珩是人前君子人后疯子，可她又何尝不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有着两幅面孔。
沈珩蓦地握住了她的小臂，叶轻晚吓得一颤，惊恐抬眼，脸色煞白。
“那又如何？我照样也是满手鲜血，是否也该怕被你嫌弃？”
沈珩极为认真的说。
叶轻晚眸光微闪，嘴唇颤动着。
“我心悦的是你，是叶音这个人，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太会说话，不知你能否理解，大概就是不论你做过什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都不妨碍我去喜欢你，这是我的决定，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想法，去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去替我做选择。”
沈珩拉过她的手，覆在他的胸膛上，正中偏左，是心脏的位置。
他望着她，平静的外表之下，是暗潮汹涌。
他轻轻摇头，说：“这对我不公。”
手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没有衣料的阻拦，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不似表面平静的剧烈心跳。
叶轻晚彻底愣住，眼眶已然红了。
说一点儿触动也没有，那是假的。
叶轻晚愣了很久很久，心底残存的理智一直在提醒她，不管沈珩说得有多好，做得有多好，都是源自于她拥有着与那个女人极为相像的容貌。
这是梗了她两辈子的心结。
或许真该像沈珩说的那样，趁着今夜这个机会，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该问的问题都问清楚。
那个让他如此深情的女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把她当成替身来爱，还是叶音。
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很多问题她都想听见他亲口告诉她答案。
比如，是不是在很早之前，他们就曾相见过。
所幸，夜还长，今晚她都会一一问清。
叶轻晚回望着他，眼神复杂，终于鼓起勇气，嗓音沙哑地问出了那句话，“你所爱之人当真是我，而不是.”
奈何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未及话说完，只见叶轻晚脸色倏尔一变，呈痛苦之色，她抽回手，捂着脑袋，倾倒在沈珩怀里。
“阿晚？”
连着唤了几声，叶轻晚都没有给出回应，沈珩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偎在怀中。
叶轻晚紧闭着双目，额头跟鼻尖上尽是细汗，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像是在同什么做着斗争，抵死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究竟是怎么了？！
沈珩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这是在王府只需叫许怜过来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再对症下药即可，无奈就无奈在这里是叶轻晚自己的地盘，一不小心就可能召来叶城叶阳其中的任何一个。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叶轻晚疼得浑身都汗湿了，也不敢发出痛呼的缘故。
实在没有法子了，沈珩将叶轻晚横抱起来，打算先带她回王府。
岂料刚站起身，怀里的人跟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沈珩不得已把人给放了回去。
叶轻晚半坐起来，将脸侧开，仍在发颤的手指向门口，“我乏了。”
“你，出去。”
沈珩愣了愣，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
他盯着叶轻晚不做言语，一时间不知道她又是怎么了。
几许沉默过后，叶轻晚慢慢转过脸来。
只见她面色冷若冰霜，平日里明媚桃眼此刻凌厉无比，透着叫人心惊的寒意。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叶轻晚厉声道，“别让我说第三遍！”
面对叶轻晚突变的态度，沈珩是难以置信的。
同时，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本章完)
外面的雪停了，夜静无声，屋内烛火摇曳着，二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平淡夫妻。
但现实并非如此。
做完这些事以后，沈珩在叶轻晚身边坐了下来，什么话也没说。
叶轻晚抱着膝盖，盯着他安静的侧脸。
沈珩低垂着眼睫，神色清冷，不见先前疯狂，似乎又变回了平时那个孤高冷傲的翊王殿下。
叶轻晚不禁看得有些走神。
她很希望沈珩永远都是这幅清清冷冷的模样，因为这才是她一见钟情的人，是她真心喜爱过的人。
可是在内心深处，叶轻晚不愿承认的是，比起这样的沈珩，让她忘不掉的，执念最深的却是对她发疯发狂的昭武帝。
她对昭武帝其实不止于惧，还有着深深地恨，甚至还有着那么一点点见不得光的感情。
只是她都不愿承认罢了。
她不是不能接受昭武帝对她做出那些出格的行为，她不能接受的是，让他疯魔的人不是她。
叶轻晚很明白，在昭武帝眼里她只是一个替身，多年下来对她的侵占与折磨，爱意与温柔，也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很像那个女人。
他从来就没把她当成叶音对待过，无论重来多少次，她在他那里永远只是别人的影子！
因此，她惧，亦恨。
叶轻晚思绪已是神游天外，沈珩却浑然未觉，默了须臾，他突然启唇，“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
叶轻晚愣了愣，失焦的瞳仁渐渐恢复清明，她没有听清沈珩说了什么，茫然地冲他眨了眨眼。
沈珩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伸手，将叶轻晚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无不深情地看着她。
脸色是冷的，眼神却炽热。
“今晚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把话都说清楚吧。”
叶轻晚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盛满温情的黑眸。
她从里面看见了不知所措的自己。
叶轻晚抿了抿唇，刚换的里衣被冒出来的汗浸透，她偏过头，脑中思绪飞快的转着，尝试理解沈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幸她不算太过愚笨，沉吟半晌后明白了沈珩的意思。
是，是该把话说清楚。
虽然决定把心里的话都在此刻都说出来，但叶轻晚仍不敢转过眼去看他，她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眸子里的光亮闪烁着，像一头被逼得找不到退路的小兽。
“那样的我，于你来说，是不是也很恶心。”
她已经坦然接受了沈珩是个疯子的现实，但沈珩呢，沈珩可以接受她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吗？
沈珩不解她意，“哪样？”
叶轻晚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暗自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却只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你知道的，我.杀了人。”
说沈珩是人前君子人后疯子，可她又何尝不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有着两幅面孔。
沈珩蓦地握住了她的小臂，叶轻晚吓得一颤，惊恐抬眼，脸色煞白。
“那又如何？我照样也是满手鲜血，是否也该怕被你嫌弃？”
沈珩极为认真的说。
叶轻晚眸光微闪，嘴唇颤动着。
“我心悦的是你，是叶音这个人，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太会说话，不知你能否理解，大概就是不论你做过什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都不妨碍我去喜欢你，这是我的决定，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想法，去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去替我做选择。”
沈珩拉过她的手，覆在他的胸膛上，正中偏左，是心脏的位置。
他望着她，平静的外表之下，是暗潮汹涌。
他轻轻摇头，说：“这对我不公。”
手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没有衣料的阻拦，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不似表面平静的剧烈心跳。
叶轻晚彻底愣住，眼眶已然红了。
说一点儿触动也没有，那是假的。
叶轻晚愣了很久很久，心底残存的理智一直在提醒她，不管沈珩说得有多好，做得有多好，都是源自于她拥有着与那个女人极为相像的容貌。
这是梗了她两辈子的心结。
或许真该像沈珩说的那样，趁着今夜这个机会，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该问的问题都问清楚。
那个让他如此深情的女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把她当成替身来爱，还是叶音。
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很多问题她都想听见他亲口告诉她答案。
比如，是不是在很早之前，他们就曾相见过。
所幸，夜还长，今晚她都会一一问清。
叶轻晚回望着他，眼神复杂，终于鼓起勇气，嗓音沙哑地问出了那句话，“你所爱之人当真是我，而不是.”
奈何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未及话说完，只见叶轻晚脸色倏尔一变，呈痛苦之色，她抽回手，捂着脑袋，倾倒在沈珩怀里。
“阿晚？”
连着唤了几声，叶轻晚都没有给出回应，沈珩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偎在怀中。
叶轻晚紧闭着双目，额头跟鼻尖上尽是细汗，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像是在同什么做着斗争，抵死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究竟是怎么了？！
沈珩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这是在王府只需叫许怜过来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再对症下药即可，无奈就无奈在这里是叶轻晚自己的地盘，一不小心就可能召来叶城叶阳其中的任何一个。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叶轻晚疼得浑身都汗湿了，也不敢发出痛呼的缘故。
实在没有法子了，沈珩将叶轻晚横抱起来，打算先带她回王府。
岂料刚站起身，怀里的人跟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沈珩不得已把人给放了回去。
叶轻晚半坐起来，将脸侧开，仍在发颤的手指向门口，“我乏了。”
“你，出去。”
沈珩愣了愣，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
他盯着叶轻晚不做言语，一时间不知道她又是怎么了。
几许沉默过后，叶轻晚慢慢转过脸来。
只见她面色冷若冰霜，平日里明媚桃眼此刻凌厉无比，透着叫人心惊的寒意。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叶轻晚厉声道，“别让我说第三遍！”
面对叶轻晚突变的态度，沈珩是难以置信的。
同时，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