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听到没有?”

  澜怀仁第一个跑进老王妃的院子,因为激动而泛红的小脸比起三年前虽说少了一份稚气,但是却与他父王更加的酷似了,张扬高挑的宇眉之间那种冷峻与高贵已经隐现而出,特别是那对灵动漆黑的眸子,与他的父王完全一模一样。

  身为王府掌事的三少爷,平日里很懂事的他,今日却是再也冷静不下去了,没有通过丫鬟们的禀告直接就跑进老王妃的院子里大声呼唤着奶奶,那双闪烁发亮宛如漆黑大宝石一般的眸子所含的惊喜激动难以压抑,活生生的就是一只因为惊喜太大而冲动的小豹子

  内堂的老王妃刚诵完经出来,听到小老三那昂奋的问话,脸上扬起一抹了然欢喜的微笑,但还没得及答应,另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也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传了进来:

  “奶奶,奶奶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又道,“到底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脚踏进大厅,澜怀墨脸上同是惊喜难掩,不过此时的澜怀墨那张脸却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若拿七岁之前的他与现在的他相比,那非会叫人大跌眼镜不可!

  为什么?实在是太奇怪了呗!

  澜怀墨七岁之前的长相就跟十八娘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一样,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小子的那张俊脸竟是越来越朝着他的父王靠拢过去,三年来长得十分的迅速,但周遭的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而对于三年未见他的其他人来说,墨哥的长相却是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从他的脸上除去遗传自十八娘那温润娴静的眸子之外,压根就找不到半点跟十八娘相似的地方,估计就是十八娘见了,未必都能猜到他就是当初长得与自己最酷似的墨哥。

  跟他的哥哥还有弟弟,不,应该说是跟他们的父王,那长得才叫一个样呢!

  “墨哥仁哥,听奶奶说便好,不要在奶奶这随便嚷嚷。”这是另外一道冷冽甘醇的声音。

  在澜怀墨澜怀仁前后进来之后,老大澜怀琛走了进来,三年时间里,澜怀琛的长相褪去了许多稚嫩,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少年郎的模样。

  鼻梁高挺剑眉凌厉,黑白分明的眸子眸光清澈见底,一缕淡淡的精芒隐现其中,顾盼之间,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便四溢而出,贵气环身,那凌傲冷冽的气息充满着肃杀之意!

  还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年轻气盛气息的他,完全就如一只站在百兽之前的年轻雄狮,是那样的光芒万丈、那样的睥睨天下。

  只不过这样的少年,在听说了那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之后,在其冷冰淡薄的双眸之中也不经泛起了阵阵涟漪,心底深处一直被他隐藏着的一根块柔软的地方震动了一下……

  ……他们的娘、可是醒来了?

  “你们怎么也都这么快就知道了?”

  刚从内堂里走过来的老王妃被澜怀琛扶着过来坐到位置上,再接过澜怀墨给倒的茶,这才面带欣喜地说道。

  “不止是我们!”澜怀仁一脸的激动,“连府上那些下人都知道了,枫婆婆跟娟儿姐姐得知后,高兴得都晕了过去。”

  “奶奶,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澜怀墨又给老王妃添了一杯暖胃的药茶,讨好道,“外面那些人说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我们知您定是收到消息的。”

  这么多年来,老王妃的本事他们三个孙儿可是摸得清清楚楚了,他们来不及去别处打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奶奶这了。

  澜怀琛看向老王妃,目光同样带着求知,他也很想知道,他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看到三个孙儿那因为激动昂奋而泛红的脸庞,还有那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够帮他们确认的熠熠生彩的眸子,老王妃嘴边带笑,终是不忍在逗他们,很肯定地颔首,

  “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们娘确实醒来了!”

  口气带着各种说不出来的情愫,有酸有涩,更有着浓浓的感慨,十八娘苏醒的消息传出宫后,第一时间就已经到了她的耳里,在暗卫确认之后,她当下就进去给菩萨念经了。

  十八娘对于她澜王府实在太重要,她的王儿,她的孙儿都是心系于她,她醒不来,老王妃真的担心那个死守在冰棺旁的王儿会真的就丧志,她的这三个孙儿就一辈子都笑不起来呀!

  不过,此时看到她三个孙儿那挚亮的眼睛,老王妃觉得啊,这一切现在都值当了!

  三年来王府的事她可谓是劳身劳神又劳心,要不是当初十八娘辞世之前给她留了一个药方,再加上留在府上的古大师协助治疗,她身上的旧疾不可能根除,而在这三年里,要是没有一个健全的身子,她怕是得被累垮不可。

  听到他们奶奶的确定,澜怀仁双眸愣是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转头朝着他两个哥哥几乎是用吼,“大哥二哥,你们听到没有,我们娘醒了!”

  溢彩的双眸还有那激动的脸庞完全将他汹涌澎湃的内心无言地表述了出来。

  他们娘醒了,真的醒了!

  三年前他们娘一夜之间不辞而别,而他们那个爹爹却是不给见他们娘,跟疯了一样,将他们娘的尸体全全守着,那疯子只是说他们娘睡了,可却是连一眼都不给他们看,那种心急如焚的滋味可是折磨了他们许久,直至常太医带着他们师父古封灵的到来,他们才有幸跟着见上一面,可自那一面之后,他们爹爹就直接将娘给送进了皇宫,从此不仅他们娘,连带着他们爹爹的面,他们都见不着…

  如他们爹爹说的,他们娘没事,只是睡过去了而已,即便是他们心里有些不满他们爹爹这般霸道地占有他们娘,可心中却一直都坚信着他们爹爹的话,他们娘终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然而一等就是三年,三年里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在他们心中越来越晦暗的时候,可想而知现在听到这个盼望已久的消息之后,他们是怎样的一种难抑的激动了……

  澜怀琛澜怀墨目光如炬一般闪耀看向老王妃,“奶奶,我们快点进宫吧!”

  一向温雅冷静的澜怀墨都忍不住自己快要驾马进宫去见他们爹娘的冲动了,行动派的澜怀仁直接就过来扶着老王妃起身,恨不得直接将老王妃给背出院子里!

  三年了,与他们爹娘可是足足有三年未见了。

  高兴,激动,他们爹娘都要回府了!

  “府上已经吩咐了管家他们了。”澜怀琛一如既往的冷睿,“爹娘他们要见皇上,怕是没能那么早回来,我们自己坐马车进宫。”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三个孙儿就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了,所以老王妃交代了黄鹂喜鹊两句,二话不说就跟着三个孙儿出了王府,坐上马车,然后朝着皇宫方向奔驰而来。

  —★—

  “朕为你们摆了宴,今天说什么都得与朕用了晚宴再回去。”

  夏皇淡笑地看着坐在桌案对面的二人,特别是余眼看到他们那袖下紧握住的双手,那股子黏糊劲儿愣是叫他无厘头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初他跟贤妃热爱最浓的时候,都还会注意一点,看看他们俩,那看着彼此的眼神就跟放了蜜似的,到了自己跟前,那手还不愿意放开,羞不羞人啊。

  “愿不愿留下?”

  澜凤苍听到夏皇的话,压根就不懂得客气为何物的他直接就转过脸问他女人,要是她想留下,那就留下,要是不想,那就走人,皇宫的宴也不是没吃过,而且咱府上的御厨好多还是从皇宫里调出去的,也不比这儿的差。

  看着自己兄弟那对着身边女人宠爱的目光,夏皇暗自摇头,想他英雄一世,可这辈子怕就是得栽在这个看似柔柔弱弱,可实则却倔强刚硬、敢对自己下狠手喂自己喝剧毒的女人身上了……

  十八娘虽急着回去看看她的三个孩子,但是听到夏皇的这话,却是不敢摇头,人家堂堂皇上的好意岂是说能拒绝就能拒绝的?而且这也是人家皇上把自己的丈夫当至亲的兄弟看,她岂能恃宠而骄?

  朝着她身边的男人轻颔了首,澜凤苍眸光宠溺地嗯了一声,然后转看向夏皇,“那就叨扰您了。”

  “朕倒是忘了你也会客气!”夏皇白了他一眼,这倔牛还会跟自己客气?

  那时候常太医与古封灵大师得出澜王妃是用了剧毒之物榨取自己身子潜力的时候,这头倔牛可是过来质问他来着,说这些毒物还是他允许澜王妃去太医院取的,那时候澜王妃将老王妃都瞒住了,而且还是老王妃陪同过来的,他哪里会知道那是一张毒方子?可他竟然还来找他算账,真是太没道理可讲了。

  澜凤苍看到他还有一大堆的折子放在那上面,便没想继续留这打搅他,“皇上先忙,王妃她刚醒来,身子怕是易疲,我们就先回麒麟殿休息了。”

  夏皇看了一眼那些来自各处的折子,揉了揉眉间,摆了摆手对着澜凤苍道,“放你十天假。”

  三年来一切都是他自己在忙,这自他登基以来就没有的事儿,以前时候,他都是将一些实在难已解决的,叫他头疼的折子叫宦官选出来,然后一沓一沓地直接就给他送去,叫他去头疼,可这三年这小子为了他身边的女人,压根就不愿意管他的事儿,三年来可把他给累坏了。

  “十五天!”

  澜凤苍淡淡的说道,然后揽着眉眼带笑的十八娘就直接出了御书房。

  他们走后,夏皇眨了眨眼,转过俊脸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贤妃道,“你说朕是不是太惯这小子了?”

  皇上是什么人躺在他身边多年的贤妃岂能不清楚?听到这话便笑道,“皇上勿恼,澜王这是回来了!”

  夏皇闻言便是哈哈一笑,直接将贤妃给揽了过来抱在怀里,“贤妃啊贤妃,你这嘴儿咋就这么甜?”又道,“朕尝尝!”说着,便俯首了下去,勾着贤妃那小舌头便是一阵爱抚……

  贤妃说得不错,懂得跟他讨价还价的澜王,那才是真正的澜王,是那个从小就跟他称兄道弟为他两肋插刀的澜王。

  未得多时,外面的太监传来了一道声音。

  夏皇老不愿意地松开贤妃那被他给舔吻地鲜嫩欲滴的朱唇,看着她那动情的眸子,夏皇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今晚朕过去你那。”然后才转过脸问外面的太监,“何事?”

  “是老王妃与三位少爷求见。”

  夏皇朝着一脸娇红的贤妃道,“你瞧,消息才传出去没多久,这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来了。”

  贤妃笑道,“您快点告诉他们,让他们过去麒麟殿找他们爹娘吧。”

  三年来,她皇儿与澜王府这三个少爷的感情日渐深厚,与他们感情好,不就是意味着将来储位之争,绝对有一个澜王府支持着她皇儿么?加上那三个人儿又是懂事得不得了,贤妃可使着劲儿的对他们好了。

  夏皇笑了笑也就朝着门外道,“澜王与澜王妃回麒麟殿了,吩咐丫鬟带老王妃与桤他们过去。”

  外面的太监应了一声,然后就带着俊脸上满是激动的澜王府少爷过来麒麟殿了。

  —★—

  “以后跟皇上说话客气点。”回到宫殿,十八娘对着身边的男人嗔道,“虽然感情好,可君臣之别还是要谨记的,像你这样总跟皇上对着干的,可是会招了别人的闲话,道你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伴君如伴虎的故事十八娘读过不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弹弓藏的道理,身在官宦家族里十八娘更是熟记在心,要是哪一天皇上用不着他了,想起现时他这样对他不客气不尊重,那会不会秋后算账?

  澜凤苍看到她眼中的那抹担心,抬手抚上她的眉,将那一点点担忧抹去,“可是不用担心我跟皇上会闹翻。”带她过来床上休息,一边则是笑道,“我们从小就是这么说话的,要是哪一天我突然对他低眉顺耳恭恭敬敬的,那他才会多心呢。”

  十八娘眨了眨眼,看到这男人那眸中的笑意,须臾又是失笑地摇摇头,“我知你们感情深,不过也得记得君臣之礼呀。”

  “知的。”澜凤苍淡淡地颔首,又道,“你刚醒来不宜多走动,再睡一会吧。”

  “我们今晚才能回去,桤他们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消息。”三个儿子三年没见着她,要是听到她醒来的消息,那指不定得欢成什么样子呢,一定是跟她一样,急着过来相见的吧。

  “怎么心里惦记的嘴上念的都是孩子?”澜凤苍不满了,“你就没看到我在你身边?”

  十八娘一怔,看到他眼中的那种病态,旋即笑道,“丈夫是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就是别人的了。”纤细白嫩的素手抚上他微微不满的脸,“你说我是选丈夫还是儿子?”话是这么说,但在她心里,丈夫儿子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哄哄这个男人而已。

  不过她的话却成功地让这个男人嘴边轻轻掀起,道,“这话我爱听!”

  十八娘趁着他心情不错,便笑着跟他商量,“看你眼眶青黑,昨天睡了那么久都没能恢复过来,我给号号脉吧?”

  男人看了她一会,但是对上她那带笑的眼眸里却带着一抹不容置喙的坚持,道,“你一回来,我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手却愿意伸出来给她瞧。

  笑着安抚他,“我知道你没事,这不是给你检查一下而已么?”说着,就将手搭上他的脉,细细地检查着那由着脉搏反应回来的病症。

  越是检查,十八娘的柳眉越是紧蹙了起来,但是抬眸看着他的时候,那眸中的担忧却是隐去了,说道,“没什么事,调养一些日子就好。”

  男人一笑,将她抱到床上上来睡觉,“我就说我没事,你非得唠叨一下,给你检查了,现在得睡一会了吧?”

  十八娘嘴边带笑,朝着他颔了颔首,然后就将脸转到他的胸前来,感受着他的气息。

  他怎么会没事?被心病日里夜里连续折磨了三年,要不是他身体原本的底子够扎实,他现在怕是已经倒下了,那能抱得动自己,跟自己说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面朝着他的胸膛,十八娘心里正在给他规划着接下去的日子的治疗。

  “爹,娘!”

  远远的,似有似无地传来了这么一声呼唤,十八娘身子一激灵,噌地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着急地看向一脸淡然,正慢悠悠地起身的他道,“我刚刚好像听到仁哥的声音了?你听到没有?”

  男人看到她那一脸的激动,心里带着一点不悦,不过这个念头一出,那锋眉又拢起来了,他的三个儿子,他也是想他们的,但心里怎会有种想要将这目光灼灼看着他的女人藏起来不给他们看的无理念头。

  甩了甩头,道,“是桤他们来了。”

  十八娘这回可忍不住了,赶紧地就下了床,正要穿上靴子,却被身后的男人给拉了回去,耳边响起他不悦的声音,“别忘了,丈夫儿子之间,你选的可是与你相伴一生的丈夫。”

  十八娘这时候也不管他这病态的霸道,转过身朝着他的薄唇印了两下,道,“我没忘,你才是我心中的第一个!”见他还不愿意松开自己,只得又道,“三年没见着桤他们了,我这身为娘的也会想他们,你是他们的爹,怎么能跟孩子吃这个醋?”

  “孩子长大了,该他们自己出去锻炼锻炼,不能一直太宠。”男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才愿意放开她。

  十八娘压根就没将这病人的话放在心上,赶紧穿上靴子,直接就跑出来开门了,那般急切的模样,叫身后那个男人锋眉紧紧地拢在一起,稍后,他冷哼了一声,自己下床穿上靴袜,然后大步跨出,尾随着出来。

  “爹,娘,你们在不?”澜怀墨又忍不装了一句。

  “在,娘在这呢!”

  十八娘心里可急死了,原本很容易开的门,偏偏这会子她怎么都打不开,那手就抖呀抖的,“你们别着急,娘这就开门!”咬牙,恼骂道,“这破门儿怎么这么难开!”

  “娘,快点开门呀,仁哥可想你了,你快点开门啊!”澜怀仁在门外急的不得了,这门儿嗝嗝地响着,可是就是不开,他都恨不得一脚踹开来了。

  十八娘忙应道,“娘正在开,仁哥别急。”她自己急的俏脸都红了。

  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冷哼声,“你拉错门板儿了!”

  十八娘一怔,“怪不得!”

  也不顾身后男人那黑下去的脸庞,赶紧就转到下面,咿呀一声,门儿轻轻松松地就开了。

  门儿打开的那一瞬间,入眼的便是那三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看到他们,十八娘胸口就跟堵了一堵墙壁似的难受,眼泪不知道何时哗啦啦地将涂满了她整双眸。

  而对面三个站在阳光下的少年在看到他们娘后,便小脸便亮了起来。

  “娘!”

  三人齐齐一声大呼,下一秒,三个长高了好多的小包子就被十八娘给一并揽到怀里来了!

  素手抚着他们的渐渐褪去稚嫩的俊脸,十八娘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掉,“桤墨哥仁哥,是娘对不住你们!”

  “娘!”

  三个小包子那童年遗存的一点撒娇意识在此刻终于是没有在隐藏着,紧紧地回抱着他们娘,在他们娘面前,三个小包子都红了眼眶,但是却都坚持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他们已经学会坚强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不懂事,动不动就掉豆子了。

  母子四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旁边的老王妃欣慰的目光终于是放到了后面走出房间的儿子身上。

  澜凤苍看了一眼她们母子四人,特别是看到那女人哭成那样,他心里揪疼揪疼的,不过对上他母亲疼惜想念的目光,他心里同样是难受,“母亲,王儿让您担心了。”走过来扶着老王妃。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老王妃见他平安,只是叹息地道了一声,“什么时候回府?”

  “今晚上与皇上用了宴就回去。”转眸看向他三个茁壮成长的儿子,与她母亲道,“桤他们这三年,劳累您了。”

  老王妃摇摇头,“你的这三个儿子可是懂事得很,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帮母亲管理府上的事,母亲倒是没怎么帮得上他们。”

  “男孩子,多历练历练才好。”

  澜凤苍点了点头说道,但却招来了他母亲责怪的目光,不过他没再多言,三年前他们才七岁,而他则过来守着他女人,根本就没有去照顾到他们,说起来,还是他这当爹的不尽责。

  看着他们母子四人抱在一起伤怀,他心头也是堵堵的。

  “娘,你别哭了,我们不怪您!”

  澜怀仁红着眼眶,抬起已经带上因为习武而拥有粗茧的小手给他娘拭泪。

  “书上说身子弱的最忌讳流眼泪了,娘,您别哭了!”学识渊博的澜怀墨斯文地从怀里舀出一条旧帕子给他娘拭泪,这是他娘当年给他做的,他一直带在身边不曾落下。

  与他娘诉说了思念,澜怀琛转眸看向身上气质越发沉稳的父王,轻颔了首喊道,“爹!”

  十八娘这时候才回神过来,看到那男人一脸看着自己因为流泪而不悦的目光,赶紧笑着将眼泪擦了,对澜怀墨澜怀仁道,“过去给你们爹爹道安。”

  “爹!”两人对他们爹爹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怨气,但喊着的这一声倒也是清脆悦耳。

  十八娘见他脸色好了不少,便将三个儿子转过身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澜怀墨身上,温和的气质没变,但是那长相却是与自己不同了,十八娘吸了吸鼻子,笑道,“墨哥的模样长得越来越似爹爹呢。”看向男人对他笑道,“您说是不是?”

  男人看了一眼澜怀琛澜怀墨澜怀仁,三年了,三个儿子确实是长得越来越好,除了身上的气质各不相同外,那三张小脸如出一辙,想起之前老二好像是长得像这女人的,男人道,“模样长得没以前好!”

  十八娘被噎了一下,感情孩子长得像她才叫好,长得像他了,倒成了不好了?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孩子像他,特别是三个儿子要是能够遗传了他七成,她都会满足不已呢,更别说像现在这般遗传了他九成九了,所以不管他如何看,反正她看着三儿子那眼中是溢满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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