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香火鼎盛,往来的人络绎不绝。赵九重主仆二人到了山顶禅院之后,哪儿还找得到王公公和那神秘女子。

  崔建瞧着这情况,不无懊悔道:“我早知道,就跟在外头,哪儿也不去了。”

  赵九重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眼前像是生生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一般,但不过是焦急了片刻,他总算回过了神来,幽幽道:“不着急,后宫

  嫔妃离宫,都是有出宫记录的,咱们往哪里一查,就知道那位贵人到底出来没有。”

  崔建半知半解,但见赵九重异常笃定,心下也颇安了一些。

  这日,李长朔护送着林香草回府,他心有余悸,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怕林香草对他有所看法。

  原本还打算回府下了马车就跟她好好说说话,他想让她明白,那赵九重是信不得的,自己永远都是他的夫君,外头的人居心叵测。

  可这一路颠簸着回府之后,林香草竟再一次在马车上睡过去了。

  看着她那张略显疲惫的小脸,李长朔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心疼,若真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他如何也不会让香草跟着去南山寺。

  抱起了林香草,此时,李严和李元英都从马背上下来了,李严看了林香草一眼,也不忍吵醒了女儿,这才压低了声音道:“长朔,快些

  送香草回了院里就快些出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说。”

  李长朔抿着唇,回头看了李元英一眼,眼里有着森冷的警告之意。

  即便是李严没有开口让他谈话,他也是有事儿要跟李严说的,至于李元英,他也有必要让这人知道,在背后耍小手段,是有多么让他生

  气。

  一路抱着林香草往院里去时,云烟只跟在他身后,什么话也不敢说,唯恐多说一句,又引得主子厌烦。

  待回了暖阁,李长朔放下了林香草,又帮她除了外衫和鞋子,这才交代云烟道:“好好伺候着小姐,小姐若是醒来,立马来通知我。”

  云烟连忙点头,待李长朔出门后,她方才呆呆地收回了目光,渐渐朝着一旁的林香草看去,不知为何,她竟比往常更要羡慕她了。

  自己主子面冷心冷,却维度面对着她时是很不一样的。

  她家小姐看真是命好啊。

  此时,外间李长朔一出门,就被下人引到了内厅,才入了厅里,李长朔就看到了一旁恭敬而立的李元英。

  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恨意,当下就伸手打了李元英一拳,李元英似是早就猜想到李长朔会有这个举动一般,脸上并无诧异,也不还手,

  只是捂住被李长朔打的高高肿起的额头,满脸的困惑。

  “小王爷,你这是作何?”

  李长朔听着他这虚伪的话语,忍不住就笑了:“到了这时候,你竟还跟我装?李元英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这事儿是你捣的鬼吧,你以为你装的一副老实样,我便当真不敢将你如何了?”

  李元英面色一顿,继而朝着一旁的李严诉苦道:“大伯,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本是想带着大家给素素上香,我也不知道回发生别的事,更何况,香草是我妹妹,我如何可能会伤害于她?”

  “妹妹,只怕你也并未将她当成你的妹妹,李元英,我早警告过你,不要搞小动作,你偏不听,那就不怪我对你小惩大诫了。”后半句话,李长朔几乎是贴着李元英的耳朵说的。

  李元英诧异的朝着李长朔看去,脸上有着惊讶,待对上了李长朔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时,他整个身子都僵了僵,从脚底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小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曾有过什么小动作。”李元英只觉得面皮一紧,又扭头朝着李严看去:“大伯,我兴许当真让小王爷误会了,你快些帮我说上两句。”

  “长朔,元英他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赵大人他。”这话说完,李严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罢了,元英,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有点话想跟长朔说一说。”

  李元英面色一紧,以前的李严不论是说什么话都不会避着他,如今竟会刻意避着他了?

  可心里虽是不舒服,李元英面色还是如常,点了点头,便朝着李长朔道:“小王爷,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有那意图,苍天可鉴,时日长了,你自就明白我的为人了。”

  李长朔冷冷一笑:“我就琢磨着,是不是时间尚短,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

  他眸光似箭,一点点的刺在李元英的身上。李元英竟心生寒意,很快就往外走去了。

  李长朔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时,身后又传来了李严的声音:“这事儿也不关元英的事儿,长朔,赵九重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他即便今日没有出现在南山寺,往后也会出现在任何一个有香草的地方,香草既是愿意嫁你,那就是真心诚意的,外面的人就算是怎么晃悠,也没用。”

  李长朔面色一沉:“既是如此,岳父为何要答应赵九重的话,我和香草的婚期如何能因他一句话就推迟,我上有皇祖母,皇上看着,下

  有奴仆丫头,他们会如何想我和香草。”

  李严就知道这小子对这事儿耿耿于怀,一时间忍不住笑道:“和赵九重合作,是为了你好。你好不容易才争回了你爹的功名,若是被徐正这老狐狸再害上一回,只怕你的付出和谋算,全部都会功亏一篑。”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处理,他徐正本就被我们握了把柄,我们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李长朔不想赵九重以任何形式走近林香草和他的生活,若是用赵九重的法子,他可以加速弄倒徐正,那么他宁愿晚一点再弄倒徐正。

  “我们握的那些把柄,都不是最关键的,赵大人手上的账本才是最关键的,赵大人素来就是个严谨之人,既是他验过的,那就一定不会有假。”

  这一点,李严还是很相信他的。

  “那赵九重正打着香草的主意,谁知道他!”李长朔还想说点什么,不想,李严却忽的打断了他的话:“长朔,你要相信我,赵大人他

  可以助你,你初入仕途,京中势力还不稳固,官场更比战场残酷,诡谲多变的局势远远不是我们能预料的,多了赵大人这个帮手,就相当于整个崔家都是咱们的助力。”

  李严这些话说的是意味深长,李长朔心知他是为自己考虑,可一想到被推迟的婚事,他又越发意难平,只打定了主意,定要将林香草给看紧了,再莫让那人打了主意。

  这日晚间,林香草又做梦了,反反复复的梦,梦里依旧是那身穿月牙色袍服的男子,自己则是穿着一身男装,跟那男子并肩坐在马上,

  似在追赶着什么人。

  越往城外走,就随着山坡入了山路当中,渐行渐远,山路就越发崎岖了。

  这个梦依旧是迷糊中透着真实,俨然就像是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事情一般。只不过,和往日不同的是,她竟看清楚了那人的侧脸,就透

  过下颌看去,那人的侧脸竟像极了白日里南山寺里的那个男人:赵九重!

  当林香草惊醒过来时,她仍旧是有些恍然,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断的回想着梦里的任何一个片段。

  她忍不住去想,那男人莫不真的是赵九重?赵九重的身上有着太多让她觉得熟悉而亲切的感觉了,她试着去想更多的事儿,却一无所获。

  揉了揉额头,正要唤云烟,耳旁又传来了一个关切而低哑的嗓音:“香草,你醒了,可是做噩梦了?”

  “长朔?”林香草一回头就看到李长朔正坐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她,她面色顿了顿,忍不住就问他:“你是何时来的?”

  她怎么就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李长朔笑了笑:“下午就过来了,本想等着你用晚饭的,谁知道,你竟睡了这么久。”

  林香草恍然,这么说来,自己刚刚做那梦时,他也正好在身旁?

  想着自己平日里做梦还会说出声的习惯,林香草忽然间有些愧疚,只怕自己在梦里叫了赵九重的名字,伤了他的心。

  想及此,她忍不住试探着问道:“长朔,我刚刚没说什么吧。”

  李长朔一愣,笑了笑:“我看你面色不好,还怕你做噩梦,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你。”

  林香草松了一口气,她没有乱说话,那就好,那就好!

  “香草······”就在这时,李长朔的声音又再度在耳旁响起:“香草,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推迟婚礼,若是不愿意,我现在就

  跟岳父说一声,横竖也没有被赵九重那宵小威胁的道理。”

  林香草一听到李长朔竟喊赵九重我宵小,整个人愣了愣,但很快就朝他摇了摇头:“既然爹爹打定了主意这么做,那就肯定是有着他的理由。”

  李长朔心中一紧,问起这话,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她,如今见她竟半分没有因为推迟嫁他而失落,他的心里就像是被某种钝物重重的击

  了击一般。

  “香草,你,你不愿意嫁给我吗?”李长朔垂眸问他,声音中含着满满的低落。

  林香草一时无措,忽略了心里的真实想法,连忙就朝着他摇了摇头。

  她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了,过去,她因为想不起过往而感到十分的愧对于他,如今,又怎可能说出不愿意这样的字眼。

  她唯恐再让他难过伤心。

  李长朔面上一喜,猛的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诉不尽的衷肠:“香草,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答应过你,会给你这个世界上

  最美好的东西,让别的人都艳羡你,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林香草的下颌正靠在他的肩头上,她听着他的软言软语,眼里闪过了一丝茫然······这些,真的是过去的她想要的吗?

  而此时的李长朔已经又换回了那身玄色长衫,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自己记忆中的人,为何总是一身白袍出现。

  “香草,我会待你好的,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李长朔浅浅的呢喃着,可这些字眼林香草一个也没有听进去,她不可抑制

  的想到了南山寺里的男子,那个叫赵九重的男子。

  夜凉如水,李长朔陪林香草吃了晚饭,见林香草面色实在是不好,又让她早些休息,他自行离去了。

  可不过片刻间,原本静谧安详的夜里忽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接着,整个将军府都惊动了起来。

  这惨叫声是从大公子李元英房里传出来的,当下人们赶到的时候,却见李元英正捂着右边的耳朵,喃喃自语:“贼,有贼人,来人啊,

  抓贼啊。”

  下人们面面相觑,只见她捂住耳朵的那只手上还在不断的滴着血,一时间,又是一惊。

  其中,有个丫头率先看到了李元英脚边正摆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朵,霎时间,惊的大叫了起来。

  “耳朵,大公子的耳朵!”

  那丫头的话似乎是提醒了众人一般,府里的下人赶紧忙活了起来,找大夫的找大夫,找李严的找李严,谁也不敢慢待了去。

  李元英似也才被提醒了一般,忙张嘴道:“耳朵,是李长朔,肯定是李长朔。”

  当李严带着李长朔匆匆赶来的时候,依旧能听到他这口齿不清的念叨着李长朔这三个字。

  李严一看到李元英那惨状,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忙上前安慰道:“没事儿的,元英,没事儿了。”

  李元英听到了李严的声音,俨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道:“大伯,救我,你救我,是李长朔,是李长朔干的。”

  他伸手费力的拽住了李严的手,那右边早被割的肉桩子都不剩的耳朵根处血淋一片,十分可怕。

  李严差点就气晕过去了,忍不住就念叨道:“这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竟就这般残忍,有什么事儿就冲着我来,干什么要这番针对于我的孩子啊!”

  “李长朔,大伯,是李长朔。”李元英急急开口,声音中有着无限的惊惶:“是李长朔割了我的耳朵,我看到他了,我还听到他跟我说话了,他在警告我,报复我让大家去南山寺上香,甚至于,他还想杀了我。”

  李严身子一僵,扭头诧异的朝着李长朔看去,却见李长朔冲他无奈一笑:“岳父,我这未来的大堂哥对我意见颇深啊,我明明在香草屋里陪香草用饭,他可真是会冤枉人。”

  李严也不相信李长朔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当下扭头朝着李元英宽慰道:“元英,你告诉大伯,你是不是没看仔细,那人怎么会是长朔呢

  你们都是我们李家的好孩子,定是看错了。”

  李元英原本还想让李严给他做主,听了这话,刚刚才稳定下来的情绪,忽然之间就失控了起来。

  “大伯,是李长朔,真的是李长朔,我亲眼看见的,他包藏祸心,不能再留在李府了。”

  李严见他如此失控,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偏偏一旁的李长朔却冷声笑道:“不知道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割了你的耳朵,快些说说,左边眼睛,还是右边眼睛。”

  李元英似才发现李长朔竟在他屋子里面一般!木然的朝着李元英看了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吓的不轻。

  “你,你!”他指着李长朔,只见李长朔那双鹰眸正盯着他的眸子看,仿佛再选择着究竟是要捅她左边眼睛,还是捅她右边眼睛一般!

  李元英的心猛的缩了缩,一时间竟喘不上气,径直晕了过去。

  李严吓了一跳,慌忙朝外头喊着大夫,而李长朔则径直站在边上道:“只怕寻了大夫过来,堂哥这耳朵也是没法了,岳父还是要趁早让他成亲才是。”

  李严心中微沉,当初照顾着李素素和李元英这一对侄儿男女时,他就想过,一定要把他们都培养成才,谁知道,今时今日,竟是这种结局。

  一想到如此种种,他就觉得心中酸涩。

  淡淡的朝着李长朔摆了摆手,他低声道:“长朔,你莫要气元英,只怕那贼人刺激了他,他才会胡言乱语。”

  李长朔勾唇点了点头,目光缓缓地朝着自己腰间的配刀看了去。

  诚然,割他耳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李长朔,如今,她这腰间的配刀上还在淌着血呢。

  他早说过了,得让他长点记性,莫要把手朝香草那边伸过去,他偏是不听,既是如此,也该付出一点代价才是。

  若胆敢再有下次,他定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日李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来的大夫走了一批又一批,无不在看到李元英的惨状后摇头叹气。

  可李严是想尽办法也要给李元英找个好大夫,而李元英的耳朵不断的流血,李严怕他再流下去,这命算是交代到地府去了,所以,忙又让人召集了所有的大夫,被的不求,只求他们给李元英止住血。

  这一忙,只忙到半夜,灶房里的下人们还在熬着夜烧擦洗身子的热水。

  李长朔见李严精神憔悴,又安慰了几句,只说明日一下早朝就去顺景太后那里请几个有声望的御医过来,定要给李元英好好的看看这耳朵到底能不能接的上。

  李严面色稍缓,看着李长朔顿觉愧疚,只怨自己那侄儿不争气,竟也不知在哪处招惹了仇家,如今还想将这脏水往李长朔身上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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