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慧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 抬头是张紫檀木的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她记得这张屏风,还未出嫁前,她在德昌侯府时, 三房西厢房里面的摆设, 每日晌午时候她都喜欢在西厢房这边小憇片刻, 身下这张白狐裘她也记得,是母亲知道她不喜晌午时歇在床榻上,喜欢靠在贵妃榻歇息, 特意高价买来,好让她能够躺得舒服些。

  可是,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一睁眼又回到了德昌侯府?

  她记得清清楚楚,死前那种深入骨髓的惧怕惊慌,也深刻记得清楚竖王,不, 新帝那张冷若冰霜的清冷脸庞, 他的脸上半张脸都是血色的,是他杀了半个皇宫染上的,只有那双眸子干干净净,可那般干净的眸子, 里面也是半点情绪都没有,对上那双浅色眸子, 根本不像人类的眼睛,更像是凶猛的野禽的双眸。

  那时候新帝提着剑, 剑身都是血红, 一滴滴的顺着剑身剑尖滴着血。

  那时候她浑身发抖看着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的新帝。

  耳畔是她的夫君盛元帝惊恐的喊声, “四, 四弟,我,我愿意把这帝位让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当初也不是我要毒害父皇的,是,是伏太后,是我的母亲,不是我啊,我根本对这皇位就没什么意思的,四哥,你就放……”

  盛元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血光弥漫在她的眼前,盛元帝的头颅落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尖叫,接着剑光闪过,最后一幕是她看见自己没有了头颅的颈脖和喷涌而出的血迹。

  那新帝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斩掉了她的头。

  许沁慧剧烈的喘息着,紧紧捂着自己的颈子,所以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死在了裴危玄剑下,为何现在却出现在德昌侯府?

  难道是死前的一场梦?

  许沁慧下意识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大腿上传来疼痛让她惊呼了声。

  外面也立刻响起丫鬟平儿的声音,“姑娘?可是醒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平儿,进来!”

  许沁慧立刻喊了丫鬟进来。

  平儿是她身边的大丫鬟。

  厢房门被推开,一个圆脸丫鬟走了进来,见许沁慧脸色苍白,担忧道:“姑娘可是梦魇了?奴婢去让小厨房煮些收神汤给姑娘喝。”

  “不用。”许沁慧上前抓住平儿的手,颤着声问她,“平儿,今天是什么日子?”

  平儿小脸发白,小声说,“姑娘,你怎么了?可别吓奴婢,今年是元,元启一年,是,是盛元帝登基的第一年。”

  许沁慧怔住。

  难道进宫给盛元帝做妃子才是黄粱大梦一场?

  不对,肯定不是,那些场景太真实。

  所以都不是梦,而是她在经历那样一场屠杀后,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来过。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选错了!

  想到些什么,许沁慧激动的问,“平儿,我,我二姐如今在何处?”二姐要是还没嫁竖王,她就能嫁过去了。

  她不知道现在具体是哪一日,上辈子本是她跟还是四皇子的竖王有婚约,但当初大皇子二皇子之争,大皇子不如二皇子跟贵妃心狠手辣,大皇子娘家又没什么实权,皇后闻氏也没什么手段,心肠太软,就一个安平公也无甚大用,在朝堂上说不了几句话。

  其实那时候党派之争,朝堂上是大皇子呼吁声更高。

  大皇子是个有实力的,又会带兵。

  最后到底还是败给了二皇子跟伏贵妃的心狠手辣,两人一杯毒酒毒死了先帝,嫁祸给大皇子,也不给朝廷百官调查的机会,直接绑了大皇子,任凭大皇子武艺高强,但是被几百大内侍卫围攻,最后也落了个惨败的下场。

  大皇子直接被安了个谋杀篡位的罪名,当场斩杀。

  后面自然就是二皇子登基为帝。

  跟大皇子是亲兄弟的四皇子七皇子六公主一脉也全都被流放西南。

  当然,这些也都是她后来进宫给盛元帝做妃子才慢慢知晓的事情,也是全天下都知晓了。

  因为裴危玄并不是谋反杀了新帝登基的,他是名正言顺讨伐昏君跟太后的。

  当初先帝被毒死前,其实已经拟了诏书,立大皇子为太子。

  那封诏书二皇子跟伏贵妃肯定是无意得知了,才迫不及待毒死了先帝,杀了大皇子。

  但后来这封诏书不知怎么被裴危玄找到的,她记得入宫做妃子后,盛元帝跟伏太后也一直再找这诏书。

  那时候知道自己是四皇子未婚妻,恐要跟着一起流放,她六神无主,求父亲母亲跟祖母祖父救救她。

  祖母知道这场灾后,也抱着她大哭一场,最后给她想了个主意。

  祖母跟宫中的一个老太妃是旧识,借着求见这位老太妃的时候,让她去偶遇新帝。

  祖母说她生的貌美,只要新帝见到,定会怜香惜玉。

  后来她进了宫,见到新帝,哭哭啼啼一番,新帝怜香惜玉,想要一道圣旨免了她跟竖王的新婚,打算大赦天下,让她不必陪着流放。

  但她担心连累侯府的名声,犹犹豫豫说了说,又说府中二姐许沁玉还未曾婚配。

  她那时候的确担心侯府名声,害怕外人说她忘恩负义,也的确没想多,只是觉得牺牲一个,保全侯府所有人的名声也是值得的。

  果然新帝上钩,一纸诏书让德昌侯府二姑娘许沁玉与竖王有了婚约,要一道跟着流放。

  后来就是二姐被祖母一抬小轿送去竖王府,跟着竖王一脉被流放西南。

  谁知那竖王是个狠角色,隐忍十年,竟又杀到皇宫,把新帝跟伏太后杀了个精光,不对,应该把半个后宫的人都给屠了。

  想到这里,许沁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又重新来过,也还没进宫给新帝做妃子。

  但她不记得现在二姐有没有替她嫁去竖王府了。

  平儿道:“姑娘,你怎地忘了,二姑娘两个月前就已经跟着竖王一脉流放西南了。”

  二个月前的事情了吗?

  许沁慧微微皱眉。

  不过也来得及,还有十年时间,而且二姐体弱,她记得二姐在流放路上就病死了。

  之后好像流放路上还发生了泥石流,竖王一脉就剩竖王跟闻氏活了下来。

  那现在应该就剩竖王跟闻氏还活着。

  说起来那闻氏当真是个好命的,以一个伯府庶女做上后位,哪怕后来被流放,全家死的就剩她跟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却是个有出息的,又把太后之位给她夺了回来。

  她依稀记得被裴危玄斩掉脑袋时,瞧见闻氏披着斗篷,包得严严实实远远站在正殿前,周身都是裴危玄的黑甲护卫。

  但那时闻氏佝偻着腰身,流放十年,身子到底还是破败了,可那又如何,死前她又重回这世间权势的巅峰。

  许沁慧又想到竖王血洗后宫跟自己掉脑袋的场景,脸色发白,胃里也有点翻滚。

  好在还有十年时间,就算二姐死了,她还是得筹谋一番,要去见见祖母,需要祖母同意她去西南嫁给竖王。

  哪怕西南之地贫穷,但她可以多带点银钱,带上个几万两的银票,母亲有钱,以后每年还可以继续托人给她带银钱,她在在西南买个大宅子,再带上十来个丫鬟奴才,她一个人跟闻氏和竖王过日子,也不是不能过,至多西南没有都旬繁华,没有精美的衣裳首饰跟好吃的点心吃食甚的,不成,她还得带个厨子,漂亮的衣裳首饰也得带够。

  许沁慧这般想着,也说道:“二姐既然出了事,我过去找祖母说说话。”

  平儿下意识说,“二姑娘没出事呀,方才还有个送二姑娘流放西南的官差来府中送信,说二姑娘跟竖王他们已经平安达到西南,应该是已经安置下来了。”

  “你说什么?”许沁慧松快的表情戛然而止。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二姐明明就在流放路上病死了,她不会记错的,后来二伯母得知后,一口血喷了出来,之后二伯母一直卧病在床,也没坚持多久,半年多就去了。

  再之后,二伯也心如死灰,官场上犯了个错被上峰上了折子。

  要不是她跟盛元帝求情,二伯也连那点官位都没了。

  她绝不会记错的,可平儿现在却告诉她二姐没死?

  “帮我换衣,我要去见祖母。”

  她还是不相信。

  许沁慧换了衣裳,过去许老夫人的院里,许老夫人方才被马六气狠了,这会儿正跟身边的冯嬷嬷数落二房的不是,她觉得都怪二房,作甚要让官差来送信,还如此羞辱她一通,特别是那二姑娘,流放西南就流放西南,既成了反贼的妻,还想同她们侯府有什么关系。

  见到许沁慧,许老夫人心里才好受了些。

  许沁慧喊了声祖母,又关切的询问祖母身子骨如何,最近饭食用的如何。

  见到最喜欢的孙女,许老夫人心里舒服了多。

  许沁慧假意关心二姐,提了提二姐到西南没有。

  许老夫人立刻倒豆子般把方才官差上门送信的事儿给她说了说。

  许沁慧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要是二姐没死,她还怎么摆脱上辈子的命运?还怎么嫁给竖王?她不想再被削掉一次脑袋。

  至于把竖王以后会找到先帝的那封诏书,最后起义杀到京城的事儿,她根本不敢告诉新帝和伏太后。

  不然就伏太后那个疯婆子,指不定把侯府也当成竖王同党,给一起杀了。

  所以她该如何是好?

  ……

  都旬城里许沁慧发着愁,西南之地许沁玉过的如常。

  这几日雪下的小了些,她的肉夹馍照样卖的很好,每人限购两个,够两艘商船上的人买。

  但两个他们吃不饱,只能解解馋,每天都嚷嚷着让许沁玉多做点,许沁玉的确做不了太多,等她休息了几个月,身体养的好点再说,她现在都还瘦着呢,身上没几两肉。

  而且她打算除了在码头摆摊,还去城东城西也摆个暮食摊子。

  但去城东城西那边摆暮食摊子的话,她没打算卖肉夹馍,准备换成别的。

  具体摆什么暮食摊子,她还没想好。

  镇上没夜市,通常到戌时,也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所有的商贩铺面都关了,她打算过些日子赚到钱,去铁铺打个大铁锅跟大铁桶,有了大铁锅,炖鱼不用分成三四锅来炖,这样一次炖出来,装在铁桶里,速度能快许多,她也轻松许多,到时候让四哥留在家里,或者让娘早点回,到了吃暮食时在家卖这些红烧鱼。

  反正她炖的鱼暂时也就卖给桂花巷的街坊邻里,到时候同大家说声,到了点让她们自己上门来买就行。

  就算以后红烧鱼名声打开,其他巷子的百姓也想买红烧鱼,同样来家里买就行,不用她跟四哥推着推车出摊,她自己也能去城东城西出摊。

  就是这样的话,家里肯定需要个看家护院的大狗。

  一家人晚上吃暮食的时候,许沁玉就问了问,“四哥,什么时候可以弄个看家护院还护主的狗崽?”路边的野狗直接逮回来肯定不成,它们习惯了到处跑,她是需要找个看家护院的,还知道护主的,看见主人被人欺负得冲上去!

  裴危玄思忖片刻,“明日吧,明日我出门一趟,还要上山去寻些东西。”

  “明日不下雪了吗?”许沁玉知道便宜夫君会观天象,“要是下雪上山不安全,四哥去山上作甚?”

  这两日雪下的很小,她本就还打算问问四哥还会不会继续下大雪的。

  裴危玄道:“这两日会继续小雪,再过几日又会大雪的。”

  等于是没完没了的,许沁玉心中担忧,这样下雪真不会成灾吧?她忍不住问了问自己的担忧,裴危玄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西南这边不会成灾。”也就是别的地方有可能成灾了。

  许沁玉听完心里还是担忧。

  闻氏听闻,也有些担心,不愿儿子上山,入了冬,这还下了雪,上山更加危险,天冷的时候山上的凶兽很难猎到猎物,都处于饥饿状态,要是撞见这等凶兽那还得了?

  闻氏说了两句,裴危玄却道:“母亲不必担忧,我去山中寻一味药材,只有雪后才会出现,同我身上的疾有关。”

  他身上是中毒,所以去寻的药材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闻氏便闭了嘴巴,但还是有些担忧,愁眉不展的。

  ……

  次日,天还不亮,裴危玄就出了门,这天早上是许沁玉自己煎饼煎蛋出摊的。

  一路上,许沁会还挺担心他,虽隐约知道便宜夫君不像表面那么病弱,有一手应该不错的武功,但冬日进山危险,连着一般的老猎户都不会选择冬日进山,可他又不得不去。

  说起来,其实她也想上山,好久没吃菌子了。

  这里的人不吃菌,自然没有卖菌子的,镇子离山上还是有些距离,就算以后天气暖和,她想自己走到山下都得一个时辰,有点远。

  卖过朝食,许沁玉就去买了猪下水跟青鱼,今天她还买了不少板油。

  之前的板油已经吃完了,这次板油买的多,能出两大罐子。

  板油多,油渣自然也多,她打算用油渣跟萝卜包个饺子吃。

  油渣萝卜馅是最搭的,因为油渣油大,萝卜清甜可以吸收油渣多余的油。

  回来后,她没先处理食材,去了城东城西一趟,想看看这边摆摊大多做的什么营生。

  城东城西有两条街比较热闹,就算下雪也还有不少人。

  集市前面是几个大酒楼,各种商铺,摆摊的话,基本固定在集市后巷那里,算是个瓦市,卖什么吃食食材的都有,还有摆摊卖杂物跟其他一些东西的,比码头热闹,码头那边只有商船多的时候才热闹。

  城东城西这边的瓦市卖的吃食也基本都是比较常见的。

  许沁玉看了一圈,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她打算回去后再想想。

  回了桂花巷后,许沁玉开始忙碌起来。

  这几日闻氏都没出去上工,她担心罗老婆子又上门欺负家里的孩子们,不过这好几日没见罗老婆子,闻氏打算晚上等儿子回了,明儿继续去东家的家中做工。

  闻氏下午在家,已经帮着许沁玉把青鱼的鱼鳞都给刮干净了。

  她没帮着破鱼腹,因为玉娘说过鱼腹中有鱼胆,处理不好鱼会发苦。

  许沁玉把鱼处理好,鱼腹中的鱼杂她也都洗干净腌制后再加一点姜片塞回鱼腹中跟着一起烧的。

  烧好鱼后,闻氏见儿媳辛苦,提出帮她出摊在巷子里卖鱼。

  许沁玉自然愿意,她还得炼猪油包饺子。

  闻氏出摊也很顺利,没多大会儿就把鱼卖完了,回来后还把钱袋子给了玉娘。

  许沁玉也炼好猪油,开始包饺子。

  猪油渣饺子需要把油渣切碎,还需要一些五花肉也剁成肉泥,萝卜切丝加点盐巴出水,出过水的萝卜丝跟剁碎的油渣和肉馅顺着一边方向搅拌,再加上一个鸡蛋,最后加上一点酱油,盐巴,五香粉继续搅拌就成了。

  猪油渣萝卜饺子就一个特点,香!

  它没有突出的鲜味和其他味道,就是一个香,满口生香。

  许沁玉还调了个酱汁。

  用的酱油,醋,和一点油泼辣子。

  油泼辣子自然是她用茱萸做的。

  连宁姐儿都只顾着埋头吃,半点不带停顿。

  裴危玄那份许沁玉没煮,打算等他晚上回来再煮。

  只是没想到等她把肥肠卤好,四哥都还没回,闻氏都没敢睡,又等了半个时辰,人还是没回,几人都有些坐立不安,闻氏让宁姐儿带着两个孩子先去睡觉,又让许沁玉也先洗漱了去睡。

  许沁玉想了想说,“娘也别担心,四哥都说了,快的话今天晚上能回,慢的话可能得两三天,四哥也带了吃食上山,没有完全把握,四哥不会进山的。”

  闻氏还是担忧,最后到底被许沁玉劝说去睡了。

  许沁玉也睡得不安稳,心里记挂着四哥。

  夜里还做了好几个梦,有梦到上辈子的事情,也有梦见原身跟家人相处的一些片段,乱糟糟的。

  到了卯时,她准时醒来,照例先过去厨房点了油灯开始烧火。

  刚把灶台的火烧起来,院中响起点动静,她急忙跑出去看,见到四哥站在院中,看样子,应该是从墙头跳进来的,院门都没打开,她惊喜道:“四哥,你回啦。”

  裴危玄点点头,拎着一布袋子的东西进了厨房。

  许沁玉也屁颠颠的跟了进去。

  见到他平安回,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裴危玄进到厨房,把布袋子放下,许沁玉好奇问,“四哥,袋子里就是你要找的药材吗?”

  “不是。”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玉娘打开瞧瞧便知。”

  许沁玉正准备打开布袋子,一股的新鲜菌菇味就窜入鼻翼间。

  她微微愣住,弯腰迫不及待打开布袋子,里头果然是一大袋的菌菇,她有些震惊道:“四哥能分辨有毒无毒的菌子吗?”她说完这句就意识到不对,四哥会药,能够分辨菌菇的有毒无毒也不算奇怪。

  许沁玉摸摸鼻尖,冲四哥弯了弯眼眸,才把布袋里面的菌子都给倒了出来。

  菌子出来后,还滚落出一枚红通通的果子跟一根胖滚滚的人参。

  这果子可不是菌子,应该就是四哥说的药引,看到那枚胖滚滚的人参时,她也惊呆了。

  裴危玄捡起地上的红果子跟胖人参,最后把果子收在掌心,人参递给了许沁玉,“还玉娘的银钱。”

  许沁玉才想起,当初还在饶州城时,四哥跟她借了一两银子去买药做药膏来着。

  她急忙摆手,“才一两银子,哪里值得一根人参,何况四哥借钱买药也是为了给我们做冻疮膏。”

  这野参一看就是好品质,连须须都挖出来了,又胖嘟嘟的,肯定很值钱,她觉得四哥身上有毒,说不定更需要这根人参。

  “四哥,这参要不先不卖了?以后说不定可以保命,或者以后有应急的时候再做决定,咱家现在也不缺钱用,还是留着比较好。”

  裴危玄点了下头,“好,那我明日把它炮制了。”

  许沁玉知道,药材都需要炮制才能储存的长久。

  她又蹲下身子简单翻了翻菌,果然都是无毒,正想着早上清炒道菌子吃,便听见四哥慢吞吞的声音,“玉娘,你不是让我给你寻看家护院又护主的吗?我给寻来了。”

  许沁玉听见这话还愣了下。

  心想,我也没瞧见四哥带回狗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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